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灯火下的初遇夜晚的城市被霓虹灯揉成一片模糊的橘紫光晕，街头的车流像流动的光河，

偶尔有晚风卷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掠过法院冰冷的石墙。

法院内部的走廊比街头更沉郁 —— 墙皮在昏暗的廊灯下泛着旧黄，

靠近楼梯口的地方还沾着几点不易察觉的霉斑，

空气里混着消毒水的淡味和旧案卷宗特有的纸张潮气，每一步踩在水磨石地面上，

回声都显得格外空旷。林浩的办公室亮着一盏台灯，暖黄的光刚好罩住他面前的案卷。

他坐在皮质办公椅上，后背挺得笔直，左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钢笔，

笔尖悬在 “嫌疑人供词存疑” 的批注旁，右手正捏着眉心 —— 已经加班三个小时，

眼尾泛着淡淡的红。办公桌上的相框压着一张照片：女人穿着米白色连衣裙，

站在樱花树下笑，是他去世两年的妻子苏晚，照片边缘被他摸得有些毛糙。突然，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时映出的正是苏晚的脸，来电显示是 “刑侦支队王队”。

林浩指尖顿了顿，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刚从案卷里抽离的沙哑：“喂，王队。”“林法官，

跟你说个事 ——XC2024-071 那起黑道案，我们这边派李明接手了。

” 王队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嘈杂，背景能听到警局的广播声，

“这小子刚破了城西的连环盗窃案，脑子活，就是有时候太轴，你多担待。

”林浩握着手机的指节紧了紧，钢笔 “嗒” 地落在案卷上。

XC2024-071 案他盯了半个月，嫌疑人是 “青龙帮” 的二把手，

之前两任侦查员都栽在 “证据链断裂” 上，

他实在不放心交给一个 “刚破了盗窃案” 的新人。“李明？

” 他皱着眉重复了一遍名字，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有涉黑案件的侦查经验吗？

”“经验是少点，但够细心 —— 上次他从垃圾桶里翻出的烟蒂，

直接锁定了盗窃案的嫌疑人。” 王队顿了顿，又补了句，“你要是不放心，

等他到法院送资料，你们见一面。”挂了电话，林浩起身往走廊走。刚拐过转角，

就撞见一个人 —— 深灰色风衣下摆沾了点街头的泥点，

领口别着枚小小的银色徽章是去年警局给 “年度优秀侦查员” 的奖励，

男人手里提着个黑色帆布包，拉链没拉严，能看到里面露出的案卷边角。他头发微卷，

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眉骨，笑的时候右边嘴角会陷出个小梨涡，

看着比实际年龄轻了几岁。是李明。林浩的目光从他的徽章扫到沾泥的风衣，

最后落在他的脸，眼神冷得像覆了层薄冰，没有半分寒暄的意思：“李明？

”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法官特有的威严，每一个字都透着距离感。李明立刻伸出手，

掌心干燥，指腹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相机、翻证据磨出来的，

笑容里带着点刚跑过现场的风尘，却不显得轻浮：“林法官，我是李明。刚从城西过来，

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让您见笑了。” 他的目光扫过林浩办公桌上的相框，

又很快收回来 —— 他做过功课，知道这位法官的妻子去世的事，不愿触人痛处。

林浩没伸手，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更冷了些：“XC2024-071 案的卷宗，

