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言摩挲着戒指盒的边缘，像极了三年前他第一次牵起刘婉晴手时，她眼里闪烁着光。

戒指是他攒了三个月加班费买的，

选的是刘婉晴曾在首饰店驻足过的款式 —— 当时她盯着柜台里的戒指说 “好精致”，

语气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秦子言便默默记在了心里。今天是他二十五岁生日，

也是刘婉晴毕业季拍纪念照的日子。他原本计划等她拍完照，就带她去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在她切蛋糕时突然拿出戒指，说 “婉晴，我们结婚吧”。为了这个计划，

他早上六点就起来收拾，把客厅的白墙贴满了两人的合照虽然大多是他***的，

刘婉晴总说 “拍照麻烦，不如多花点时间相处”，餐桌上摆着定制的草莓蛋糕，

蜡烛已经插好，就等女主人回来一起点燃。眼看快到下午四点，刘婉晴还没回来，

秦子言揣着戒指盒出门，想去学校接她。他们学校的樱花大道是毕业照的热门取景地，

秦子言刚走到路口，就看见不远处的樱花树下围了一圈人，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他笑着加快脚步，心里猜想着刘婉晴今天穿的是哪件裙子，直到视线穿过人群，

看清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时，他的脚步突然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刘婉晴正靠在一个年轻男生的怀里，男生穿着白衬衫，手里拿着花束，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头微微低下，似乎在跟她说话。刘婉晴的侧脸带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是秦子言从未见过的灿烂 —— 他每次想跟她拍合照，她要么说 “表情没管理好”，

要么说 “今天气色不好”，可现在，她对着那个男生，笑得毫无保留。

更让秦子言心头发紧的是，男生的手还在轻轻拨弄刘婉晴耳后的碎发，

动作亲昵得像是情侣间的日常。“情侣照” 这三个字猛地钻进秦子言的脑子里，

他攥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金属边缘硌得手心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刺痛。

他几乎是跑着冲过去，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婉晴，你们…… 你们在干什么？

”刘婉晴听到他的声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从男生怀里直起身，皱着眉转过身，

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秦子言？你怎么来了？我们拍毕业照啊，你瞎想什么呢？

”“毕业照需要靠这么近吗？” 秦子言的目光落在两人还没完全分开的距离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手还在你腰上，婉晴，你别骗我。

”旁边的男生 —— 也就是刘婉晴常提起的 “学弟阿勋”—— 适时地松开手，

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学长，你误会了，我跟婉晴姐就是拍个毕业纪念照，

大家都这么拍的，你别多想。”“我多想？” 秦子言看着刘婉晴，

“你早上跟我说拍集体照，怎么现在就你们两个人？而且你们这姿势……”“秦子言！

” 刘婉晴突然提高了声音，周围拍照的人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不就是拍个照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我都说了是毕业照，

你还想怎么样？”秦子言被她的话噎住，心里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本来还想争辩，

说 “我不是斤斤计较，我只是怕失去你”，可刘婉晴已经不耐烦地伸手推了他一把，

力道不大，却让他后退了两步。“别烦我了，我还没拍完呢，拍完我就回去。” 她说完，

转身就重新靠回阿勋身边，对着相机扬起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过。

秦子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想起她上周还抱着他说 “子言，二十五岁生日我一定陪你过，给你惊喜”，他吸了吸鼻子，

忍不住叫住她：“婉晴，今天…… 今天是我生日，你答应过我的。

”刘婉晴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等会儿拍完就回去，

你先回家等着。”那语气敷衍得像在打发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秦子言看着她继续和阿勋拍照，

樱花花瓣落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得像偶像剧，可他却觉得刺眼。他攥着戒指盒，

慢慢转身离开，口袋里的盒子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蛋糕上的蜡烛依旧立着，却没人再去点燃。秦子言把戒指盒放在餐桌上，

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微信，刘婉晴的头像始终是灰色的，

他发的 “拍完了吗？”“我等你回来吹蜡烛” 都石沉大海。他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八点，

