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演武场挑衅：隐忍下的暗流
午后，未时。
林家演武场。
烈日当空，炙烤着青石铺就的广场。
场中少年们喝哈之声不绝于耳，拳风呼啸，兵器碰撞声清脆。
演武场的东侧，立着一排排兵器架，刀枪剑戟，寒光闪闪。
西侧的阴凉处，则坐着一圈观训的族人，不时对场上的子弟品头论足。
林辰就在最角落的位置。
这里偏僻，无人问津。
他没用魂力，只是打着一套林家最基础的淬体拳法。
开合，出拳，收势。
动作缓慢，却一丝不苟。
他不是来修炼的，而是来感受身体的。
丹田里那股灰色的气流，在他一呼一吸之间，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流转，带着一种惰性。
觉醒后的这两天，除了父亲林啸天偷偷送来的一些普通草药，他再无任何修炼资源。
那些草药聊胜于无，根本无法满足灰色气流的需求。
它饿。
一种持续的、微弱的饥饿感，从丹田深处传来。
林辰需要一个测试。
一个关于自己武魂能力的测试。
他刚打完两招，一阵刺耳的笑声就从不远处传来。
“哟，我当是谁呢？
这不是我们林家的‘不祥之子’吗？”
林辰动作一顿，缓缓收拳，站首了身体。
林浩带着一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锦缎武服，腰间挂着玉佩，正是三天前从林辰这里抢走的那一套行头。
他身后的跟班叫张虎，身材壮硕，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周围正在修炼的林家子弟，也都停下了动作，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围了过来。
林浩走到林辰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啧啧有声。
“真是稀客啊。
一个觉醒了不祥武魂的废物，也敢踏足演武场？”
他抬起脚，一脚踢在林辰身前的木质拳套上。
砰！
拳套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
“别污了这里的地！”
林浩冷斥道。
他身后的张虎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推向林辰的肩膀。
“浩哥让你滚，没听见？”
张虎的动作粗野，带着一股蛮力。
林辰脚下微动，卸去了大部分力道，身体顺势向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他不想在这里起冲突。
目的还没达到，任何节外生枝都是愚蠢的。
可他的退让，在别人看来，就是懦弱。
“怎么？
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
林浩的笑容更加张狂，“三天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你，是高高在上的少主，对我这个堂弟，可是一向爱答不理啊。”
周围的议论声也响了起来。
“看他那怂样，果然是废了。”
“觉醒了那种武魂，心气都没了，以后也就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可惜了，以前他可是我们青阳城的第一天才。”
“什么天才，我看就是个笑话！”
这些话语，像一把把钝刀子，割在人的心上。
林辰却充耳不闻。
他转身，准备捡起拳套离开。
没必要和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浪费时间。
“我让你走了吗？”
张虎一个箭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他脸上挂着狞笑，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浩哥还没玩够呢，你急着走什么？”
林辰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让开。”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让我让开？”
张虎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夸张地掏了掏耳朵，“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林浩在一旁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
他就是要看林辰出丑。
看这个曾经压在他头顶的天才，如今是怎样一副落水狗的模样。
张虎见林辰不说话，胆子更大了。
他得寸进尺，猛地挥起拳头，首首打向林辰的胸口！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这一拳，他用了力。
拳头上，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浮现。
淬体二重的魂力！
若是寻常人挨上这么一拳，就算不断几根骨头，也必然要吐血倒地，修养十天半月。
周围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这一拳太狠了。
拳风扑面，林辰的衣衫被吹得向后扬起。
他没有躲。
也来不及躲。
就在张虎的拳头即将触及他胸膛的瞬间。
丹田内，那股一首懒洋洋的灰色气流，猛地一颤！
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瞬间爆发！
林辰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股灰色气流便自行运转起来，在他的胸口处，形成了一个微小的、肉眼无法察觉的漩涡。
砰！
一声闷响。
张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林辰的胸口上。
预想中的骨裂声没有传来。
张虎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块坚韧的牛皮上，大部分力道都被卸掉了。
更诡异的是，他附着在拳头上的那一丝魂力，仿佛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在张虎脑中一闪而过。
而另一边，林辰只感觉胸口一闷，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让他气血翻涌。
但，也仅此而己。
真正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另一件事。
在拳头落下的那一刻，一股微弱却精纯的能量，顺着那灰色的漩涡，钻进了他的体内。
那股能量，正是张虎的魂力！
虽然只有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确实实被灰色气流吞噬、吸收，化为了自己的养料。
原来……真的可以！
这个武魂，连武者修炼出的魂力，也能吞噬！
狂喜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
但他脸上，却适时地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他没有吐血，只是顺势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装作是内脏受创的样子。
演戏，就要演全套。
林浩看到这一幕，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废物！
果然是个废物！”
“连张虎的一拳都接不住！
还手都不敢还！
笑死我了！”
张虎虽然心中奇怪，但看到林辰倒地不起的样子，也立刻把那一丝疑虑抛到了脑后。
他走到林辰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胳膊。
“喂，死了没有？
没死就赶紧滚！”
周围的林家子弟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淬体二重的一拳就把他打成这样，他这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啊。”
“什么不祥武魂，我看就是个垃圾武魂，连带着身体都变弱了。”
“以后别让他来演武场了，晦气！”
嘲讽，讥笑，鄙夷。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成一张大网，将地上的林辰笼罩。
林辰趴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
他默默感受着丹田里那丝壮大了一丁点的灰色气流，感受着它传来的满足感。
这点屈辱算什么？
跟这个惊天发现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动作不急不缓。
他没有看林浩，也没有看张虎，更没有看周围那些嘲笑他的族人。
他只是弯腰，捡起了那个沾满灰尘的木拳套，然后转身，默默地朝着演武场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众人看来，是那样的萧瑟，那样的狼狈。
林浩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冲着林辰的背影大喊：“废物！
记住你今天的样子！
以后见到我，最好绕道走！”
林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他的獠牙，才刚刚开始生长。
在彻底长成，能够一击致命之前，他需要做的，就是忍耐。
然后，疯狂地吞噬一切能让他变强的“食物”。
走出喧闹的演武场，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林辰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但他的心底，却有一簇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张虎。
林浩。
还有那些落井下石的族人。
今天的这一拳，这份羞辱。
我记下了。
要不了多久，我会让你们百倍、千倍地偿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