我看过三遍。嫌疑人的供词有三处矛盾，证人张婶还在受威胁，你要是找不到关键证据，

不仅是浪费我的时间，更是让受害者白等。” 他的话像冰锥，

戳得人心里发紧 —— 两年前，就是因为一起涉黑案的证据不足，

受害者家属在法院门口哭到晕厥，那画面他到现在都忘不了。李明收回手，

指尖蹭了蹭风衣口袋，却没半点尴尬。他知道林浩的 “冷” 不是针对他，

是怕了 “证据不足” 的遗憾。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便签，

上面用铅笔写着两行字：“1. 张婶已安排到临时安全屋，

由女警小刘陪护；2. 明天去查嫌疑人的地下钱庄流水，银行那边已联系好。

” 他把便签递过去，笑容里多了点认真：“林法官，我不会让您失望。

这案子我每天下班前给您发进展，文字或语音，您方便哪种都行。

”林浩看着便签上工整的字迹，指尖碰了碰纸面，没说话，转身往办公室走。回到座位上，

他又拿起苏晚的照片，指腹摩挲着照片里女人的笑脸，

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 —— 刚才李明递便签时，眼神里的坚定，

像极了苏晚当年劝他 “别放弃正义” 时的样子。他对着照片轻声说：“你说，他能行吗？

” 窗外的霓虹照进来，落在照片上，像是女人无声的回应。李明站在走廊尽头，

看着林浩办公室的灯亮着，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他刚才在安全屋见过张婶，

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哭，说 “怕那些人找过来”，他心里早卯了劲。“林法官，等着吧。

” 他低声自语，转身走出法院 —— 街头的风还带着凉意，他却觉得浑身是劲，

帆布包里的案卷，像是藏着照亮黑暗的光。2 暗夜追踪警局的办公室里，

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

最上面的 “XC2024-071 案” 卷宗封皮上，

李明用红笔圈出了 “嫌疑人：赵虎青龙帮二把手” 几个字。小王坐在对面，

正对着一份银行流水皱眉，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明哥，赵虎的账户太干净了，

近三年的流水全是‘合法生意’，没一点问题。”李明咬着一支没拆封的笔，

俯身盯着电脑屏幕 —— 屏幕上的流水记录里，

每月 15 号都有一笔 “货款” 打进赵虎的账户，付款方是 “盛达贸易公司”。

他手指点了点 “盛达贸易”，抬头看向小王：“查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还有法人是谁。

另外，张婶说赵虎每周三晚上会去‘老地方’交易，你知道‘老地方’是哪吗？

”小王挠了挠头，把一份笔录推过来：“张婶只说在‘菜市场后面的巷子里’，

具体哪家店没看清。还有，盛达贸易的法人是个叫‘李娟’的女人，三年前注册的，

地址在郊区的仓库，平时没人去。”李明拿起笔录，

翻到张婶的证词部分 ——“赵虎穿黑衣服，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里面像是装着枪”，

他指尖在 “枪” 字上顿了顿，突然站起来：“走，去菜市场看看。

”傍晚的菜市场挤满了收摊的摊贩，地上沾着烂菜叶和水渍，空气里混着鱼腥和蔬菜的味道。

李明和小王沿着菜市场后面的巷子走，两边的店铺大多关了门，

只有一家 “老陈杂货铺” 还亮着灯。铺子里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看到李明亮出的警官证，手都抖了：“警官，我啥也没干啊……”“我们问赵虎，

” 李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气放软，“你见过他来这儿吗？每周三晚上。

”老陈沉默了几秒，压低声音：“见过…… 他每次都跟一个穿连帽衫的人见面，

就在巷子尽头的垃圾桶旁边，手里拎着黑袋子。上周三我还看到他，左手腕有蛇形纹身，

跟电视里的黑道似的。”李明心里一紧 —— 蛇形纹身，

跟之前警局掌握的 “青龙帮成员标记” 对上了。他谢过老陈，带着小王往巷子尽头走。

垃圾桶散发着馊味，墙上的涂鸦被雨水冲得模糊，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挂在电线杆上，

灯光刚好照到地面的一块水泥缝。“明哥，你看这儿。” 小王指着水泥缝里的一点银色，

“像是金属片。”李明蹲下来，用镊子夹起那片金属 —— 是枚子弹壳，口径 9mm，

跟张婶说的 “枪” 对上了。他刚把子弹壳放进证物袋，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是 “林法官” 三个字。“喂，林法官。” 他走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声音放低 —— 巷子里太静，怕被人听见。“进展怎么样？张婶那边安全吗？

” 林浩的声音在电话里很清晰，能听出他没下班，背后有翻文件的沙沙声。

李明捏了捏证物袋，心里暖了暖 —— 这位冷着脸的法官，其实一直记着案子。

“张婶没事，我们找到一枚子弹壳，可能是赵虎交易时掉的。现在在跟一个可疑人物，

穿连帽衫，左手有蛇形纹身。”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您放心，我会小心。”“别大意。

