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看着那条短信——“小心段凌霄，他要找的不是长生秘诀，是‘钥匙’——你家的青铜碎片，就是其中之一”，每个字都像在敲打着他的神经。
“阿砚，你看我带了啥！”
石天突然凑过来，从登山包侧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外壳磨得发亮，“我爸当年去昆仑山勘探就靠它，据说能找着磁场异常的地方，说不定能帮咱们找青铜盒！”
陈砚抬眼，勉强笑了笑。
石天的热情像一团火，却没能完全驱散他心头的疑虑。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柳飘，她正低头看着平板上的秦岭地图，手指在“龙形地貌”的标注上轻轻滑动，眉头微蹙。
“怎么了？”
陈砚问。
柳飘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我联系的向导，刚才给我发消息说‘来不了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找了备用的两个向导，结果也是一样的情况，要么说临时有事，要么首接关机。”
陈砚的心沉了一下。
三个向导同时“有事”，这太不正常了。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段凌霄——除了他，没人会这么快地截断他们的路。
“会不会是段凌霄搞的鬼？”
石天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肯定不想咱们跟他抢青铜盒，所以先把向导都弄走了！”
“很有可能。”
柳飘关掉平板，“不过我早有准备，我查过秦岭当地的户外论坛，有个叫‘老林’的人，据说在秦岭深处走了二十多年，熟悉所有没人走的小路，就是脾气有点怪，只接‘有缘人’的活。
我己经给他发了消息，他说在秦岭高铁站出口等我们。”
陈砚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安。
段凌霄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更狠，这趟秦岭之行，恐怕从一开始就布满了陷阱。
高铁到站时，己经是下午三点。
出站口人来人往，陈砚一眼就看到了举着“老林”牌子的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迷彩服，皮肤黝黑，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手里攥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眼神锐利得像鹰。
“你们就是找我的？”
老林开口，声音沙哑，目光在陈砚、柳飘、石天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陈砚身上，“你身上有‘老东西’的味道。”
陈砚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碎片——他怕放在木盒里不安全，特意带在了身上，用红布包着。
“别紧张。”
老林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跟你爷爷认识，当年他去秦岭，还是我给带的路。”
陈砚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您认识我爷爷？”
“认识，老陈是个好人，就是太倔。”
老林收起牌子，转身就走，“跟我来，天黑前要赶到山脚下的木屋，不然晚上山里有‘东西’出来。”
石天赶紧跟上，小声问：“老林叔，您说的‘东西’是啥啊？
是野兽吗？”
老林没回头，只摆了摆手：“比野兽厉害，你们最好别碰见。”
柳飘走在陈砚身边，轻声说：“看来老林知道不少事，或许能帮我们找到真相。”
陈砚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老林的背影上。
爷爷当年找的到底是什么？
老林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还有段凌霄，他现在是不是己经到了施工队的地方？
一行人跟着老林往山里走，越往里走，树木越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点。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老林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听着什么。
“怎么了？”
陈砚问。
老林皱着眉头，脸色凝重：“不对劲，平时这时候应该有鸟叫，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话音刚落，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没有一丝鸟声，连虫鸣都消失了。
石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林叔，不会真有啥‘东西’吧？”
老林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哨音尖锐，在山谷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回应的哨音，老林这才松了口气：“是我的人，没事。”
可就在这时，陈砚突然注意到，老林的迷彩服袖口，有一块深色的污渍——那污渍的颜色，和线装书里血色符号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他刚想开口问，老林突然转身，眼神变得锐利：“前面就是木屋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进山。
对了，你们带的‘老东西’，最好别拿出来，山里的‘守护’，对那东西很敏感。”
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老林说的“守护”，是不是就是柳飘提到的上古异兽？
他袖口的污渍，又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走到木屋前，陈砚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碎片，红布包裹下，碎片似乎微微发烫。
他抬头看向木屋的窗户，里面黑漆漆的，像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
而此时，在秦岭深处的施工队营地，段凌霄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帐篷中央放着那个青铜盒。
他看着盒盖上的鳞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林那边怎么样了？”
旁边的特助躬身回答：“老林己经接上陈砚他们了，按照您的吩咐，他会把他们引到‘迷魂谷’，那里的‘守护’，会帮我们解决他们。”
段凌霄点了点头，伸手抚摸着青铜盒：“很好。
等拿到陈砚手里的那半块青铜碎片，‘钥匙’就齐了。
到时候，长生的秘密，就都是我的了。”
帐篷外，一阵风吹过，带着山里的寒气，吹得帐篷布“呼呼”作响。
没人注意到，青铜盒的缝隙里，正渗出一丝暗红的液体，像血一样，缓缓地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