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洪荒如戏
没有霞光万道，没有地涌金莲，更没有惊动任何先天神魔。
他就这么普普通通地出现，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无声无息。
周遭的先天灵气自动环绕在他身边，却不敢过分亲近，仿佛在敬畏着什么。
他收敛了自身那超越维度的气息，此刻看上去，就像一个容貌清俊、气质略显慵懒的普通游方修士。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寻常的青年，一个念头就能让整个洪荒重归混沌。
“嗯，空气倒是比混沌里新鲜点。”
楚休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调侃地自语。
他所谓的“新鲜”，是指这片天地间充斥的争斗、欲望、求生、求道等各种强烈的“情绪”与“因果”，这比一成不变、死气沉沉的混沌要有趣得多。
他没有急着去找罗睺，而是像逛街一样，慢悠悠地在洪荒大地上行走着。
他的目光所及，不再是简单的山水风景。
在他的“神话大罗”视角下，眼前呈现的是层层叠叠的信息洪流：他看到昆仑山巅，清气缭绕，三位未来圣人——老子、元始、通天正在论道。
他们言语间引动大道法则，在金仙以下修士看来玄妙无比，但在楚休耳中，就像是几个学霸在反复背诵早己滚瓜烂熟的课本知识，乏善可陈。
他看到太阳星上，煌煌大日神宫初具雏形，帝俊和东皇太一正意气风发地规划着“天庭”蓝图，谈论着统御洪荒的野心。
楚休撇撇嘴：“创业初期，想法挺好，可惜后来剧本写好了，劳心劳力，最后还得给他人做嫁衣。”
他看到不周山脚下，巫族儿郎们正在搏杀凶兽，锤炼肉身，血气冲天。
十二祖巫的身影若隐若现，散发着蛮荒强大的力量。
“肉身强横，不通元神，路子走窄了啊。”
楚休摇摇头，如同资深评委点评选手。
他甚至能看到一条条模糊的命运之线，连接着诸多大能，预示着未来惨烈的龙凤大劫、巫妖大战、封神杀劫……一切都像是按部就班的程序在运行。
“果然，还是无聊。”
楚休叹了口气，“所有角色都在既定的轨道上，连一点意外都没有。
鸿钧那家伙，现在估计正在紫霄宫里默默合道，准备日后搞他的‘玄门正宗’，传播‘斩三尸’之法吧？
老套路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坐在电影院里的观众，看着一部早己知道所有情节和结局的老电影。
即便特效再华丽，演员再卖力，也无法带来丝毫惊喜。
“必须得有点变数才行……”楚休摩挲着下巴，眼神再次变得玩味起来，“光看着没意思，得亲自下场玩玩。”
这个念头一起，他看待整个洪荒的心态彻底变了。
之前是居高临下的观察者，现在，他变成了一个“玩家”，而整个洪荒，就是他的专属游戏场。
“既然是游戏，总得有个目标……通关？
没意思。
称霸？
太俗。”
楚休的目光再次扫过洪荒众生，如同在挑选游戏角色。
“养成！”
他眼睛一亮，“对，就是养成！
找一个最有潜力的‘种子’，按照我的想法来培养，看看他能走出怎样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把这潭死水搅得天翻地覆！
这才叫乐子！”
那么，选谁呢？
三清？
根脚是好，天道注定的圣人，但性子要么太清静，要么太傲慢，可塑性不强，而且背后牵扯太大，玩起来束手束脚。
帝俊太一？
野心勃勃，是搞事的好材料，但太阳星关系重大，容易提前引爆巫妖矛盾，剧本变动太大，不够“优雅”。
十二祖巫？
肌肉脑子，交流起来费劲，缺乏“养成”的趣味性。
他的目光掠过万千生灵，最终，又一次定格在了西方那片荒芜之地，那个正在与凶兽以命相搏的凶戾少年——罗睺身上。
“杀性重，潜力大，关键是……命够硬，而且原剧本里就是个掀桌子的主。”
楚休越看越觉得合适，“好好的魔祖不当，非要去搞什么杀伐证道，最后被鸿钧联合一帮人群殴，多没技术含量。”
一个绝妙的“游戏方案”在楚休脑中成型。
“要是把这家伙培养成一个……嗯，‘和谐魔祖’？
用爱感化对手？
用社会核心价值观统御魔道？”
想到那画面，楚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反差，绝对有意思！
比原定的道魔之争好玩一万倍！”
他仿佛己经看到，未来的罗睺，不是提着弑神枪喊打喊杀，而是拿着《矛盾论》跟人讲道理；魔族不是乌烟瘴气，而是搞起了“五年计划”和“KPI考核”；鸿钧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画风清奇的魔祖，三观尽碎的样子……“哈哈哈！
妙！
太妙了！”
楚休抚掌轻笑，眼中的无聊和寂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光芒。
“就这么定了！
这个‘问题学生’，我楚休收定了！”
他不再犹豫，一步迈出，身形仿佛融入了空间，悄无声息地朝着罗睺与凶兽搏杀的方向而去。
一场旨在给无敌者找乐子的“降维养成”游戏，正式开局。
而洪荒天道的运转轨迹，在楚休做出决定的这一刹那，己经悄然偏离了最初的航线。
远在紫霄宫中，与天道初步相合的鸿钧道祖，于定境中莫名地感到一丝心悸，仿佛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东西，落入了洪荒这片大棋局。
他微微蹙眉，试图推演，却只看到一片迷雾。
楚休感应到那丝微弱的天道波动，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别急，管理员先生，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