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王翠花是块天鹅肉
不对,天鹅算个屁!
天鹅有她白?
有她俊?
她家是屯里的“皇宫”。
三间亮堂堂的大瓦房,院里跑着两头油光水滑的大肥猪,还有一头脾气贼倔的老驴。
最牛逼的是,她家有一台全村独一份的“大彩电”!
能收三个台!
一到晚上,她家窗户跟前趴满了蹭电视看的老少爷们,比看电影还热闹。
她爹王老五,是屯里的会计,管着粮票油票,权力大得很。
村长见了他,都得先递根烟,脸上笑出一朵菊花。
她娘,是个厉害角色,说话像机关枪,看人用眼角余光,好像全屯子人都欠她家二斤黑豆。
可王翠花,跟她们家人一点都不一样。
她就像掉进煤堆里的一颗珍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水灵劲儿。
皮肤白的跟刚剥壳的煮鸡蛋似的,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星星,一笑,嘴角俩小酒窝,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进去。
说话声音软绵绵的,像棉花糖,听一句,能甜到心里头,齁半天。
八岁那年夏天,俺看见她扎头用的红头绳掉在河边了,鲜红鲜红的,像一簇火苗。
俺的心砰砰跳,像揣了只兔子。
趁没人注意,俺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来就跑,揣在怀里像揣了个宝贝。
晚上睡觉,俺把它藏在枕头底下,偷偷拿出来闻,好像上面还带着她头发的香味儿。
那一整年,俺都觉得活得特有劲儿。
十岁那年,出了件大事。
冬天,河面结了冰,翠花跟几个丫头片子去冰上玩,结果冰裂了,她掉了进去。
当时俺正在河边砍柴,听见呼救声,魂都吓飞了。
俺不会游泳,旱鸭子一个,可不知哪来的勇气,捡起一根长竹竿就跳下了水。
冰水刺骨,像千万根针扎在身上。
俺扑腾着把竹竿递给她,让她抓住,俺在下面使劲顶。
好不容易把她推上岸,俺自己却没了力气,往下沉。
喝了好几口冰水,心想这回真要去见阎王爷了。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大人把俺捞了上去。
打那以后,翠花对俺就更不一样了。
平时在屯里碰见,她总会多跟俺说几句话,眼神里带着感激和亲近。
俺心里明白,这情谊跟旁人是不同的。
翠花她娘赶来,看见俺像只落汤鸡似的瘫在地上,非但没句感谢,反而指着俺鼻子骂:“小瘪犊子!
谁让你碰俺家翠花了?
淹死了你赔得起吗?”
俺冻得嘴唇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翠花,她挣脱她娘的手,跑过来,偷偷塞给俺一个还热乎的煮鸡蛋。
她眼睛红红的,小声说:“狗剩哥,你真勇敢。”
就这一句话,像一道闪电,把俺整个人都劈亮了。
俺觉得,就算当时淹死,也值了!
从那天起,俺就彻底疯了。
心里那根叫“王翠花”的刺,扎得越来越深,拔不出来,也不想拔。
俺就一个念头:俺要娶她!
俺要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家!
让她爹王老五给俺点烟,让她娘给俺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