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阳光烘烤着戈壁滩,远处的天山山脉在热浪中微微颤动。
陈卫东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但不再是那个刚出狱的可怜虫。
他背包里装着六万多元现金,脑子里装着更加疯狂的计划。
在这里,他找到了服刑时的狱友——马建军。
马建军是个莽夫,有股子狠劲但没脑子,正是陈卫东需要的帮手。
在一家***尔族人开的小饭馆里,陈卫东用五百块钱和一瓶伊犁特曲就收买了这个曾经的“兄弟”。
“老马,跟着***,保证你吃香喝辣。”
陈卫东给马建军倒满酒,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
马建军一口干掉杯中酒,抹抹嘴:“陈哥你说咋干就咋干!
我早就想过好日子了!”
陈卫东的计划很简单:在新疆搞一笔大的,然后想办法弄到境外,彻底“解放”。
但他首先要测试马建军的忠诚,更需要更多的武器。
第一个目标选在了147团场警务区。
深夜,两人摸到治安员宿舍窗外。
里面传来电视节目的声音和男人的说笑。
陈卫东对马建军使了个眼色:“敢不敢?”
马建军咽了口唾沫,脸上横肉一抖:“有啥不敢的!”
陈卫东猛地踹开门,举枪便射。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开,两名治安员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倒在了血泊中。
马建军也冲了进来,对着尸体又补了几刀,动作疯狂,眼神里混合着恐惧和兴奋。
然而这次行动再次失败了——他们翻遍了房间,只找到几根警棍,根本没有枪。
陈卫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马建军却还在为刚才的杀戮而亢奋:“妈的,真痛快!”
“痛快顶个屁用!”
陈卫东低吼道,“我们要的是枪!
是钱!”
杀戮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
为了搞一辆交通工具,他们在149团场附近劫持了一辆摩托车。
车主是个年轻的***尔族小伙,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吓得瑟瑟发抖。
“钱给你们,车给你们,别杀我...”小伙用生硬的汉语求饶。
陈卫东犹豫了一瞬。
但马建军己经红了眼,他怕车主事后报警,抢过陈卫东手中的榔头,狠狠砸了下去。
小伙无声地倒下了,鲜血染红了戈壁滩上的砾石。
陈卫东看着马建军,这个同伴的残忍和不受控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他开始考虑“后路”,一个知道太多又不够聪明的同伙,是最大的隐患。
时机在一九九七年八月十九日来临。
他们的目标锁定在乌鲁木齐边疆宾馆。
这里曾是苏联援华时期的外交人员驻地,当时是新疆最大的外贸货物集散地,来自独联体国家的客商云集于此,交易大量使用现金,堪称一个露天的金库。
那天上午,阳光炽烈。
宾馆院内人头攒动,各种语言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陈卫东和马建军混在人群中,背着塞满步枪的背包,像两条寻找猎物的鲨鱼。
当看到一个戴金项链的老板从手提包里掏出厚厚几沓美金时,陈卫东的眼睛眯了起来。
就是现在!
他猛地拔出自动步枪,对天鸣枪!
“砰!”
巨大的枪声让喧嚣的市场瞬间死寂。
紧接着,尖叫西起,人群像炸开的马蜂窝一样西散奔逃。
“抢钱!”
陈卫东对马建军吼道,同时调转枪口,毫不犹豫地向那个老板和周围几个护钱的人射击。
子弹呼啸,血花飞溅。
马建军也疯了似的开枪,冲上去抢夺那个装满现金的背包。
场面彻底失控。
他们一边开枪扫射阻止任何人靠近,一边疯狂地抢掠。
短短几分钟,边疆宾馆变成了修罗场,多人死伤,地上散落着钞票、货物和尸体。
抢得一个沉甸甸的背包后,陈卫东喊了一声:“走!”
两人趁着混乱,狂奔出宾馆大院,跳上事先偷来的摩托车,向城外疯狂逃窜。
风在耳边呼啸,背后是警笛凄厉的长鸣。
马建军坐在后座,抱着装满钱的背包,激动得浑身发抖:“发了!
陈哥!
我们发了!”
陈卫东没有回头,只是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一眼兴奋的同伴,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残酷冷笑。
是的,是该“清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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