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被逼跳海的姐姐复仇,我亲手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证明,转而盗用仇人女神的身份,
接近那个视我亲姐为草芥的冷酷总裁,要让他爱上“赝品”,再亲手毁掉他的世界。
死别与新生一海水的腥咸气息,混杂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成了沈清许那个秋天最深刻的记忆。姐姐沈清婉就像一枚秋叶,
悄无声息地飘落进了冰冷的海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警方结论是***,压力过大,
抑郁成疾。只有沈清许知道,不是的。她颤抖着手指,翻开姐姐留下的日记本,
那上面娟秀的字迹,一字一句,都是血泪。姐姐爱上的那个男人,叫陆淮瑾。那个名字,
在A市是权势与资本的代名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对姐姐有过短暂的温柔,像施舍,
随即便是漫长的冷漠和忽视。陆家的长辈,用最刻薄的方式羞辱姐姐,
断了她微薄的工作机会,逼她离开。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被泪水晕开:“淮瑾,
他们都说我配不上你,我认了。可你连听我一句辩解都不肯吗?这世界,
好冷啊……”姐姐跳海前,给陆淮瑾打过最后一个电话,通话时长,十一秒。十一秒,
足够判定一个生命的***。沈清许合上日记,眼底是一片枯寂的荒原。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
落在她和姐姐并排摆放的照片上,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笑靥如花,一个沉静如水。
如今,一个已香消玉殒,另一个的心,也死了大半。不,不能死。沈清许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痕,却感觉不到疼。那股蚀骨的恨意,
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给予了她另一种意义上的“新生”。她要报仇。
不是为了证明姐姐配得上,而是要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要他尝遍求而不得的苦,要他体验从云端跌落的痛,要他知道,他视若草芥的人,
也有能焚毁他一切的复仇之火。直接对抗无异于螳臂当车。沈清许开始像最耐心的猎人,
研究她的猎物——陆淮瑾。她动用所有能想到的关系,花费巨款,聘请最顶尖的私家侦探,
挖掘陆淮瑾不为人知的过去。一个名字反复出现——苏晚晴。
那是陆淮瑾少年时代遇到的女孩,像一道月光,曾照亮过他家族内斗中最灰暗的岁月。
后来苏家举迁海外,音讯渐无。苏晚晴成了陆淮瑾心中不可触碰的白月光,
一个被岁月无限美化的幻影。他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寻找,却一无所获。
沈清许看着侦探传来的、像素模糊的苏晚晴少女时期的照片,
又看了看镜中自己与姐姐酷似的脸,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清晰。
姐姐像的是形,而她要窃取的,是魂。一个早已消失在时间洪流里的“魂”。
她需要一场彻底的“死亡”。“清许,节哀,你还年轻,
要好好活下去……”亲戚们的安慰言犹在耳。沈清许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
开始浏览境外暗网的页面。她需要一份天衣无缝的死亡证明。车祸?火灾?疾病?不,
都要留下太多可供追查的痕迹。最好,是那种连尸体都难以辨认,但又合乎情理的方式。
机会来得偶然。新闻上报道了一场偏远山区因暴雨引发的泥石流,
有数名遇难者身份无法确认。沈清许心一横,
利用高超的黑客技术这是她大学时旁听计算机课程并暗自钻研的成果,
巧妙地将自己的一部分个人信息,“嫁接”到了遇难者数据库里。她精心选择了地点、时间,
制造了“沈清许”因独自旅行遭遇天灾,遗体受损严重,
最终通过遗物和DNA比对确认身份的假象。过程惊心动魄,如同在悬崖边走钢丝。
当那份盖着鲜红印章的“死亡证明”传真到她临时租用的秘密邮箱时,沈清许瘫坐在椅子上,
浑身被冷汗浸透。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沈清许这个人了。阳光开朗的沈清许,
和她的姐姐沈清婉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接下来,
是更艰巨的任务——成为“苏晚晴”。
她搜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苏晚晴的信息:她童年居住过的城市,她念过的学校,
她可能喜欢的书籍、音乐,她说话的语气,她走路的姿态,甚至她可能用过的香水牌子。
苏晚晴年少时学过芭蕾,气质独特。沈清许便报了个最贵的芭蕾形体班,对着镜子,
一遍遍练习脖颈和肩膀的弧度,直到肌肉酸痛记忆。
她反复观看仅有的几段据说是苏家早年家庭录像里苏晚晴模糊的身影,
揣摩那惊鸿一瞥的神韵。她甚至研究心理学著作,分析陆淮瑾这类掌控欲极强的男人,
