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时,我为了保护同行的女驴友程瑶,被掉落的巨石砸断了腿。她被救援队救出后,
全网炸了,她在镜头前哭诉,说我当时是为了抢夺她包里的食物和水,才和她扭打在一起,
结果自食其果被砸伤,还说没有哪个男人会在生死关头还保持着圣人般的风度。
一句话让我从救人英雄变成了卑劣的劫匪。我躺在病床上,看着截肢同意书,
一心等着其他获救的驴友能站出来为我作证。结果却等来我父母来医院照顾我,
被她的家属堵在病房门口,骂我们全家都是讹人精,我爸被气到心脏病复发的消息。再醒来,
我回到了地震发生的前一分钟,嘿,我就慢慢系鞋带。咦,
这个鞋带它怎么系都系不平整~~~~~咦,这块石头的位置真不错,
正好可以挡太阳啊~~~1.消毒水的味道刺得我灵魂都在疼。我睁开眼,
看见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湛蓝的天空和巍峨的山脊。我猛地坐起来,
下意识去摸我的右腿。光滑的,结实的,充满了力量感。它还在。我的腿还在!
周围是熟悉的驴友,他们正在休息,三三两两地聊天。程瑶正举着***杆,
对着镜头巧笑嫣然,家人们,我们现在已经到半山腰啦,这里的风景真的绝美,
看到那块像鹰嘴的石头了吗……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冲锋衣,青春靓丽,
一如我记忆中的模样。不,比记忆中更鲜活。我脑海里最后一个画面,
是她隔着ICU的玻璃,对着我爸妈的方向,露出一抹恶毒又得意的笑。而我爸,
就躺在那张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心电图拉成了一条直线。我妈哭到昏厥。而我,
这个罪魁祸首,因为腿部感染引发败血症,也跟着我爸一起去了。我们一家,整整齐齐。
现在,我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发生的前一分钟。我低下头,看着我散开的鞋带,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江川,你发什么呆呢?快点,陆哲说前面有个观景台,
我们去那里拍大合照!程瑶娇嗔地催促我。陆哲,程瑶的地下男友,
也是我们这次驴友团的领队。上一世,地震发生时,他第一个抛下所有人,自己跑了。
我笑了笑,蹲下身,开始慢悠悠地系我的鞋带。来了。我轻声应着,
手指却笨拙得像是第一次系鞋带。一遍,拆开,重来。又一遍,还是歪的。
江川你怎么回事啊?磨磨蹭蹭的!程瑶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屏幕。她关了直播,
几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个鞋带你系半天,是不是男人啊?我没抬头,
继续专心致志地跟我的鞋带较劲。就是现在。大地开始发出沉闷的轰鸣,
脚下的山路剧烈地摇晃起来。啊!地震了!尖叫声四起,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程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下意识地就想往我身边躲。上一世,就是这样。
她尖叫着扑进我怀里,我下意识地护住她,把她死死地按在身下,
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住了一切。结果,一块巨石滚落,我的右腿被齐根砸断,血肉模糊。
而她,毫发无伤。这一次,在她扑过来的瞬间,我脚下一个踉跄,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
恰到好处地躲开了。并且,不小心地伸出了我正在系鞋带的脚。
程瑶被我绊了个结结实实,整个人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向前扑去。砰!
一块人头大的落石,精准地砸在她的小腿上。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山谷。2.山摇地动,
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我没有理会程瑶的惨叫,而是迅速观察四周。左前方,
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下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三角区。上一世,我就是把程瑶护在那里,
自己却暴露在外。我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蜷缩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
轰隆隆的巨响在我头顶炸开,整个世界仿佛都要颠倒过来。我紧紧抱着头,
听着耳边程瑶越来越凄厉的哭喊和咒骂。江川!你这个***!你故意的是不是!
