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屿白小朋友的生活,从此多了一项固定日程——身后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尾巴”。
苏妈妈和霍妈妈乐见其成,常常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玩。
霍屿白的房间总是整洁得不像话,玩具分门别类放好,图画书边角都没有卷起。
而苏绵绵一来,就像一颗投入静水的小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她会一***坐在地毯上,把他按颜色排好的小车队撞得七零八落,然后举起一辆红色的,“呜呜呜”地满屋子开。
霍屿白起初会皱着小眉头,看着自己精心维持的秩序被破坏,但他从不发脾气。
他会走过去,把被撞倒的小车一辆辆扶起来,然后看着那个开着小车、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肉团子,叹口气。
那口气叹得老成,根本不像个三岁多的孩子。
最后,他会拿起另一辆小车,默默地跟在她后面“呜呜呜”地开。
一个冷静自持,一个热情奔放,画面诡异又和谐。
绵绵还特别喜欢霍屿白的积木。
但她不像他能搭出规整的城堡,她总是搭得歪歪扭扭,然后在即将倒塌的瞬间,兴奋地“哇啦”一下全部推倒,看着噼里啪啦散落的积木,咯咯笑个不停。
霍屿白就在旁边看着。
几次之后,他不再搭复杂的建筑了。
他开始搭那种又宽又矮、特别稳固的房子,然后看着绵绵。
绵绵果然又咯咯笑着扑上来推,这次却只推倒了一小半。
绵绵推不倒,愣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去推,小脸都憋红了。
霍屿白看着她,嘴角又弯了一下。
他走过去,小手轻轻一碰,那座坚固的房子才哗啦一声倒下。
“倒啦!”
绵绵立刻欢呼起来,好像这是他们俩一起完成的伟大壮举,高兴地在积木堆里打滚。
霍屿白就坐在旁边,把她滚到身边的积木捡开,防止硌到她。
有一次,绵绵带来了她最宝贝的兔子玩偶,非要塞给霍屿白玩过家家。
“哥哥,兔兔……病啦。”
她小脸皱成一团,努力表达着,“要……打针!”
霍屿白看着那只耳朵湿漉漉(显然被啃过)、毛都快秃了的兔子,犹豫了一下。
他有轻微的小洁癖。
但看着绵绵殷切的眼神,他还是接了过来,动作略显僵硬。
绵绵立刻化身小医生,拿着一个乐高积木当针筒,对着兔子***猛“扎”。
“痛痛飞飞哦!”
她一边“扎”一边奶声奶气地安慰。
霍屿白被迫扮演兔子爸爸,需要抱着兔子并露出心疼的表情。
他实在做不出那种表情,只能板着一张小脸,严肃地看着绵绵“行凶”。
扎完针,绵绵又把兔子塞进他怀里:“哥哥,呼呼!”
霍屿白:“……”他低头看着怀里丑兮兮的兔子,又抬头看看眼睛亮得像星星的绵绵,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屈服了。
他凑近兔子,快速地、象征性地吹了一口气。
“呼。”
绵绵立刻心满意足,扑上来抱住他的胳膊:“哥哥最好啦!”
那一刻,霍屿白觉得,好像偶尔玩一下这种幼稚的游戏,也不是不行。
最让霍妈妈啧啧称奇的是儿子的分享意识。
霍屿白从小就有极强的领地意识,他的玩具、零食,别人轻易动不得。
但对绵绵,这条规则完全失效。
绵绵可以吃他小碗里最大块的草莓,可以玩他刚拼好的新乐高,甚至可以趴在他床上啃饼干(虽然霍屿白会紧张地在她下巴底下垫一张纸巾)。
有一天,霍妈妈端来一盘刚烤好的、香喷喷的小熊饼干。
霍屿白拿了三块,两块放在自己面前的碟子里,一块递给眼巴巴的绵绵。
绵绵啊呜一口吃掉,然后又看着他的碟子。
霍屿白看看她,又看看碟子,默默地把第二块也推了过去。
绵绵又啊呜掉。
最后,霍屿白看着碟子里最后一块,也是烤得最金黄、小熊图案最完整的一块,拿了起来。
绵绵的视线跟着那块饼干移动,小嘴巴无意识地咂巴了一下。
霍屿白的手顿住了。
他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绵绵渴望的小脸,挣扎了三秒钟。
然后,他小手一掰,把那只完整的小熊饼干精准地分成了两半,把稍微大一点的那半递给了绵绵。
“最后一半。”
他认真地说,像是在陈述一个公平的判决。
绵绵才不管什么一半不一半,有得吃就高兴,接过饼干塞进嘴里,笑得甜滋滋:“谢谢哥哥!”
霍妈妈在门口偷看到全程,捂着嘴差点笑出声。
她那个酷酷的、有点小霸道的儿子,居然学会分享了?
还是均分?
苏家这小绵绵,真是个小克星,不,是小福星!
霍屿白看着绵绵吃得香甜,把自己手里那半块小一点的饼干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嗯,好像比平时吃的,要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