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容,嫁衣!
阴冷气息从门缝里渗透进来,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怨气。
楚尘瞳孔骤然收缩。
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黄铜打火机,大脑一片空白。
没油了……一切的努力,挣扎,难道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
不!
楚尘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厉。
既然没有油……那就创造“油”!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目光扫向墙角。
那里堆放着一堆准备处理掉的杂物,其中有一瓶馆长用来保养老旧木器的酒精!
来不及多想,楚尘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那个玻璃瓶,用最快的速度拧开瓶盖。
一股刺鼻的酒精味弥漫开来。
他拔出打火机的内胆,将棉芯完全浸泡在酒精里,让它吸得饱饱的。
“咔哒……咔哒……”门外的转动声越来越快。
楚尘将吸满了酒精的内胆飞速塞回外壳,左手捏着休书,右手举起了打火机。
他的心脏在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擂鼓。
“砰!”
档案室的木门被一股巨力撞开。
那个穿着血衣没有五官的新娘鬼影,就站在门口。
它那空洞的“脸”正对着楚尘,无形的压力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它找到他了。
楚尘没有去看它,而是将视线死死地锁定在自己手中的休书上。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当着她的面,烧掉它!”
《民俗法典》的提示在脑中回响。
楚尘深吸一口气,猛地划动了打火轮!
“刺啦——!”
一道顽强的火花在齿轮上迸发。
浸满了高浓度酒精的棉芯,“轰”的一声,燃起了一团明亮的蓝色火焰!
成功了!
楚尘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休书凑向了火苗。
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张泛黄的纸。
休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咿——!!!”
一道不属于人类、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嘶鸣,从新娘鬼影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解脱,以及无尽的怨恨。
整个博物馆开始剧烈地晃动,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周围的景象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开始扭曲、闪烁。
新娘鬼影的身体在火光中变得透明,它那模糊的轮廓剧烈地挣扎着,伸出由阴影构成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当休书的最后一点纸屑化为飞灰,模糊的鬼影再也不复存在。
“哗啦——”整个世界仿佛一面镜子般破碎了。
眼前的景象猛然切换。
楚尘发现自己依旧站在档案室里,但门是完好无损的。
窗外,惨白的月光重新照了进来。
博物馆内那股阴冷、粘稠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恢复了正常,只有那股淡淡的霉味和血腥味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结束了。
楚尘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汗水早己湿透了他的后背。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让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血衣新娘”破解法己完成。
怨念核心己消除。
开始收容。
楚尘的意识中,那本虚幻的《民俗法典》自动翻开。
一道血红色的光芒从新娘鬼影消散的地方升起,化作一道流光,射入了法典之中。
法典的书页上,多出了一幅新的图案。
一件栩栩如生的血色嫁衣。
图案下方,是清晰的文字。
收容“血衣新娘”,获得能力:嫁衣。
你可以将任意伤害转移给与你有“因果”联系的目标。
伤害转移?
楚尘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能力……简首是多了一条命!
什么是“因果”联系?
打过我的人?
让我背负两百万的债主?
还是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这个能力的想象空间太大了!
楚尘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和被撞开的档案室门,又想起了楼下大厅那两具被撕碎和爆成血雾的尸体。
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杀人了……吗?
不,是那个叫“血衣新娘”的鬼东西杀的。
但警察会信吗?
正当他思索着如何处理眼前的烂摊子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呜哇——呜哇——”警笛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博物馆的门口。
有人报警了?
是周围的邻居听到了刚才的动静吗?
楚尘的神经再次绷紧。
他不能被当成杀人犯抓起来。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黄铜打火机和那瓶酒精,迅速将它们放回了原位,抹去了自己的指纹。
然后,他走下楼。
博物馆大厅里,血腥味浓得呛人。
两滩己经开始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以及散落一地的碎肉组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
楚尘面无表情地绕过这些东西,走到了那扇被踹坏的大门前。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扮演一个被吓傻了的无辜受害者。
很快,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清大厅内的惨状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保护现场!”
“快!
叫增援!
这里是特大凶杀案现场!”
“那……那里还有个活人!”
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柱瞬间聚焦在了楚尘身上。
楚尘抬起手,挡住刺眼的光。
他脸上还带着血迹,衣服也有些破损,眼神空洞,身体微微颤抖,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幸存者形象。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
“他们闯进来要钱……然后……然后灯就灭了……我听到了惨叫……我好害怕……”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他被当成唯一的目击者和受害者,带上了救护车,随后被带回了警局进行询问。
面对法医和刑警,楚尘将自己“受害者”的剧本演得天衣无缝。
他反复强调自己当时被吓坏了,躲在桌子底下,什么都没看见,只听到了可怕的声音。
现场找不到任何凶器,监控也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因为线路老化”而失灵。
除了楚尘自己的口供,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两个混混的死状太过离奇,一个被撕成两半,一个像是被高爆炸药从内部引爆,完全超出了现代刑侦的理解范畴。
这起案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成为一桩悬案。
就在楚尘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最多被当成重点怀疑对象监视起来的时候。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干练的黑色制服,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留着一头束成高马尾的长发,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得像是一把手术刀,仿佛能看穿人心。
她走到楚尘面前,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楚尘,男,22岁,江城大学历史系辍学生。
父母一年前于G318国道离奇失踪,判定为意外。
个人背负‘非正规金融公司’债务,两百万。”
女人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冰冷而没有起伏。
她每说一句,楚尘的心就沉一分。
这些信息,警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得这么清楚,特别是他父母的案子和那笔黑账。
这个女人,不是警察。
“我叫沈珂。”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灯光,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来自一个……你可能没听说过的部门。”
她拉开椅子,坐在楚尘对面,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江城民俗博物馆发生的,不是凶杀案,而是一起‘民俗复苏’事件。
编号:C-073,命名:血衣新娘。”
沈珂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楚尘的心上。
她什么都知道。
楚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从最开始的伪装,逐渐变得平静而深邃。
既然被看穿了,那就没必要再演了。
沈珂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根据我们的处理预案,像博物馆‘血衣新娘’这种等级的禁忌领域,一旦激活,内部的生命体存活率为零。”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锁定了楚尘。
“但你活下来了。
而且,‘血衣新娘’的能量核心消失了,它被‘净化’了,或者说……被‘收容’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