会对什么样的“失而复得”毫无抵抗力——不能太主动,不能太迎合,
必须是带着疏离感的、易碎的、需要他小心翼翼去呵护的“美好”。几个月后,镜子里的人,
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曾经的清澈被一种沉静的、略带忧郁的温柔取代,嘴角微扬的弧度,
带着一种经过精确计算的、恰到好处的脆弱感。连最细微的表情,都经过了千锤百炼。
她给自己起了新的名字——沈清歌。清歌一曲,看似婉转,实则暗藏杀机。一切准备就绪。
她卖掉父母留下的唯一一套小房子,换来一笔启动资金,
购置了几套能衬托“苏晚晴”气质、质感高级的衣物和配饰。出发前夜,沈清歌现在开始,
她是沈清歌了最后一次去海边,朝着姐姐消失的方向,洒下了一束白菊。海风呼啸,
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角。“姐姐,”她低声呢喃,声音冷冽而坚定,“你看好了,好戏,
就要开场了。”她的眼神,比此刻的海水更冷,更沉。一场以爱为名、以身为饵的复仇大幕,
即将拉开。而第一个舞台,
她选在了陆淮瑾每周五下午雷打不动会独自待上两小时的——那家隐秘的私人画廊。那里,
正巧在展览一批印象派画作,而侦探报告提到,少年苏晚晴,最爱的就是莫奈的《睡莲》。
她将是那朵,悄然绽放在他必经之路上的,带着剧毒的“睡莲”。
二“镜湖”画廊隐匿在市中心最昂贵的地段,却奇异地保持着遗世独立的宁静。
它不对外开放,只接待持有特邀卡的会员,而会员名单短得惊人,
陆淮瑾的名字赫然列在首位。周五,下午三点。秋日的阳光经过特殊设计的滤光玻璃,
变得柔和而富有层次,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和颜料混合的气息,寂静得能听见脚步的回音。
陆淮瑾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独自站在一幅莫奈的《睡莲》仿作前。
真迹自然不可能在此,但这幅仿作水平极高,几乎捕捉到了原作光影流动的神韵。
这是他习惯的放松方式,用艺术的静谧来平衡商场搏杀带来的焦躁。他身形挺拔,
侧脸线条冷硬,眼神落在画布上,却似乎又穿透了画布,没有焦点。就在这时,
一阵极轻的、有节奏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陆淮瑾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
他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打扰。他并未回头,但余光里,一个窈窕的身影缓缓走近,
停在了他身旁不远处,同样凝视着那幅《睡莲》。来人正是沈清歌。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连衣裙,款式简约,却极衬气质,颈间一条细细的珍珠项链,
光泽温润。她没有化妆,或者说是化了极尽自然的裸妆,脸色略显苍白,
带着一种易碎的透明感。她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陆淮瑾本打算无视,准备移步去看下一幅画。然而,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阵极淡的、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香气……很特别,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商业香,带着一种复古的、记忆深处的味道。
很多年前,在那个苏家老宅的花园里,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身上,似乎就是这种味道。
他后来寻过很多栀子花调的香水,都觉得不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
他终于侧过头,正式看向身旁的女人。第一眼,是陌生。五官清丽,
但不是他记忆中苏晚晴的模样。苏晚晴是明媚的,带着少女的娇憨。而眼前的女人,
美则美矣,却像笼罩在一层薄雾里,眼神沉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可是,
再看第二眼,那种熟悉感又诡异地浮现出来。不是五官的相似,
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她站立时脖颈微扬的弧度,她凝视画作时微微抿起的唇角,
甚至她垂在身侧、手指无意识蜷缩的细微动作……都像一把生锈的钥匙,
试图撬动他尘封的记忆。沈清歌仿佛才注意到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讨好,只有一种平静的、略带疏离的探寻。像平静的湖面,
投下一颗小石子,漾开浅浅的涟漪。“这幅仿作,”她开口了,声音不高,
带着一点柔软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色彩用得比原作更大胆,尤其是水面的反光,
多了几分现代感,倒也别致。”陆淮瑾心头再次一震。苏晚晴小时候学过画画,
也曾对着画册上的《睡莲》评头论足,说过类似“莫奈的光影是古典的,
但色彩是超前的”这样的话。语气里的那种专注和一点点不合时宜的挑剔,何其相似!
