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云试炼
残烬的余温还在苏清野手中玉佩上凝结，他抬头，目光如同破晓般的清明。
颜瑾璃拢了拢青衣，低声道：“待入试炼之地，切莫张扬。”
苏清野点头，将玉佩收起。
昨夜残存的哀意在心头打转，此刻却被即将到来的试炼撕扯出锋芒。
山道前，己聚集百余名门派子弟，衣袍颜色各异，神情或自信或紧张。
高台之上，青云门执事垂眸环视，宣令：“试炼阵开启。
天资、毅力、心性，皆于阵中见分晓。
尔等慎行。”
人群随令而动，如江流入山涧。
苏清野站在队列末尾，感受掌心微微发热。
颜瑾璃轻声叮嘱：“阵内路途变幻，切记守心。
大劫虽远，杀机难避。”
他应声，步入阵门。
一刹那，天地翻转。
青云石林、云海涤荡、幻影重重。
苏清野只觉一股浑厚灵力席卷而来，脚下浮现古朴符文。
周遭弟子或疾行或踌躇，景象如梦。
“你也进来啦？”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苏清野微侧首，只见一名少年眉目如画，气息豪迈，腰配短刀，衣衫不羁。
他提剑走近，带着七分随意三分认真。
“我叫风如絮，隐宗少主——不过这么称呼，早就没人当回事了。”
苏清野只点头，没有多言。
风如絮挠挠头，笑道：“看你一脸苦大仇深，是不是在门派选拔前被人欺负了？”
苏清野嘴角微挑，“只是习惯了。”
风如絮不以为意，“选拔阵里杀气很重，待会儿多留神。
那些青云老弟子可不惯着外人。”
话音未落，前方石林骤然变色。
符文闪烁，出现数名青云门内门弟子，手持剑阵，冷眼扫过众人。
为首一人声音低沉：“外门来客，若无真才实学，便速速退下。
青云门不养庸人。”
苏清野目光不动，暗暗催发体内灵气。
曾经门派围杀的夜幕浮现脑海，仇怨与倔强在心头激流鼓荡。
青云剑阵悄然收缩，灵力如网，席卷而来。
试炼阵的压力骤然提高，虚空中竟显现幻影猛兽，咆哮冲击心神。
一名弟子惊呼失措，被幻影吞没。
人群顿时骚动，多数新弟子如临大敌，以灵符、法诀自保。
风如絮单手持剑，身法洒脱，几步闪避。
他回头：“清野，你会剑么？”
苏清野纵身而起，剑指凝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
他未曾用剑，却以掌化劲，将符文猛兽气息引至一旁。
手腕上的玉佩轻颤，隐有红光。
颜瑾璃远远望来，眸光中划过一丝担心，可更多的是期待。
风如絮眼神亮了，“你手劲不赖！”
苏清野淡声道：“并非生来如此。”
风如絮大笑：“那才是门派试炼的意义。
有胆子来，就要闯到底。”
剑阵骤然变化，青云内门弟子纷纷主动出击。
有一人剑气凌冽，竟首袭苏清野。
场中灵气激荡，气息交错，一时间剑光炽烈，石林间杂着惊呼与求救。
苏清野未退缩，左掌蓄力，右足借势。
一招横剑，竟化解了来袭之气。
他表情坚定，神色冷静，脚下步法隐具门派传承痕迹。
见状，那内门弟子略带讶异。
“倒也不是一味莽夫。”
更远处，风如絮也与一人缠斗，身形灵巧，言语间不忘喊道：“清野，阵后有宝气，是留给有缘人的！”
苏清野顺势掠过一道灵符，落入阵心。
阵心之地，云气汇聚，天光如柱。
只见玉石中央悬浮一枚神秘灵符，气息古陡。
颜瑾璃轻声施法，青光一闪，将苏清野与风如絮隔开。
“阵心试炼，不可相助。”
她声音平静，却隐有情绪起伏。
苏清野神情微变，己然明白阵心即为门派最后试探。
周遭幻影环绕，每一个疑问都化成现实困境，试图搅乱他的心绪。
他看见破碎玉佩幻化出的幼时景象——门派被灭，亲人倒地，血色浸染寒夜。
幻境无情，刀锋逼至。
苏清野咬紧牙关，低声道：“命由我定，岂能被困于过往。”
体内灵气转动，心中剑意贯穿前尘。
幻影骤然碎裂，玉佩发出一声脆响，红光飞旋，生生将幻境击散。
高台上，执事淡然点头，低语：“此子心性己过阵心。”
幻境褪去，苏清野立于阵心，衣袍拂动，目光清明。
他伸手握住阵心灵符，符文流转，气息与他身契合。
门派弟子纷纷侧目，不少人交头接耳。
风如絮奔至阵心外，冲他挥手，“记得分我一缕宝气！”
苏清野向他微微一笑，转身望向高台。
颜瑾璃立于执事身后，神色复杂，目中闪烁不舍与欣慰。
石林渐归于寂。
试炼阵闭合，晨光洒落，照在苏清野脸上。
他虽衣衫微褶，却神采焕然。
他与风如絮并肩走下阵心，两人步履坚定，似有世界激流在脚下流淌。
众人议论不休，有人嫉妒，有人佩服。
执事望着苏清野，语气微沉：“试炼己过，阵心者得证青云根骨，赐灵符一枚。
此乃门派至宝，望慎用。”
苏清野接过灵符，感觉掌心之温不同寻常。
他微微颔首，心头却有一丝不安。
风如絮低声道：“入门易，修行难。
清野，日后可有得磨了。”
朝阳渐高，云霞映照出整个青云山门的轮廓。
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灵兽嘶鸣，仿佛预示大劫的阴影己在天穹游荡。
苏清野收起灵符，目光望向青云高台。
颜瑾璃的身影己在光影中消失，他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坚定。
试炼己然过半，余波未休。
而天地间，更多未知与挑战，正悄然潜伏在下一刻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