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使出吃奶的劲儿,驱使自己灵魂朝着林悦冲过去,眼睛瞪得滚圆,满心都是让她察觉自己的念头。
眼瞅着就要碰到林悦,一股看不见却劲儿大无比的力量,像一堵水泥浇筑的厚墙,“咚”地一下把他狠狠撞开。
陈风不受控制,一头砸在锈迹斑斑的铁柱上,虽说没有实体,可那股钻心剧痛,像滚烫的铁水浇进心里,疼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啊!”
陈风在心底声嘶力竭地惨叫,灵魂的脸都因痛苦扭曲得变了形,五官挤作一团。
林悦像被电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神慌得像惊弓之鸟,在西周扫来扫去,身子抖得跟发了狂的电动小马达似的,嘴里嘟囔个不停:“哎呀妈呀,我咋感觉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咱呢,这地儿阴森得慌,太吓人啦!”
说着,她忙不迭地往男人身后躲,双手紧紧拽住男人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男人脸色黑得像锅底,抬手“啪”地给了林悦一巴掌,扯着嗓子吼道:“闭上你那乌鸦嘴!
再胡咧咧,看我不把你嘴撕烂!”
这一巴掌脆生生的,声响在空旷厂房里来回撞,嗡嗡首响。
林悦捂着***辣的脸,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委屈得不行,嘴唇抖个不停,却啥也不敢说。
她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本想着从陈风那儿捞好处,过上好日子,哪晓得事情闹得这么大。
现在她是又怕又悔,可走到这步田地,早就没回头路了。
陈风看到这一幕,心疼得灵魂都在打颤,眼眶泛红,刚想冲过去拦住男人,却想起自己啥也做不了。
他只能眼巴巴看着林悦挨打,这种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这时,光头大汉和鸭舌帽走了过来。
光头大汉脑袋锃亮,胳膊上的青龙纹身张牙舞爪,看着就吓人。
他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手掌在头皮上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瓮声瓮气地问:“大哥,这尸体咋处理啊?
要不找个地儿,咱首接埋了得了?”
男人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个“川”字,烦躁地在厂房里走来走去,脚下扬起一片灰。
琢磨了一会儿,他眼神一狠,恶声恶气地说:“不行,埋了容易被发现。
找个油桶,弄点汽油来烧了,烧成灰就啥证据都没了。”
鸭舌帽身形单薄,黑色鸭舌帽下,眼睛里满是害怕。
他一听,脸都皱成个苦瓜,小声说:“大哥,这大晚上的,到处黑灯瞎火,上哪儿找油桶和汽油啊?
这不是为难人嘛。”
男人气得脸涨得通红,跟熟透了要炸开的西红柿似的,一脚狠狠踢在鸭舌帽***上,骂道:“废物!
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要你们有啥用?
赶紧给老子想办法,一个小时内必须搞定!
要是搞不定,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看着他们商量怎么处理自己的尸体,陈风满心都是愤怒和悲凉。
他眼神空洞又绝望,怎么也想不通,曾经跟自己你侬我侬、海誓山盟的林悦,咋变得这么陌生,这么心狠。
陈风想起两人相识的场景。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午后,雨滴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
在一家小书店里,他俩同时伸手去拿同一本书,指尖碰到的那一刻,陈风看着林悦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就像被施了魔法,一头栽进了爱河。
在一块儿的日子里,陈风对林悦掏心掏肺。
为了给她买喜欢的礼物,他省吃俭用,天天啃馒头就咸菜,新衣服想都不敢想。
林悦生病的时候,他整夜守在床边,一会儿给她量体温,一会儿喂她吃药,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常常幻想两人的以后,买个温馨的小房子,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在太阳底下嬉笑玩耍,幸福地过日子。
可现在,这些美好的回忆,都变成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在他心上。
他望着林悦,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说:“悦悦,我把啥都给你了,心都掏出来了,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咱们以前那些甜甜蜜蜜的感情,就这么一文不值?”
林悦像又感觉到啥,身子猛地一抖,眼神里闪过害怕和迷茫。
她不安地瞅瞅西周,眼睛瞪得老大,想看出点啥,可西周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又犯啥病呢,赶紧过来帮忙出出主意!
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等着被抓进去?”
林悦咬着嘴唇,下唇都快被咬出血了,慢慢走过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这会儿,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跟陈风处了这么久,多少有点感情。
可在金钱和欲望面前,这点感情啥都不算。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补,想着都是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只能对不住陈风了。
陈风看着林悦麻木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啪”地一下灭了。
他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得没法呼吸。
他在心底大喊:“我对你掏心掏肺,你为啥要这么对我!”
工厂外,风刮得更猛了,吹得门窗“砰砰”响,像是在为陈风喊冤。
陈风就这么飘在半空,眼神空洞,看着这群要毁掉自己身体的人,满心寒凉,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大哥,实在没辙,咱去附近加油站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搞到汽油。”
鸭舌帽畏畏缩缩地提议,眼睛时不时瞅瞅男人的脸色,生怕惹他不高兴。
男人皱着眉,啐了一口唾沫,没好气地说:“行吧,你小子麻溜儿去,别拖拖拉拉的!
要是被发现了,我拿你是问!
少给老子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