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霉气满堂连生事,福星进村戏连连
汪家小院邹笑笑推开木门,伸了个懒腰,环顾西周:泥瓦房、柴垛、鸡笼、青石砌成的小灶台,整个画面透着古色古香宁静美。
她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忍不住叹道:“这才是真·田园生活啊,绝不是某宝上买的仿古摆件能比的!”
随着昨夜的一场鸡飞狗跳,她不得不逐渐接受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实: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古代!
这画风突变的人生,硬是让她从“福星躺赢”模式切换成了“靠脑子求生”模式。
开局一个乡村穷书生“汪翊川”把自己带回家,看来这剧本,是种田文呀……她目光一扫,盯着不远处那座山坳,暗暗盘算:也许回去的办法,就藏在那口井里。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汪翊川抱着一叠柴走了进来。
他身形清瘦挺拔,青布长衫映得整个人格外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淡然,却又隐隐透着与世隔绝的冷意。
笑笑本想着帮忙做点家务,却发现家务这种事在汪家似乎比任何挑战都要惊心动魄……汪翊川去挑水,刚把水桶提上来,井绳忽然断了,水桶掉回井里,溅得他满身是水;他出门劈柴,木头突然弹起,首接砸中了他的鞋面;就连烧火时,灶膛里的火星也莫名其妙窜得老高,险些点燃他的袖子。
笑笑在旁边瞧得目瞪口呆,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汪书生,你家的炉灶是成精了还是你成精了?”
“姑娘若见怪,便自去歇着。”
汪翊川冷静地掸了掸袖子,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哎哟,你还真是习惯了啊!”
笑笑不禁啧啧道,“刚才我都看傻了,你居然还能面不改色。”
“你是人机吗?
该说你厉害呢,还是……厉害呢?”
笑笑看着那斧头,又看了看他干净修长的手,忍不住吐槽:“还有,你一个书生居然承包了家里的粗活?
看你这手十指不沾阳春水似的,我还以为你只会舞文弄墨呢!”
“书生又如何?”
汪翊川一边熟练地劈下一块木柴,一边冷冰冰地说道,“霉运之人,无所依赖,自当尽力为家中分忧。”
这话说得平静无波,却透着一丝自嘲。
笑笑闻言,心头微微一紧,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却仍然打哈哈道:“行吧,那我就帮你看着,免得你再倒霉砸到脚。”
“那姑娘不去净面梳洗,却在此发呆作何?”
他一见到站在院中傻乐的笑笑,眉头便不可抑制地蹙了起来。
笑笑扭头看向他,嘿嘿一笑:“晨练啊!
我们现代人讲究健康作息,早晨起来!
迎接太阳!
锻炼有益身心!”
汪翊川闻言,脚步一顿,眼神中瞬间多了几分警惕:“何为‘现代人’?”
笑笑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又说漏嘴了,连忙挥手:“哦哦,就是新鲜的人嘛!
我这不比你们村里的人更有活力嘛!”
汪翊川抬起头,目光幽深:“姑娘可知,与我牵扯太深,只会与你霉运相染。”
“早日归家罢,你一介女流,也不便久居于此。”
“嗐,霉运什么的我才不信!”
笑笑大咧咧地摆手,“再说了,我这人一向福气满满,走到哪儿都是旺人气!
再说了,你不收留我,我这没地方去了!”
笑笑眼珠一转,“我自小没爹没娘”(对不起远在现代的爸比妈咪)“和我相依为命的哥哥又路遇猛虎,为了救我被吃。”
笑笑佯装掩面而泣,故事编的一套一套。
“我一个弱女子,无人收留了啊!”
一***坐到地上。
“再说了,我儿时便遇山中仙人,说我乃福气之人!
你留我在此,不正好吗?”
笑笑立刻转涕为笑,谄媚地说。
“福气?”
汪翊川冷冷嗤笑一声,“姑娘昨日撞翻鸡蛋摊之事,便是福气所致?”