” 林浩的声音顿了顿，又加了句，“有情况随时说。”挂了电话，李明把手机揣进口袋，

刚抬头就看到巷子口有个黑影 —— 穿黑色连帽衫，左手腕的蛇形纹身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正往巷子深处走。“跟上。” 他对小王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跟上去。

黑影走到垃圾桶旁，左右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塞进垃圾桶的夹层里，

然后转身就走。李明等他走远，立刻冲过去，从夹层里拿出照片 —— 边缘卷了角，

正面是两个男人的合影，一个是赵虎，另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笑容温和，

是林浩的前好友陈默！照片背面用蓝色圆珠笔写着 “老地方见，周三晚 8 点”，

日期是上周三。李明拿着照片，手都僵了 —— 陈默，十年前跟林浩一起从法学院毕业，

后来转行做进出口生意，三年前突然失联，警局档案里标注的是 “失踪”，

怎么会跟赵虎有关系？他想起林浩办公桌上的照片，想起林浩冷着脸却记挂张婶的样子，

心里突然沉了下去 —— 这案子，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而且，很可能会戳到林浩的痛处。

“明哥，怎么了？” 小王凑过来，看到照片上的陈默，也愣了，

“这不是林法官的大学同学吗？”李明把照片放进证物袋，拉上拉链，

语气严肃：“这事暂时别跟林法官说。我们先查陈默的下落，还有他跟赵虎的关系。

要是现在告诉他，以他的性子，说不定会乱了分寸。” 他看着巷子里的路灯，灯光昏黄，

像极了林浩办公室里的台灯，“我们得找到确凿的证据，再跟他说。”回到警局时，

已经是深夜。李明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照片发呆 —— 陈默的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他想起林浩白天冷硬的语气，想起林浩对着妻子照片轻声说话的样子，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劲：不管这案子有多复杂，不管背后牵扯到谁，他都要查清楚，

不仅是为了张婶，也是为了不让林浩再经历一次 “遗憾”。

3 冰山一角法庭的晨光比走廊里的更冷，旁听席上坐满了人，

前排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姿僵硬，眼神警惕地盯着门口，是青龙帮的眼线。

林浩坐在法官席上，黑色法袍衬得他脸色更白，手里的钢笔在 “庭审流程” 上划着重点，

目光却时不时往门口飘 —— 李明说今天会带新证据来，他心里既期待又紧张。九点整，

李明推开法庭的门，深灰色风衣换成了黑色西装，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步伐沉稳。

他经过旁听席时，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立刻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威胁，李明却没在意，

径直走到法官席旁，把公文包放在桌上，

—— 里面是子弹壳的鉴定报告、老陈的笔录、还有那张照片的复印件原件已交证物科。

“林法官，这是新证据。” 李明把鉴定报告递过去，声音压得低，却足够清晰，

非法持有枪支的型号一致；老陈的笔录能证明赵虎每周三在巷子交易；还有…… 这张照片。

” 他把复印件推过去，指尖在陈默的脸上顿了顿，“照片是在交易地点找到的，

背面的日期和时间，跟老陈说的一致。”林浩拿起复印件，目光落在陈默的脸上，

手指突然顿了 —— 钢笔在纸上划了一道深痕，墨水晕开，像他心里的波澜。十年前，

陈默帮他占法学院的座，帮他追苏晚，毕业时还说 “以后你当法官，我做生意，

咱们互相帮衬”；三年前，陈默失联，他到处找，甚至去了陈默的老家，

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子。现在，陈默的照片竟然出现在赵虎的交易地点，怎么能不让他震惊？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捏着复印件的边角，指节泛白，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照片的原件呢？

鉴定过指纹吗？”“原件在证物科，已经做了指纹鉴定，有赵虎和陈默的指纹。

” 李明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却还是得把话说完，“另外，

我们查了陈默的公司，三年前他的进出口生意其实是幌子，实际在帮青龙帮洗钱。

”林浩的手指又顿了顿，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了 —— 洗钱，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想起大学时陈默说 “要做合法生意，不碰灰色地带” 的样子，想起苏晚还在世时，

陈默来家里吃饭，笑着说 “林浩，你以后当法官，可别对我太严”，

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证据链还缺什么？” 他抬起头，眼神里的震惊已经被冷静取代，

只是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有，你跟陈默有没有接触过？”“缺陈默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