蛋糕上的奶油开始融化，流到了底盘上；从八点等到十一点，窗外的路灯渐渐熄灭，

小区里的住户大多已经休息；从十一点等到凌晨一点，手机终于亮了，

秦子言几乎是立刻抓起手机，以为是刘婉晴的消息，结果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彩信，屏幕上的画面瞬间让他的血液凝固 —— 照片里，

刘婉晴和阿勋在一个房间里，背景是酒店的大床，刘婉晴穿着阿勋的白衬衫，

靠在阿勋的肩膀上，阿勋的手搭在她的腿上，两人对着镜头比耶，笑容刺眼。

秦子言的手开始发抖，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刘婉晴的视频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视频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屏幕里出现刘婉晴的脸，她头发凌乱，

身后的阿勋正穿着睡衣整理枕头。看到秦子言的脸，刘婉晴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不耐烦：“秦子言？大半夜的你发什么视频？”“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 秦子言的声音沙哑，“你们在哪？为什么在酒店？”“什么照片？哦，你说那个啊，

” 刘婉晴满不在乎地撩了撩头发，“就是我们玩游戏输了的惩罚，拍着玩的，

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玩游戏需要去酒店？需要穿成这样？

” 秦子言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刘婉晴，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骗我？

”“秦子言，你能不能别这么小肚鸡肠？” 刘婉晴的声音也提高了，“我都说了是惩罚，

你怎么就不信？我跟阿勋就是朋友，你别总是把人想那么龌龊！”就在这时，

屏幕那头传来阿勋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婉晴姐，帮我拿一下衣服啊。

”刘婉晴应了一声 “来了”，然后对着镜头说：“我没空跟你瞎掰扯，阿勋还等着我呢，

挂了。” 说完，不等秦子言反应，就直接挂断了视频。秦子言盯着黑掉的屏幕，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他喘不过气。他拿起桌上的戒指盒，打开又合上，

反复几次后，猛地将盒子摔在地上。戒指从盒子里滚出来，掉在地毯上，闪着冰冷的光。

他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三个月的省吃俭用，精心策划的求婚，在刘婉晴眼里，

或许根本不值一提。那天晚上，秦子言一夜没睡。天快亮时，他打开电脑，登录公司内网，

提交了去国外分公司的申请。去年公司有个去上海分公司的机会，

他因为刘婉晴说 “不想异地” 而放弃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傻得可怜。

第二天早上，秦子言开始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大多是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还有几样刘婉晴送他的礼物 —— 一条廉价的围巾她说 “冬天冷，给你买条围巾”，

后来他才知道是她逛街时顺手买的处理品，一个破了角的杯子她说 “这个杯子好看，

送给你”，其实是她自己用腻了的。他把这些礼物放在一边，犹豫了一下，

还是塞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 毕竟是曾经的心意，就算是假的，也陪了他一段时间。

收拾到衣柜最上面的箱子时，

秦子言以为里面装的是他和刘婉晴的合照他之前偷偷把两人的合照整理好放在里面，

结果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刘婉晴和阿勋的照片。有春天在樱花大道拍的，

刘婉晴穿着粉色裙子，阿勋拿着相机给她拍照；有夏天在海边拍的，两人光着脚在沙滩上跑，

刘婉晴手里拿着阿勋买的冰淇淋；有秋天在银杏林拍的，阿勋把落叶撒在刘婉晴头上，

刘婉晴笑得一脸灿烂；还有冬天在滑雪场拍的，两人穿着情侣款滑雪服，靠在一起比心。

照片的背面大多写着字，有的是 “和阿勋的樱花季”，有的是 “阿勋带我看海”，

还有的是 “阿勋的生日，要永远开心”。秦子言拿起一张冬天的照片，

照片里刘婉晴的笑容比雪还耀眼，他突然想起去年冬天，他想带刘婉晴去滑雪，

她却说 “滑雪太冷了，不想去”，原来不是不想去，只是不想和他去。

“原来你不是不喜欢拍照，只是不喜欢和我拍。” 秦子言低声说着，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照片上，晕开了背面的字迹。他把照片放回箱子里，

