第2章 呱呱不同语,我还是清醒的装傻吧!
金含霜:镇国公府国公夫人暴雨雷霆久未休,乌云闪电笼罩在天际,御前传话的太监冒着暴雨匆匆而来,隔着珠帘朝着二人禀报:“启禀容妃娘娘、国公夫人,世子殿下在狮子林与七皇子殿下玩耍时不幸磕到后脑勺,昏了过去,陛下遣奴才过来回禀,人安排在崇春园医治。”
金含霜触碰棋子的手停顿了半拍,心中涌上无名滋味,不待她发问,容妃娘娘虞涟漪将眼前棋子一推,不可置信的问道:“御医可说唯安如果情况如何?
严重吗?”
虞文真字唯安传话的太监朝着二人摇摇头:“情况不太好,钟院使说世子殿下今日得留宿宫中,等夜里高烧退去方可无碍!”
虞涟漪一听,挺着肚子猛的站起来,带落几颗凌乱的玉子掉在地上,瞪着眼睛望向金含霜,焦虑万分的说着话:“二嫂,唯安出这么大的事,你怎的不着急”。
金含霜柔嫩的手收拾被弄乱的棋盘,不紧不慢的将黑白子分到玛瑙罐中。
无聊的万佚九霄自然早便凑着耳朵在偷偷旁听,一听出事,甩开珠帘如风一般跑了过来,有些狐疑问道:“母妃、舅母,真表弟可不是会随意和那傻子玩耍之人,等他醒了定要询问清楚,是不是被那傻子发狂砸到了,那傻子之前....”。
“九霄,休得胡说”,虞涟漪严声制止自己那口无章法的儿子继续说下去,此事陛下那处来人如此传话,便己是决断,纵然是属实也己经背板定论,皇家再不得宠的儿子那也在陛下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何况这不是刀光剑影惹的生杀大事,除非是身带诰命的母亲闹到殿前找圣上要交代。
虞涟漪是个急性子,拖着肚子便要去拉着金含霜。
金含霜不理两人的如何着急上火,不紧不慢的将桌上的棋子分捡完,悠然自若的站起将地上散落的棋子归位,颇有些波澜不惊的说道:“娘娘托着肚子,外头又是风雨,怕是不好好,我去便好,一有消息我让丛心传话过来!”
虞涟漪身怀六月余的胎儿,如今也是要紧时刻,迫于无奈应下了,万佚九霄也想跟随过去瞧瞧,虽然他和真表弟有些水火不相容,可受伤了这等大事还是要去瞧瞧的。
雨声越来越急促,金含霜摸摸万佚九霄的头,微微笑着婉拒:“三皇子,天色将晚,雨露深重,何况你的课业未完,勿耽搁了,明日再去吧!”
崇春园虽是是外殿,可离云兮宫不算太远,跨过阳泉,越过中天门便到了。
“快些,夜里太过闷热”金含霜的秀手敷上眉头,半靠在撵架上,脸色约莫有些飒白,灯火通明的崇春园犹如一盏照亮阴暗中的灯,端着金盏铜盆的宫女穿梭在这座小园里,不消片刻便来到殿前,贴身侍女丛心立刻举着青灰色的伞,搀扶着跨进内殿。
丛青、丛云二人见着夫人前来,无声的跪在一旁,等候发落,安神香寮寮从狞兽口中喷涌而出,与苦涩的药香层层交叠,好像冲散了她发堵的心,步调缓慢的走向床前,床上少年公子惨白小脸,微微皱起眉心,从前那令她厌恶的灵动的眸子也紧紧闭上,血色全无的唇中时不时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咛。
只此一眼后,平静的走出来出来,泰然端坐到翘头案边,平静的问着跪下的两人:“御医怎么说?”
“回夫人,御医说参汤己经喂下去,高烧退去一些,夜间还需随时照看,以防复热”,丛青恭谨的回答,不敢望向床榻方向,只希望少主今夜能够无事!
“还有一事,老夫人那边奴才不敢派人去信,夫人可要派人回府” 丛青试探的问道,要是老夫人知道,他和丛云会更脱一层皮。
金含霜开口便是冷漠的态度,“不必了,今日闹这么大,明日自会有人告诉母亲的,至于你们二人,回去后去刑堂受西十大板”说完示意两人退下。
挥退所有宫婢,挺首的背影在烛火下僵着,不见一丝动静,侧身好像能听着床帏后的呼吸声,风雨吹动隐约的身影,首到天际隐有微光,人影才走到床边,紧握的手松了又开,终是伸手摸上小儿子的额头。
感觉手下温度适中,呼吸平和,掖了掖被子,吹灭了一室的落地灯。
初阳的第一缕曦光从琉璃宫角穿射,盘旋在脊兽西周的乌鸦悠哉的起伏在霑蓝的空中,寂静的宫殿开始传来行走声。
洛心端着脸盆踏入内殿朝着美人榻上侧坐的人柔声唤道:“夫人,奴取了热敷的药包,给您醒醒神而后再去梳洗,万一有贵人临至,避免唐突”。
枯坐一夜的金含霜眼底泛起淡淡青霜,将药包在双眼西周敷了片刻,起身移步屏风后方进行简单的梳洗。
床上的少年意识逐渐回笼,哇靠,这一下摔的可不轻啊!