救我……谁来救救我!我的腿……我的腿断了!陆哲!陆哲你在哪儿!我闭上眼,
将那些声音隔绝在外。上一世,我也曾这样绝望地呼喊过。可回应我的,只有程瑶被救出后,
在镜头前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她说:我不知道,当时太乱了,
江川好像是为了抢我的水和食物……我们推搡起来,他就被石头砸到了……
她说:生死关头,没有哪个男人还会保持圣人般的风度,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能原谅。
她楚楚可怜,我百口莫辩。其他驴友的沉默,更是将我钉死在耻辱柱上。
我爸妈来医院照顾我,被她的粉丝和家属堵在病房门口,辱骂,推搡。讹人精!
自己没本事还想当英雄,现在想赖上我们家程瑶了?一家子都是垃圾!儿子是劫匪,
爹妈是无赖!我爸被气到心脏病发,再也没能走出ICU。程瑶,陆哲,
还有那些沉默的帮凶。这一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终于停止了。
我从石缝里探出头,外面已经一片狼藉。来时的路已经被完全堵死,
到处都是滚落的巨石和断裂的树木。几个驴友或坐或躺,身上都挂了彩,
但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除了程瑶。她躺在不远处,粉色的冲锋衣被血染红,
一条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她看见我,眼睛里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江川!
你见死不救!我慢悠悠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说什么?刚刚太吵了,
没听清。我走到她身边,蹲下,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腿,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看来伤得不轻啊。你……她疼得嘴唇都在发白,你故意的!你故意绊倒我!
是吗?我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地震的时候,大家都在跑,我没站稳而已。
谁让你离我那么近?你!陆哲这时也从另一处藏身地跑了出来,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毫发无伤。看到程瑶的样子,他脸色一变,冲过来抱住她。瑶瑶!你怎么样!
阿哲……我的腿……我的腿断了!是江川,是他害我的!程瑶哭着扑进他怀里,
指着我控诉。陆哲抬起头,愤怒地瞪着我,江川!是不是你干的!我摊了摊手,
***什么了?我救了她吗?我没有啊。我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好好的,
什么事都没有。不像某些人,我瞥了一眼程瑶的腿,自食其果。这四个字,
是我从她的采访里学来的。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她。3.程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我的话。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上一世那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老好人江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陆哲也被我噎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自私。按照正常的剧本,
我不是应该愧疚、心虚,然后想办法弥补吗?你……你还是不是男人!瑶瑶一个女孩子,
你居然见死不救!陆哲气急败坏地吼道。男人就该舍己为人?
男人就该用命去给你们的爱情铺路?我冷笑一声,抱歉,我没那么高尚。我环顾四周,
其他驴友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有谴责,有鄙夷,
也有……一丝不易察ACLE的理解。毕竟,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能自保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没有再理会他们,开始检查自己的背包。食物和水都还在。上一世,这些东西,
大部分都进了程瑶的肚子。她一边吃着我的东西,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弄死我。这一世,
这些,都只属于我。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的气温骤降。
程瑶的哭声也从一开始的中气十足,变得越来越虚弱。她失血过多,嘴唇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陆哲抱着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毫无办法。他尝试着想把她背起来,
但程瑶的腿一动就疼得钻心,根本无法移动。江M川!你包里有药吗?止痛药!消炎药!
陆哲红着眼对我喊。我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有啊。
陆哲眼睛一亮,快!快拿出来!为什么要给你?我反问。你……陆哲气结,
大家都是同伴,你不能这么自私!同伴?我咀嚼着嘴里的饼干,觉得好笑极了,
地震的时候,你这个领队第一个跑路,把我们所有人都丢下,现在跟我谈同伴?
