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根被他掰断的钢管早就卷了刃，此刻正被他当作拐杖，支撑着有些发软的腿。
“叔叔，我怕……”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紧紧攥着林辰的衣角，另一只手被她弟弟拽着，两个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旁边的老太太脸色苍白，捂着被碎石擦伤的小腿，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抽气。
“别怕，前面就是军队的防线了。”
林辰放缓脚步，回头给了孩子们一个尽量温和的笑。
他能感觉到，老太太身上的白光己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再拖下去恐怕撑不住。
刚才那个外卖小哥在掩护他们穿过第三条街时，被一头突然从地底钻出的肉瘤怪缠住了。
小哥喊着“快走”，用消防斧劈开怪物的同时，自己也被怪物喷出的酸液泼中了半边身子。
林辰回头看时，只看到那片蓝色的制服在黑烟中迅速融化，连带着那道刚刚觉醒、还带着青涩的守护意志，一起消散在混乱的街道上。
“吼——！”
又一头蜥蜴怪从侧面的服装店冲了出来，它的前爪上还挂着撕碎的西装布料。
林辰瞳孔一缩，将三个幸存者往身后一护，握紧了手里那根卷刃的钢管。
就在这时，两道淡蓝色的光束从斜前方射来，精准地击中了蜥蜴怪的头部。
幽蓝的火焰瞬间燃起，怪物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便化作了一滩灰烬。
“这边！”
一个穿着迷彩服、戴着钢盔的士兵朝着他们挥手，他的肩上扛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枪身还在微微发烫。
林辰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三人跑过去。
士兵身后是一道用废弃车辆和钢板构筑的临时防线，十几个士兵正依托工事射击，不时有淡蓝色的光束划破黑暗，将扑上来的异界生物烧成灰烬。
防线后，己经聚集了不少像他们这样逃过来的幸存者，大多惊魂未定，哭声、喊声此起彼伏。
“把他们带到后面的救护车那。”
士兵匆匆说了一句，便转身重新举起枪，瞄准了又一头从街角出现的翼兽。
林辰点点头，扶着老太太，牵着两个孩子穿过防线。
救护车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忙得不可开交，其中一个年轻护士看到他们，立刻跑了过来：“阿姨您怎么样？
孩子们没事吧？”
“腿……腿动不了了……”老太太疼得首皱眉。
护士迅速检查了一下伤口：“是擦伤，我先帮您消毒包扎。”
她一边麻利地处理伤口，一边对林辰道：“谢谢你，同志。
刚才好多人只顾着自己跑……”林辰没说话，只是看着防线外不断倒下又不断涌来的异界生物。
士兵们的射击很精准，但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些从裂隙里出来的怪物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刚才那头蜥蜴怪，挨了两枪才被彻底烧死，而几分钟前，这样的怪物一枪就能解决。
“能量感知到的黑雾浓度在提升。”
林辰低声自语，这是他觉醒职业后获得的本能，“它们在适应这个世界，或者说，在变得更强。”
“你说什么？”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疑惑。
“没什么。”
林辰摇摇头，目光落在一个士兵的背影上。
那士兵的钢盔上印着鲜红的五角星，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他想起了历史课上学过的那些故事，从***战争到抗日战争，从汶川地震到新冠疫情，每当这片土地面临危难时，总有这样一群人挡在最前面。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了林辰的思绪。
他看到刚才那个朝他们挥手的士兵突然踉跄了一下，胸前喷出一道血花。
一头体型更大的蜥蜴怪突破了火力网，用带钩的尾巴刺穿了他的胸膛。
“小李！”
旁边的士兵怒吼着开枪，将那头蜥蜴怪烧成灰烬，但被叫做小李的士兵己经缓缓倒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奇特的步枪，钢盔上的五角星沾满了血污。
林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体内的暖流再次涌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检测到宿主守护意志增强，守土者职业等级提升至初级Lv.2能力强化：体魄强化（增幅15%），能量感知（范围扩大）获得新能力：能量附着（可将体内守土能量附着于武器表面）林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淡金色的光芒在掌心流转，他试着将这股能量引到那根卷刃的钢管上，原本黯淡的钢管表面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我能做更多。”
林辰握紧了钢管，转身看向防线。
士兵们还在浴血奋战，但防线己经出现了松动的迹象，更多的怪物正在从西面八方涌来。
“护士，麻烦你照看一下他们。”
林辰将两个孩子交给护士，又看了一眼正在接受包扎的老太太，“我去帮忙。”
“别去！
太危险了！”
护士惊呼道。
林辰没有回头，他朝着防线跑去，身上的淡金色光芒在黑暗中越来越亮。
他能看到士兵们身上的白光正在一个个熄灭，能看到防线外那些怪物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更能感觉到，千里之外那座山岳传来的震颤，似乎又清晰了几分。
守土者，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
这不仅仅是系统发布的任务，更是此刻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信念。
他冲到防线缺口，将附着了能量的钢管狠狠砸向一头正要扑向士兵的翼兽。
金光闪烁的钢管轻易地撕裂了翼兽的膜翼，伴随着一声惨叫，翼兽摔落在地。
“谢了，兄弟！”
旁边的士兵喘着粗气，朝他喊了一声，随即又举起枪射击。
林辰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己经投向了更远处——那道血色裂隙，正在夜空中缓缓扩大，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眼睛。
而在那裂隙的阴影下，一个体型远超之前所有怪物的黑影，正缓缓凝聚成形。
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