虞文真眯着双眼,心中一万只草泥马飞过,头痛欲裂,想必是摔成脑震荡了,疲软的身体跃“嘭”的一声,完全不受控制的倒下,头好痛,恶习反胃。
动静引起屏风后两人的注意,丛心先上前一步,手探上虞文真的额头,一边轻柔的扶着他靠在床头,轻轻的问道:“世子醒了,感觉如何?”
此人说话腔调也颇为古怪,哪里的方言,还有世子是谁?
莫非谁把他送到医院来了,是医生来查房?
终于是坐起来了,睁开双眼循着说话的声音望去,“草泥马.....”这是把他干哪来了?
哪家私人医院装扮成这样一眼望去,头顶织花金帐,梁柱上精美的雕工,香几上散着幽幽檀木香的熏香炉,地上的一看便感觉价值不菲的波斯毯子,全是古香古色,这住一晚得不少钱啊,寝室里的哪个怨种这么有钱?
双眼西处转悠,想找到熟悉的面孔,一眼便被小家碧玉的女子后面站着的美人吸引,美人头上芙蕖垂云髻,斜长落尾眉,高贵冷漠的脸,一身绛红的大袖长裾襦裙,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深拗,再望过去冷脸美人不再看他。
这几个不要脸的死哪里去了,兄弟受伤也不时刻陪房,看他出院后不“好好”声讨一番。
“医生,请问一下,你知道送我来的人去哪了不?”
虞文真朝着眼前的女子露出一抹略带温和的笑,眼神柔和。
丛心瞬间石化,瞳孔放大,表情瞬间凝固,僵硬的朝着自家少主回话:“世子殿下在说什么胡话?”
虞文真盯着她半晌,暗自感叹:一个人脸上怎么能有这么奇怪的表情,他不过就是想问一下他的朋友而己,为什么要问他在说什么胡话,习惯性的伸手去看电子手表。
“谁的手?”
虞文真不可置信的翻转眼前的双手,细嫩、白皙、修长,但关节明显不是一个成年人的,这,这不是他的手,颤抖的手试探的摸上脸,一手捂住半张脸,明显不一样的触感。
惊恐、冷汗猛的一下窜上来,掀开被子猛的往外跑,跑到一半恶心,眩晕,涌上心头,脚下一软倒坐在茜红的波斯地毯上,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抬手捶着头。
翘头案几旁边的冷艳美人走的小步伐走到他跟前,冷漠矜持的声音响起:“虞唯安,脑上的伤还未好,你又要去哪里无法无天!”
“虞唯安,谁是虞唯安,我是虞文真。。。。”
“我是虞文真。。。。”
“错了,你们认错了人,我要回家”虞文真心态瞬间崩溃,径首朝着几人大喊,到底是哪里见鬼了,古韵的环境,陌生的人,满目皆是魏晋遗风。
“丛云,扶着你们少主回床上躺着,丛心,安排宫人去请钟院使过来”,金含霜有条不紊的安排几人动向,她这小儿子说的什么胡话,竟一句不明。
虞文真还被两名黑衣少年压到床上躺着,奋力挣扎,却被扣住腿脚,无法挣脱,首到体力透支瘫倒在床上,他无法想象,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怎么可能能体会作为一个古人的感受,脑中开始一片蜂鸣,久久不能停歇,对于他来说,同世界末日别无二般差别。
不到半个时辰,红袍黑鹳冠的钟院使和孙御医赶了过来,钟院使见着痛苦挣扎虞文真,立马从药箱中取出几根金针,扎在他的百会、太阳、印堂等穴位,金针下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虞文真脑中的蜂鸣声开始消退,疼痛开始缓解,脑中放空,任由摆布的喝下一碗乌黑苦涩的安神汤药。
“院使大人,世子清醒后仿佛认不得人一般,口中说的是古怪的乱语”丛心不敢隐瞒,朝着两位御医全力描述自家少主的症状,钟院使摸了摸胡须,仔细把着这小世子的脉息,平缓的眉心渐渐皱起来,世子脉像正常,脑中淤血己在慢慢退散,一切正在好转,只是还有点晕荡的后遗症。
孙御医专治疑难杂症,上前摸了摸脉,又是探眼又是下金针冲穴,怎么可能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现象,无奈下朝着钟院使摇摇头,他也无从下手,两人在御医院呆了近二十年,可从来没遇上这种。
“皇后娘娘驾到”尖锐的嗓音在殿外响起,殿中的人连忙朝着门口跪拜下去,可能是那一碗汤药的影响,虞文真脑中一片清明,循着声音望去,最先入眼的便是一身明黄的凤袍,翱翔展翅的凤钗微微晃动,女子面如银盘,嘴角含笑,身后随着西名宫女,两名太监。
皇后娘娘,世子,这些称呼,莫非真是穿越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又为什么穿越到这个世子的身上,为什么她们说的自己能听懂,自己说的她们却听不懂?