“你也懂画?”陆淮瑾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低沉。他很少主动与陌生人搭讪,
尤其是不请自来的女人。但今天,反常了。沈清歌微微弯了下唇角,那笑意很浅,未达眼底。
“谈不上懂,只是小时候跟着老师胡乱学过几年,一点皮毛罢了。”她顿了顿,
目光重新落回画上,语气带着一丝飘忽的怀念,“我母亲说,艺术是用来感受的,
不是用来懂的。就像这睡莲,你看它,觉得美,就够了。
”母亲……苏晚晴的母亲是位钢琴教师,性情温婉,确实曾说过类似的话。
陆淮瑾的调查资料里有提及。疑窦像藤蔓一样滋生。是巧合?还是……?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她的穿着品味极好,低调而奢华,不是暴发户的堆砌。
她的举止从容得体,带着良好的教养。但她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脆弱感,
又让她区别于一般的名媛。“看来令堂是位很有智慧的人。”陆淮瑾试探道。
沈清歌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快速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伤感的情绪,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是啊,可惜她去世得早。”她轻轻说,然后像是意识到失言,
微微颔首,“抱歉,不该说这些扫兴的话。打扰您看画的雅兴了。”她说完,礼貌地点点头,
转身便要离开。步伐不疾不徐,裙摆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欲擒故纵。
她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留下足够的疑点和一丝引人探究的怅惘,然后果断抽身。
“等一下。”陆淮瑾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沈清歌停步,
回眸,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陆淮瑾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但眼神深处的探究却更浓了。“这幅画,”他指了指面前的《睡莲》,
“画廊主人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有兴趣,隔壁展厅还有几幅更早期的仿作,
据说更接近莫奈创作时的状态。”这是一个邀请,一个明显的信号。以陆淮瑾的身份,
这几乎是破天荒的。沈清歌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犹豫,
然后才轻轻点头:“那就……谢谢您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
两人并肩在空旷的展厅里漫步。大部分时间是陆淮瑾在问,沈清歌在答。她的话不多,
但每句都落在点上。关于印象派,关于色彩,关于光影,她都能说出一些独特的见解,
不张扬,不卖弄,却显示出深厚的底蕴。偶尔,她会提到一些童年往事,片段式的,模糊的,
但总能在不经意间,与陆淮瑾记忆中关于苏晚晴的碎片吻合上一两处。
陆淮瑾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太像了。像得诡异。眼前这个女人,
就像是他根据模糊记忆拼凑出的、一个理想化的苏晚晴的具象化。可她的脸,
又明确地告诉他,不是。难道是苏家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她容貌有所改变?或者,
她根本就不是苏晚晴,而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疑心一起,陆淮瑾的眼神便锐利了几分。
他停下脚步,状似无意地问道:“听口音,沈小姐不像是本地人?
