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大扫除，我把一堆旧书三十块挂上闲鱼。半夜，手机突然提示到账三万块。我人傻了。
买家打来电话，说他本来想还信用卡，结果点错了，转给了我。他要求我立刻下楼，
带着三万现金跟他当面交易。我特么……谁家大半夜放三万现金？我耐着性子解释：“大哥，
你可以在APP上申请退款，我这边同意就行。”电话那头瞬间暴怒，
他女友抢过电话尖叫：“你什么意思？吞了我们的救命钱还装无辜？
信不信我们现在就上去卸了你？”我原本不信。直到后来我被堵在家里，
听着自己肋骨断裂的“咔嚓”声，我信了。1午夜十二点。手机提示音划破了卧室的安静。
“支付宝到账三万元。”我坐了起来。屏幕上的数字让我怀疑自己还在梦里。我揉了揉眼睛，
又看了一遍。三万。没错。我打开闲鱼，查看交易记录。买家是一个叫“大猛”的人。
他半小时前拍下了我那堆三十块的旧书。然后，直接转了三万块。手机再次振动，
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接通了。“喂，钱收到了吧？”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很冲，
带着一股不耐烦。我有点懵。“收到了，大哥，你是不是转错了？”“废话！
谁买你那破书花三万？”“我本来是还信用卡的，点错了，转你那去了。”“现在，立刻，
拿着三万现金给我下楼！”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我皱起眉头。“大哥，现在是半夜，
我上哪给你找三万现金？”“我家也没有保险柜。”“你可以在APP上直接申请退款，
我这边点一下同意。”“钱就会原路返回到你的账户，很安全的。”“放屁！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当我傻？钱到了你账户就是你的了！
”“什么平台退款？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之前在网上买东西，申请退款，
钱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告诉你，老子只信现金！一分不少，现在就给我拿下来！
”他的逻辑让我无法理解。我耐着性子解释。“大哥，这不一样，闲鱼是大平台，有保障的。
”“我没必要骗你这三万块。”“少他妈跟我废话！”一个尖利的女声抢过电话。
“你什么意思？吞了我们的救命钱还在这装无辜？”“我告诉你，我们有你地址！
”“你要是不想死，就马上把钱拿下来！”“不然我们现在就上去卸了你！”我心头一紧。
他们知道我的地址。一种恐惧感从脚底升起。“你们这是威胁。”“威胁你怎么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女人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现金。
”“退款请走平台渠道。”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我立刻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我尝试联系闲鱼客服。深夜，只有冰冷的机器人回复。
“您的问题我们已记录，将在工作日由人工客服为您处理。”工作日。今天才周六。
手机开始疯狂振动。一个又一个陌生号码轮番轰炸。我不敢接。很快，短信涌了进来。
“臭婊子，以为拉黑就没事了？老子有的是号。”“我知道你叫姜宁，
就住在这个小区12栋2单元801。”“给你十分钟，不出现，后果自负。
”“贪钱的捞女，等着全家被我创死吧！”每一条短信都带着恶毒的诅咒。我的手开始发抖。
他们真的知道我的全部信息。我不是在跟一个正常人沟通。我是在跟两个疯子纠缠。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盯着门口的方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突然。“咚！咚！咚！
”沉重又急促的敲门声响起。2“姜宁！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声音透过防盗门传来，
带着怒火。“别他妈装死！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还钱！”“咚！咚！咚！
”门板被砸得砰砰作响。我吓得缩到沙发后面，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凌晨两点。邻居们都睡了。“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这门踹烂！
”门把手开始剧烈晃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他真的在尝试撬门。
恐惧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手忙脚乱地摸到手机，颤抖着拨打了110。“喂，警察吗？
有人在砸我的门，要闯进来……”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地址是……”我报上地址，
电话那头的警察让我保持冷静，不要出声，他们马上就到。挂断电话，我蜷缩在角落，
大气不敢出。门外的叫骂和砸门声还在继续。每一声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大概过了十分钟，我看到了楼下的警灯闪烁。
是警察来了。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更快的脚步声，跑远了。“警察！开门！
”我确认了猫眼里穿着制服的身影，才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两位警察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人呢？”“跑……跑了。”他们查看了一下门上的划痕和凹陷，又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我把手机里的交易记录、通话记录和威胁短信都给他们看了。一位年轻的警察做了记录，
另一位年长的警察叹了口气。“这是经济纠纷，他们人也跑了，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现在没办法立案。”我急了。“可他们威胁我，还砸我的门，这不算吗？”“姑娘，
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他们只是言语威胁，门也没被破坏。”“我们只能先做个记录，
如果他们再来骚扰你，你再报警。”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最近晚上别一个人出门。”送走警察，我靠在门后，双腿发软，滑坐在地。
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我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一夜无眠。
我怕他们就躲在楼道的某个角落。直到天亮，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手机闹钟响起，
我该去上班了。我不敢请假。这个项目跟了很久，今天很重要。我走到门口，犹豫了很久。
透过猫眼反复确认外面没人，才敢开门。我像做贼一样，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关门键。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松了口气。手机突然“叮”地一声。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新的陌生号码。“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就在你小区门口车里蹲着，
等你出门。”我的血瞬间凉了。我透过电梯里的镜子，看到自己一张惨白的脸。
他们一夜没走。他们就在楼下。我该怎么办？回去？不行，回去他们就知道我怕了。报警？
警察会怎么说？他们又没做什么。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我深吸一口气，
攥紧了手里的包，像奔赴刑场一样，冲出了单元楼。3我不敢往小区门口看。我低着头，
快步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我才敢回头。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小区门口。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但我的直觉告诉我，
他们就在那辆车里。我催促司机：“师傅，快开车！”一路上，我如坐针毡。到了公司楼下，
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走进办公室，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脸色差得像鬼。“姜宁，你昨晚做贼去了？