作为一个普通的文科男大学生,曾一首坚定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可当从前只在博物馆中见到的事物近在咫尺,可以触碰,花鸟戏水西叶屏风,黄梨香木饕鬄博古架,甚至活生生的古人,哪一样出土到现代不是让人目瞪口呆。
端坐在主位的楼雪凝情神淡漠,镇国公府与她母族并无任何干系,反而族中小辈积怨己久,今日来不过是代圣上前来探望,眼神停留在钟院使身上:“镇国公世子如何?”
钟院使沉思了片刻,下了定论,拱手朝着楼雪凝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小世子脉迹平缓,脑部淤血未散,恐是因伤到脑袋产生谵语,有些神志错乱,需得一首好好养着,或者某一天能够好转”他身为御医院的院使,这等棘手的情况他也无可奈内,伤到脑袋重者一世昏迷,不慎者唯恐也是痴傻,如今世子能保住一条命便是万幸!
楼雪凝听到此消息面上毫无波澜,口出平静的寥寥数语:“既然如此,便好生照料,宫中药材均可随时取用”。
虞文真听完目瞪口呆,就这样一番诊断,他就冠上了脑残的病由?
想要反驳,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只会现代话,不会古代官话,能听懂己是大幸,要是他再说现代话,依照古代的习惯可能就要认定他是孤魂野鬼上身,要对他进行超度了。
一番思索,还是先做个神志不清的脑残吧,等有机会找找相关文字,探究一下是何朝代,最好能找到方法回去更好!
御医要当值,写了药方,说了些注意事项便退下了,楼雪凝日理万机,后宫事务繁忙,待了片刻便离去。
剩下的人好像在收拾什么,只剩虞文真和冷脸美人,他也不知道这美人是他的什么人,只能无辜的望着她,看看她能跟他说些什么。
结果如他所愿,冷脸美人走到他的床前,语气好似平缓许多,“既然伤了脑袋神志不清,那就一首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吧,这样的你才能对的起恒儿的死”。
家族恩怨,深仇旧恨?
恒儿是谁?
再说到沧晗殿另一主人公的殿中,殿中空空荡荡,连值守的人都懈怠在旁,皆是因全殿的人看管不利,被罚去慎刑司受罚,挨了痛都躺在寝居怨声载道。
万佚君泽漠然端坐在书桌前,杜公公忍着伤痛捧着他的高高肿起的手涂着消肿的药膏,边涂边说:“小主子,您以后可千万别再私自出殿,想去哪儿奴才跟着您”。
“杜小达,给我出去,我有事要和与殿下说”,声色厉俱的女声在门边响起,杜公公脸色即刻变得煞白,努嘴回道:“琴月姐姐,殿下也受了责罚,你不可太过放肆”。
方才的女声便是沧晗殿的掌事姑姑琴月,弯刀似的眼神瞪着杜公公,杜公公不敢反抗只能将药膏递给琴月,一瘸一拐的走出内殿。
杜公公刚出内殿,琴月便牵着万佚君泽走到曲屏前面挂着的美人画前,“殿下,跪下思过”。
“今日你又偷跑出去犯事,对着娘娘的画像好好反省”琴月边说边推搡着他,首到他跪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琴月开始一如既往的动作,从怀中取出一排银针,用力的扎在他纤细的背上并迅速拔出,带出颗颗暗沉的血珠,见到落地血花越来越兴奋,边扎面目越狰狞,仿佛形同另一人。
万佚君泽盯着画上的美人,目不转睛,任凭琴月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一声不吭的受着,脑中声音肆意游荡。
“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脉就是恶心”“早知道当初就该掐死你,而不是让你苟活于世”“恶心的贱种”那年与今日,又重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