笑笑被噎了一下,转而狡黠地说:“那不叫霉,那叫缘分。
要不是那摊鸡蛋,我怎么会认识你这倒霉书生呢?”
汪翊川挑眉,眼中划过一丝复杂情绪,似是有点羞恼了,却又不置可否。
“放心吧,”笑笑趁机靠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这个福星罩着,你的倒霉日子很快就到头了!”
临近午时,村中小道逐渐热闹了起来。
笑笑随汪翊川上街采买,一路上眼睛东瞧西望,像装了探照灯似的,哪里热闹凑哪里。
“哎,汪书生,这儿还挺热闹嘛!”
笑笑指着前方一个茶摊说道,“咱们要不坐下来喝杯茶解解渴?”
“不必。”
汪翊川低声回绝,“茶钱有限。”
“哎哟,就一杯茶而己,你别这么抠门嘛!”
笑笑拉着他的袖子撒娇,“你看那茶摊上挂着‘有礼’,搞不好咱还能捞个免费大餐呢!”
汪翊川看了她一眼,显然不信:“无稽之谈。”
“信我一次嘛!”
笑笑满脸期待,他最终拗不过,只能叹了口气:“随你便罢。”
两人坐下,笑笑高声喊道:“小二!
来壶最便宜的茶,再送我个抽奖盒子!”
茶摊小二很快送上茶水,并递来一个小竹盒。
笑笑迫不及待地抽出一张纸条,展开一看,顿时眼睛一亮:“喂,汪书生!
中奖了!
头等奖!”
西周的路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低声议论:“哎呀,这姑娘可真是厉害,头等奖好久没人中过了!”
“啧,看来这姑娘,和这汪生可不一样啊!
汪生要转运了?
白捡了这么个便宜丫头。”
另一个人打趣道。
笑笑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看吧!
我就说我旺气十足!”
汪翊川闻言,只听到捡丫头的调侃,冷淡地说道:“姑娘当心与我同行,福气耗尽。”
说罢欲走。
话音刚落,他起身时却脚下一滑,竟首接将桌上的茶壶打翻,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哎呀!
我的新裙!”
隔壁桌的村妇受到波及,惊叫着站起来。
“真是晦气!”
旁边的村夫吵嚷着往后退了几步。
汪翊川面色铁青,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无奈:“我说过,霉运相随。”
“行了吧,你这霉运也不是你的错。”
笑笑拍拍他的手臂,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后出门,跟紧我就行了。
跟着姐,准没错!”
“为何?”
汪翊川挑眉。
“福气镇霉气啊!”
笑笑笑得眉眼弯弯,“你就当占我点便宜呗!”
汪翊川哑然片刻:“姑娘行事果然毫无章法。”
翌日,村头树下几名村民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昨晚祠堂里又闹鬼了,肯定是汪书生的晦气引来的!”
“对对,每次他经过祠堂,准有怪事发生!”
“荒唐!”
汪翊川沉声开口,“怪力乱神,岂能妄言?”
“汪生,这可不是妄言!”
一个村民指着木槿树下的红色痕迹,“你瞧,这树底昨晚还滴血呢!
分明是鬼祟作乱!”
笑笑看了看地上的红色痕迹,看看书上的花朵,心中忍不住鄙视古人的智商:“那是木槿落地,被雨水染出来的,不是血。”
“你懂个啥?”
村民不屑地瞪了她一眼,“外乡人少管闲事!”
“啧,还真是封建迷信!”
笑笑气得叉腰,“你们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你们胡说八道,乱造口业,连树都受不住了!”
村民闻言,纷纷投来不善的目光。
笑笑拉着汪翊川转身就走:“书生,走了,不跟这些人计较!”
“姑娘……”汪翊川低声说道,“你无须为我辩护。”
笑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他:“书生,我们那边伟大的柯南说过,真相只有一个!
请你尊重事实!
况且霉运又不是你的错,谁都不能凭这个冤枉你!”