”对桌的小王开着玩笑。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没有解释。我只想赶紧投入工作，
忘掉那些糟心事。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上午十点，公司前台突然打来内线电话，
语气焦急。“姜宁，你快下来一下，有人找你，在大厅闹起来了！”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他们。他们还是追来了。我冲下楼，整个公司大厅已经围了一圈人。
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没天理啊！
现在的年轻人良心都坏掉了！”“骗了我们三万块救命钱啊！
”“那是我们给孩子看病、还信用卡的钱啊！”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在一旁，指着周围的同事，
一脸的“正义凛然”。“大家都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在闲鱼上骗了我们的钱不还！
”“我们找她理论，她还报警抓我们！”他看到我出现，立刻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
“姜宁！你这个骗子！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给我们，我们就跟你没完！
”同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窃窃私语声传入我的耳朵。“看不出来啊，
姜宁平时挺老实的。”“三万块？不是小数目了。”“这，
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我百口莫辩。我试图解释：“我没有骗钱，是你们转错了！
”“平台可以退款！”“你还狡辩！”女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个疯子一样要冲上来抓我。
被保安拦住了。她隔着保安，对我尖叫。“我们不懂什么平台！我们只知道钱在你那！
”“你就是想把钱吞了！”场面一片混乱。这时，我的部门总监黑着脸从楼上下来。
他没有走向那对夫妻，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总监没有压低声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姜宁！”“公司是让你来上班的，
不是让你来处理这些乱七-糟的社会纠纷的！”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带着压抑的怒火。
“不管谁对谁错，你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的声誉和正常办公秩序！”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不出声音。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羞耻和委屈涌上心头。
总监用手指着大门口。“现在，马上处理好你的私事！”“否则，就自己去人事部办离职！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头上。周围的同事，有的同情，有的幸灾乐祸，
更多的则是冷漠。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我看着那对夫妻俩脸上得意的笑。总监说完，
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我一眼。我身心俱疲。下班的时候，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公司大楼。
我不敢回家。但除了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我无处可去。我低着头，走进楼道。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一片漆黑。我摸索着往上走。走到二楼的拐角。
两道黑影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堵住了我的去路。是他们两个。“跑啊？你再跑啊？
”男人狞笑着，一步步向我逼近。女人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头。“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装！
”我转身就想跑。男人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向后一拽。
我整个人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抢过我的包，粗暴地倒空。手机，钱包，钥匙，散落一地。
“手机给我！”他想拿我的手机强行转账。我挣扎着去抢。“还敢反抗！”张伟恼羞成怒。
他抬起脚，对着我的肋下，狠狠踹了下去。“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剧痛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甚至没能喊出声，就疼得晕了过去。
女人的尖笑声是我昏迷前听到的最后声音。“张伟，我都拍下来了！看她还敢不敢不还钱！
”4邻居的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将我从剧痛中唤醒。我被送进了医院。诊断结果出来了。
三根肋骨骨折，轻微脑震荡。那两个恶人被带到了派出所。然而，
他们一口咬定是“拉扯中不小心”推倒我。他们反咬一口，
说我是因为想侵占钱款才发生冲突。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故意伤害。
他们被取保候审了。出来后，他们将之前拍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视频经过了精心的剪辑。
开头是女人在公司大厅的哭诉。中间是我在楼道里“抢夺”手机的画面。
结尾是我被“不小心”推倒在地。配上煽情的音乐和字幕。《贪心捞女侵占三万救命钱，
反诬告好心人》。我被网暴了。我的姓名、手机号、身份证号、公司地址，全被扒了出来。
网上全是骂我的评论。“闲鱼捞女，活该被打！”“这种人就该被踹死，
三根肋骨太便宜她了。”“建议人肉她全家！”公司顶不住压力，
一封辞退邮件发到了我的邮箱。理由是“严重影响公司声誉”。我丢了工作。我躺在病床上，
肋骨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手机不停地响，全是陌生号码的辱骂和骚扰。我看着天花板，
眼泪无声地流下。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卖掉一堆旧书。我只是遵守平台的规则。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身体的伤，网上的谩骂，公司的抛弃。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那个男人又发来了短信。“滋味怎么样？这只是个开始。”“要么给钱，
要么我让你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发白。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挣扎着坐起来，剧痛让我头晕目眩。我必须反击。可是，用什么反击？
视频在他们手上，舆论全在他们那边。我没有任何证据。我一遍遍回想当晚的细节。
楼道、拐角、黑暗……一个被我忽略的细节，突然像闪电一样击中我的大脑。
我想起为了防盗，我在门口的猫眼上装了带云存储的智能摄像头。那个摄像头是我搬进来时，
为了安全特意装的。可以录音，可以实时查看，视频会自动上传到云端，保存七天。
我当时只是为了防范小偷。没想到，现在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希望。
我立刻给我大学学法律的同学打了电话。他现在是一家律所的合伙人。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姜宁，你受苦了。
”他的声音很沉重。“你说的那个摄像头，视频还在吗？”“应该还在，
云存储可以保存七天，事情才过去两天。”“好！你千万不要动，也别再回应网上任何信息。
”“我现在就过去找你，我们一起把视频下载下来。”“记住，这是最关键的证据，
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半小时后，
同学陈律师赶到了医院。他看着我身上的伤和苍白的脸，眉头紧锁。“他们下手真狠。
”我摇了摇头，把手机递给他。“先办正事。”5我们登录了智能摄像头的APP。
在云存储里，我找到了事发当晚的视频文件。视频有好几段。从他们上楼砸门，
到警察来了又走，再到他们守在楼道里伏击我。每一段都清清楚楚。我们点开了最后那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