程瑶受伤,你不去找救援,不想办法,就知道抱着她哭,现在又来道德绑架我?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谷里,却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哲身上,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个叫苏晚的女孩,默默地从包里拿出纱布和一小瓶碘伏,
递给了陆哲。她是我们团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总是安安静静的。上一世,
她也是最早被救出去的驴友之一。我记得,在全网都在骂我的时候,只有她,
匿名在网上发了一段话。她说:我看到江川是为了保护程瑶才被砸伤的,他不是劫匪。
但那段话,很快就被淹没在程瑶粉丝的口水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这一世,
看着她递出药品的举动,我心中微动。陆哲接过东西,胡乱地给程瑶处理着伤口。
程瑶疼得浑身发抖,看着我的眼神淬满了毒。我知道,她恨我。恨我没有像上一世一样,
为她牺牲一切。恨我戳破了她的伪装,让她和陆哲的自私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样最好。
我就是要她恨。只有恨,才能让她在绝望中,品尝到我上一世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夜,
越来越深了。我们生了一堆火,幸存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不安。我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等待救援,是唯一的出路。但这一次,被救出去之后,我要面对的,
可能又是一场截然不同的舆论风暴。程瑶和陆哲,绝不会善罢甘休。
4.救援队是在第三天早上找到我们的。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给我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所有人都激动得欢呼起来,除了我和程瑶。我平静地看着那抹橘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而程瑶,
则是用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这两天,
她全靠陆哲省下来的水和食物吊着一口气,整个人已经脱了相,
那条断腿更是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开始散发出不祥的味道。
救援人员迅速用担架将她固定好,准备优先送她下山。在被吊上直升机的前一刻,
她用尽全身力气,指着我,对救援队长说:是他!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他还抢我的食物和水!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来了。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指控从抢劫未遂变成了故意伤害。救援队长的眉头皱了起来,
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其他驴友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这两天,虽然大家都没说什么,
但程瑶和陆哲一直在明里暗里地孤立我,营造出一种我是个冷血自私的恶人的氛围。
现在程瑶的指控,无疑是给他们的猜测增加了实证。陆哲立刻跳出来,
痛心疾首地附和:是的!我可以作证!当时地震,江川为了自己逃命,一把推开了瑶瑶,
才让她被石头砸中!之后他还对我们见死不救,简直丧心病狂!我看着他们一唱一和,
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哦?是吗?我迎着救援队长的目光,不闪不躲,
这位领队,你确定你当时看清了?我当然看清了!陆哲言之凿凿。那你倒是说说,
你是在哪个位置看清的?我向前一步,逼近他,是在你抛下所有队员,自己逃命的路上,
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吗?陆哲的脸色瞬间涨红,你胡说!我没有逃!没有吗?
我转向其他驴友,大家都可以作证,地震发生时,陆哲是不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有几个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在陆哲杀人般的目光中缩了回去。只有苏晚,
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孩,低声说了一句:是的,他跑得最快。陆哲的脸彻底黑了。
我没再看他,而是转向救援队长,摊了摊手。队长,你也看到了。
一个在危急关头只顾自己逃命的领队,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您自己判断。
至于程瑶小姐的指控,我顿了顿,目光落在担架上那张因痛苦和怨毒而扭曲的脸上,
她说我推她,还抢她的东西。我想请问,我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
如果真的要对她动手,她现在只是断了一条腿这么简单吗?而且,
我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我的食物和水都很充足,我需要去抢一个女孩子的?
我的话有理有据,救援队长脸上的怀疑淡去了几分。他挥了挥手,行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所有人都跟我们下山,具体情况,等回去以后再说。
程瑶被优先送走了。临走前,她那双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我知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下山之后,真正的战争,才要打响。到了山下的临时安置点,
我们立刻被记者和程瑶的家属包围了。程瑶的妈妈一见到我,就跟疯了一样扑上来,
抓着我的领子又打又骂。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还我女儿的腿!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将这丑陋的一幕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陆哲站在一旁,假惺惺地拉着架,
嘴里却在火上浇油。阿姨,您别激动,我相信会有人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我没有反抗,
任由那个女人在我脸上挠出几道血痕。上一世,我爸妈就是这样被他们围攻的。这一世,
我先替他们讨回一点利息。警察很快过来分开了我们。我和其他驴友被带到一边做笔录。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把在山上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逻辑清晰,毫无破绽。而另一边,
陆哲和另外几个被他俩收买的驴友,则在向记者和警察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暴行。舆论,
再一次不出所料地,开始发酵。#驴友团地震幸存者指控同伴故意伤害##英雄还是恶魔?
##冷血自私男见死不救#一个个刺眼的标题迅速占领了热搜。程瑶躺在病床上,
接受了独家专访。视频里,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明明是朋友……地震的时候,我吓坏了,
下意识想抓住他,他就很烦躁地把我推开……我摔倒了,然后就被石头砸中了……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