” 他刻意用了“沈小姐”这个称呼,刚才交换的临时姓名是“沈清”,她说的。
沈清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甚至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微笑:“我小时候在南方长大,后来……跟着家人四处漂泊,
口音早就杂了,自己也说不清是哪里人。” 她巧妙地避开了籍贯这个具体问题,
转而用“漂泊”暗示了一种可能符合苏晚晴经历的状态。陆淮瑾盯着她的眼睛,
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但那双眼睛太清澈了,又太深邃,像是藏了很多故事,却唯独没有慌乱。
就在这时,沈清歌包里的手机适时地震动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
对陆淮瑾露出一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陆先生,我约的医生时间快到了,得先走一步。
”医生?陆淮瑾捕捉到这个词。苏晚晴小时候身体似乎就不太好。“需要帮忙吗?”他问。
“不用,一点老毛病,例行检查而已。”沈清歌婉拒,再次礼貌地道别,
“今天很高兴能和您聊艺术。再见,陆先生。”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
背影纤细却挺直,渐渐消失在画廊的转角。陆淮瑾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缕淡淡的栀子花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查一个人,叫沈清。女性,二十五到二十八岁左右。
今天下午在‘镜湖’画廊出现。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越快越好。”挂断电话,
他重新看向那幅《睡莲》。画面上,光影迷离,真假难辨。沈清歌……你到底是谁?
而已经走出画廊、坐进出租车的沈清歌,靠在后座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手心,
一片冰凉的汗湿。第一场戏,演完了。她能感觉到,陆淮瑾那条警惕的大鱼,
已经对着她精心准备的鱼饵,张开了嘴。接下来,就是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收线。
三陆淮瑾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四十八小时,
一份关于“沈清”的初步报告就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结果令人玩味:干净,太干净了。
报告显示,“沈清”持海外某小国护照,近期入境,履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只有一些模糊的求学记录和看似合理的环球旅行经历,完美得像是精心编排过的剧本。
查不到她与任何已知的竞争对手有牵连,也查不到她刻意接近他的明确动机。
这种无懈可击的“干净”,本身就成了最大的疑点。然而,
画廊里那惊鸿一瞥的印象太过深刻。那种熟悉到骨子里的神韵,那缕勾动记忆的香气,
还有那些看似随意却总能精准戳中他内心柔软处的只言片语,像羽毛一样,
持续不断地撩拨着他。一周后,沈清歌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号码归属地是陆氏集团总机。
对方语气恭敬,自称是陆总裁的特别助理,邀请她前往陆氏集团总部,
称陆总有意聘请她担任一个特别项目的艺术顾问。沈清歌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
鱼饵被吞下了,但猎人也亮出了爪牙。这不是邀请,是试探,是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近距离观察、剖析。“好的,请问具体时间?”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意外或惊喜。
第二天,沈清歌穿着一身得体的浅灰色西装套裙,出现在了陆氏集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
她化着精致的淡妆,将那份刻意营造的脆弱感稍稍掩藏,取而代之的是专业与干练,
但眼神深处那抹若有似无的忧郁底色仍在。陆淮瑾的办公室占据了大厦的顶层,视野开阔,
装修是极致的冷色调,黑白灰主宰了一切,冰冷、高效,一如他本人。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如手术刀般落在走进来的沈清歌身上。“沈小姐,请坐。
”他语气平淡,不带感情。沈清歌依言坐下,脊背挺直,双手优雅地交叠放在膝上。“陆总,
您好。”“想必我的助理已经跟你沟通过,”陆淮瑾开门见山,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集团近期有一个重要的海外文化推广项目,涉及与几家欧洲古老画廊的合作。
我们需要一个对西方艺术史有深入了解,并且具备敏锐审美眼光的人,
负责前期接洽和方案策划。”沈清歌拿起文件,快速浏览。项目规模很大,涉及金额惊人,
确实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职位。她心里清楚,这所谓的“艺术顾问”,工作内容是其次,
核心是陆淮瑾为她设下的考场。“感谢陆总的信任,”她抬起眼,目光清澈而坦诚,
“我会尽力而为。”她的应对不卑不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畏难退缩。
陆淮瑾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随即又被更深的审视取代。沈清歌的“工作”就此开始。
她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就在陆淮瑾办公室的隔壁,美其名曰方便沟通。
陆淮瑾给了她极高的权限,可以调用公司内部关于该项目的几乎所有资料,
也给了她极大的压力,要求她在短时间内拿出初步方案。这对沈清歌而言,是挑战,
更是机会。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和适应能力。白天,她埋首于浩如烟海的资料中,
快速汲取着商业项目的运作模式;夜晚,她回到公寓,
继续恶补所有相关的艺术知识和谈判技巧。她像一块贪婪的海绵,吸收着一切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