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踏实做事比什么都强
秘书李一的声音温和，公事公办。
乔雨汐刚刚用同事小李送来的创可贴包好伤口，现在指尖还在隐隐作痛。
她跟着李一秘书往人事处走，路过企划部时，她瞥见林薇薇正对着同事们挤眉弄眼，眼神里还是明晃晃的敌意。
“顾总刚下的指令，你的部门现在是秘书处，和顾总首接对接项目。”
李一递来一张表格，钢笔在她手里转了个圈，“手续很简单，签个字就行。”
乔雨汐的笔尖悬在签名处，略带犹豫，独立对接？
不就是要天天跟顾迁打交道？
他是想把她调到眼皮子底下，好随时看她笑话吗。
“乔秘书？”
李一轻轻敲了敲桌面。
她注意到乔雨汐白净的脸上眼神犹豫，她想了一下还是开口，“我知道你今天和同事…… 受了点委屈。
但你信我，在这儿工作，踏实做事比什么都强。”
这话带着点善意，又像是在敲打。
乔雨汐抬头时，正撞见李一平静且真诚的眼神。
她显然知道林薇薇的所作所为，却选择点到即止。
“谢谢李秘书。”
乔雨汐签完字，指尖的伤口隐隐的疼，牵动着她的心。
她看着手上的创可贴，突然想起顾迟以前总在她包里备着这个。
那时她总爱磕磕碰碰，他就把创可贴剪成心形，一边骂她笨，一边小心翼翼地贴在她伤口上，说要把他的心贴在她的伤口上，感受的她疼。
“发什么呆呢？”
李秘书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走吧，带你去熟悉新工位。”
秘书处设在总裁办公室隔壁，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乔雨汐的新座位正对着那扇门，只要顾迁开门，就能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主要工作是整理项目所需资料，每天下班前要给顾总过目。”
李一指着桌上的文件夹，“这些是目前汇总的数据，你先熟悉下。”
乔雨汐翻开文件夹的手在发抖。
“海城山区教育扶持计划”，是她当年支教项目的延续，也是她入职这家公司的原因。
不知道顾迁知道多少呢？
她捂着胸口靠在椅背上，她蹙着眉，眼圈泛红，而此时的会议室里，顾迁正听着各部门经理汇报工作，手指却在桌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
屏幕暗着，他却像是能透过黑屏看到什么 。
乔雨汐的手受伤了，那滴指尖滴落的血珠，总在他眼前晃。
“顾总？”
市场部经理小心观察着顾迁的脸色，“关于下个季度的推广方案……重做。”
顾迁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连目标用户画像都搞错，总公司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新总裁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火了。
只有顾迁自己清楚，他是在迁怒。
她还是笨得轻易被划伤，气她当年说走就走，更气自己刚才看她没及时处理伤口，甚至想亲自帮她包扎。
“散会。”
他放下钢笔，起身时闭了闭眼。
这个女人还是没变。
顾迁回到办公室时，正撞见李一带着乔雨汐过来。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顾迁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手上。
那里随意贴着一个创可贴。
心下一动，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数据核对完了？”
乔雨汐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慌忙点头：“核对好了，顾总。”
“拿来。”
她递过文件的手被他一把攥住。
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茧，擦过她贴创可贴的地方时，用了几分力道。
乔雨汐疼得嘶了一声，抬头却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 心疼？
一定是错觉。
下一秒，文件就被他狠狠摔在桌上。
“这就是你核对好的？”
顾迁指着其中一页，声音陡然拔高，“第三季度的物资清单少了三项，你眼睛长来干什么的？”
乔雨汐的脸唰地白了。
她明明核对了三遍，怎么会……“看来企划部的人没教过你怎么做事。”
顾迁冷笑一声，眼神扫过她发白的脸，“回你原来的组学，什么时候弄明白什么是‘核对’，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李一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她看着乔雨汐纤细的身影，又看看顾总放在桌下、指节泛白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得尽量早早习惯顾总发火了。
乔雨汐咬着唇转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就知道，他让她转部门，就是为了这样羞辱她。
“让林薇薇把企划部所有的数据报表，今天下班前送到我办公室。”
他背对着门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少一份，就让她卷铺盖滚蛋。”
李一应声退出去时，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走廊里，乔雨汐胸口起伏试图把眼泪憋回去。
指尖的创可贴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伤口一边裂开了。
她看着那抹刺目的红，突然觉得这三年的等待，可能像个笑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办公室里的男人正盯着那页被她的血染红的文件，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