盖上盖子，像是在埋葬自己三年的感情。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 “婉晴”。

秦子言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秦子言，你在哪？

” 刘婉晴的声音带着理所当然的命令，“我和阿勋在图书馆，课本忘带了，你赶紧送过来。

”秦子言闭了闭眼，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没空。”“没空？你能有什么事？

” 刘婉晴的声音瞬间拔高，“不就是让你送个课本吗？你至于这么推脱？

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我都说了是误会！”秦子言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把刘婉晴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他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砸开。秦子言起身开门，刘婉晴站在门口，穿着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身后跟着阿勋。看到秦子言，刘婉晴立刻皱起眉，劈头盖脸地数落：“秦子言！你什么意思？

让你送个课本都不送？你是不是故意的？我跟阿勋还等着复习呢，你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你赔得起吗？”阿勋在旁边假意劝解：“婉晴姐，别生气，可能子妍哥真的有事吧，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有什么事能比我和阿勋复习重要？” 刘婉晴瞪着秦子言，

“秦子言，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秦子言看着她，

心里没有愤怒，只有麻木。他指了指行李箱：“我要搬走了。”刘婉晴愣了一下，

似乎没反应过来：“搬走？你搬去哪？你为了这点小事就闹脾气？我跟你说，秦子言，

我跟阿勋就是朋友，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朋友不会靠那么近，

朋友不会去酒店拍那样的照片，朋友不会让你骗我。” 秦子言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刘婉晴，我累了，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刘婉晴还想说什么，

目光却落在了餐桌上的戒指盒上。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戒指闪着光。

她的表情变了变，语气软了下来：“子言，你…… 你这是要跟我求婚吗？

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昨天就是跟阿勋玩得太开心了，忘了跟你说，我不是故意的。

”秦子言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他摇了摇头：“不是了，这戒指，谁喜欢谁拿去吧。

”刘婉晴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她把戒指盒摔在桌上：“秦子言，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跟你这么多年，你说分就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的感受？” 秦子言笑了，

笑得有些凄凉，“你跟阿勋拍情侣照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在酒店跟他过夜的时候，

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忘了我的生日，让我等你到凌晨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刘婉晴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蛮横地说：“我跟阿勋就是清白的！

你爱信不信！对了，你之前不是每天都给我煲汤吗？今天怎么没煲？

我还想着拿给阿勋的妈妈补补身体呢。”秦子言想起自己以前，每天早上六点起床，

查遍了养生食谱，换着花样给刘婉晴煲汤，因为她说 “胃不好，想喝点汤”。

可她每次都只喝几口，说 “还行，就是有点腻”，有时候甚至直接倒掉。现在，

她却想把汤拿给阿勋的妈妈。“你不是说不喜欢喝汤吗？” 秦子言的声音很平静。

“那是你做的不好喝！” 刘婉晴翻了个白眼，“阿勋的妈妈喜欢喝汤，

我想着带过去讨好一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对了，这段时间我要给阿勋补习功课，

没什么事你别来找我，省得你又胡思乱想。”秦子言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收拾行李。

刘婉晴见他不理自己，更生气了，伸手把他放在床上的衣服扔在地上：“秦子言！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跟你说正事呢！”阿勋连忙拉住刘婉晴：“婉晴姐，别生气，

子妍哥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我们先走吧，别打扰他了。”刘婉晴甩开他的手：“我凭什么走？

这房子我也付了房租，我想待多久待多久！秦子言，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不然你别想搬走！”秦子言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拉上拉链，

看着刘婉晴：“房租我已经转给你了，这个月的，你不用再找我要了。以后我们两清，

再也别见了。”说完，他提着行李箱，绕过刘婉晴，径直走出了家门。

刘婉晴在他身后喊：“秦子言！你别后悔！” 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

自己永远不会后悔这个决定。离开家后，秦子言找了个酒店住下。他打开手机，

订了一张第二天中午飞往欧洲的单程机票 —— 公司的国外分公司在那里，他想换个环境，

重新开始。刚订完机票，敲门声就响了。秦子言以为是酒店服务员，

打开门才发现是阿峰 —— 他的发小，也是公司的同事。阿峰手里提着两罐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