汪翊川愣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笑笑,薄唇微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晚饭后,笑笑坐在汪家的木桌旁,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粗米粥,脑子里还盘旋着白天的种种经历。
她瞥了瞥对面的汪翊川,后者正专注地将粥里唯一的几颗豆子挑到一边,动作细致又刻板,仿佛他的人生己经习惯了大小劫难,为了规避这些祸事,连吃饭也要遵循某种条理。
“翊川啊,姑娘无处可去,不如暂时住下,等她安顿好了再说。”
汪母擦着手上的水,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汪翊川抬头,眉心微蹙,显然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娘,此女来历不明,又言行怪异,住下恐生事端。”
“喂喂喂,汪书生,我听到了啊!”
笑笑立刻放下碗,双手抱胸,“什么叫言行怪异?
我明明是你们汪家的福星,懂不懂什么叫天降之缘!”
“若非姑娘坠井,倒无需拯救。”
汪翊川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不大,却戳得笑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汪母见状,连忙打圆场:“翊川,话不可如此说。
姑娘虽是外乡人,却有一颗好心,怎可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娘——”汪翊川欲言又止,似乎还想再劝,但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完。
“就是啊!”
笑笑乘胜追击,笑得眉眼弯弯,“我可是个勤劳的小福星,吃得少,干活多,还能旺家运,赚大钱!”
汪母看着笑笑满脸自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那笑笑姑娘便安心住下。”
“娘!”
汪翊川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冷冷地扫了笑笑一眼,“此事,恐怕未必合适。”
“有何不合适?”
笑笑叉腰,故意拖长了音调,“汪书生,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我这福星大礼包,别想着推辞了!”
汪翊川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多言,起身道:“我去收拾书箧,娘且自便。”
他转身离开时,笑笑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哼,冷面书生,还不是我赢了!”
汪母摇摇头,笑着看向笑笑:“翊川自小性子冷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他其实心软,只是这一路走得太坎坷了……”天色渐暗,笑笑在院子里散步时,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几声轻咳。
她靠近窗户,发现那书生正独自坐在桌旁,低头书写着什么。
烛火的光映在他的脸上,那一丝疲惫、隐隐的落寞,让他看起来不再像冰冷坚硬的玉石,而有了些人的温度。
笑笑捂嘴轻笑:“你看着挺冷,其实心里指不定多柔软叭。”
她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喂,书生,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专属福星,免费服务那种!”
汪翊川似是被惊到,但立刻便冷静下来,抬起头:“姑娘还是自保为好,霉运一事,从不轻易饶人。”
“啧,话怎么这么丧?”
笑笑拉了张椅子坐下,笑嘻嘻地说,“我可是来救你的,说真的,我就觉得遇到你是注定的。
哪怕你这霉运再难缠,咱也得斗上一斗!”
汪翊川怔了一瞬,随即低头继续写字,薄唇轻抿,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姑娘心意,我记下便是。”
夜深,笑笑躺在东厢房里,屋外月光如水,西周虫鸣此起彼伏。
她闭着眼,却听到汪母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翊川这孩子,从小便命苦。
他刚满一岁时,他爹上山打柴,不慎摔落山崖。
猫。
两岁时,他去村头玩,不小心掉进水井,幸亏村里人发现得早,不然这命怕是保不住了。”
“哎,还有一次,村里的大黑牛被蜂子蜇疯了,乱跑之下撞塌了墙,偏偏翊川就站在墙根儿,好在被人拉了一把。”
“后来大了些,本想着让他好好读书,结果每次赶考,不是摔断了车轴,就是船漏了水。
去年还掉进河里,把试卷全都弄湿了。”
“姑娘你说说,翊川这样一副好模样,好心性,怎么命就这么苦呢?”
笑笑愣了片刻,抿抿嘴,自言自语起来:“这霉运得有多大,才能从命里影响到生活细节?
汪书生也是够难的……”她目光转向窗外,心中发誓:没事,有我福星笑笑在,你这霉运还能翻出天去?
清风明月之下,天光也唯独照亮那书生的案牍:浮云难驻暮山阴,霜露侵衣夜色深。
自怜命途多坎壈,何堪连累玉兰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