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喻筝，平平无奇一个宗门小弟子。除了，我曾经掉进过魔域，靠啃魔石当过三年野人，
对魔气比对我家后院的菜地还熟。所以当陆飞师兄拿着一份漏洞百出的地图，
声情并茂地想骗我去送死时，我真的没忍住。他指着一处死气沉沉的绝地，
说那里是魔气泄露的源头“活渊”。我看着他，很认真地问：“师兄，
你管这种魔气消散后留下的尸体，叫活的？”他想抢功劳，想让我当垫脚石。
他以为我是个不懂变通，只知道听话的傻子。不好意思，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眼小，
记仇，还特别喜欢看人从云端掉进泥里的样子。尤其是，把他踹下去的那个人是我的时候。
1任务堂里人不多。管事长老捏着个茶杯，眼皮耷拉着，声音跟没上油的门轴一样。
“北境断魂坡，魔气异动，疑有魔渊复苏。需两名弟子前往探查，任务等级，甲下。”甲下。
危险，但功劳也大。堂里安静了一瞬。几个老油条眼观鼻鼻观心，显然不打算掺和。
新人弟子们则是一脸兴奋，又有点畏惧。我站在角落，正盘算着接个丙级任务换点灵石，
就听到一个声音。“弟子陆飞，愿往！”声音洪亮，正气凛然。是陆飞师兄。
宗门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长得人模狗样，追随者一大堆。尤其是秦瑶师姐的头号拥护者。
为了秦瑶师姐，他什么都干得出来。长老抬了抬眼皮，“嗯，尚缺一人。”陆飞的目光，
跟长了眼睛的钩子似的，精准地落在我身上。“喻师妹，不如你我同去？正好路上有个照应。
”他笑得温和，一口白牙在阳光下有点晃眼。周围的弟子立刻投来羡慕的目光。
能跟陆飞师兄一起任务，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我心里呵呵两声。福分？
我跟他很熟吗？也就是点头之交的水平。他这么热情，摆明了没安好心。但我没得选。
他都当众点名了，我要是拒绝，就是不识抬举。“好啊。”我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全听师兄安排。”陆飞满意地笑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经到手的猎物。他大概觉得，
我就是那种没什么脑子，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师妹。正好拿来当探路的炮灰。用完了，
功劳他一个人领。要是中途死了，那就是我自己学艺不精。算盘打得，我在角落都听见了。
领了任务玉牌，陆飞走过来。他递给我一个小瓷瓶。“师妹，这是清心丹，断魂坡魔气重，
以防万一。”语气关切，眼神真诚。演得真好。我都想给他鼓掌了。我接过来，打开闻了闻。
丹药的清香里，夹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腥气。引魔草。分量不多，
但足够让魔物在十里开外就锁定我的位置。真是体贴的好师兄啊。“谢谢师兄。
”我把瓶子收进袖子里，笑得更甜了。“师兄想得真周到。”他大概以为，我会立刻吃下去。
可惜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给的东西，不验个三五遍，我是不敢下肚的。尤其，
是这种上赶着献殷勤的。“师妹客气了。”陆飞摆摆手，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
“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在山门汇合。”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挺拔，步伐坚定。不知道的，
还以为他真是去匡扶正义的。我捏着那个小瓷瓶，指尖有点凉。行吧。既然他这么想玩，
我就陪他玩玩。就是不知道，这出戏的结局，他会不会喜欢。2第二天一早，山门。
陆飞已经到了。一袭白衣，负手而立，晨风吹起他的衣角，仙气飘飘。他看到我，
立刻迎上来。“师妹，昨夜休息得可好？”“挺好的，谢谢师兄关心。”我打了个哈欠。
他眼神往我脸上一扫，似乎在确认我有没有吃下丹药。我面色如常。那瓶丹药，
昨晚已经被我埋在后山三尺深的土里了。引魔草的特性是遇土则发，
这会儿估计方圆十里的蚯蚓都开上会了。“那就好。”他没看出什么，放心地点点头。
“我们出发吧，路途遥远，早去早回。”“嗯。”御剑飞行，一路无话。
陆飞似乎想找点话题，彰显一下自己的博学。“喻师妹，你可知这魔渊也分三六九等？
”“不知。”我说。“寻常魔气泄露，不过是丁级。而魔渊复苏，则意味着有大魔即将苏醒，
不可不慎。”“哦。”他大概没见过这么不会聊天的。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我这边就一个字。
气氛有点尴尬。他又清了清嗓子。“不过师妹放心，有我在，定会护你周全。”“嗯。
”他终于不说话了。耳根子清净了。我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山川，心里在复盘这次任务。
断魂坡。我没去过，但在宗门典籍里看过。那里曾经是古战场，煞气极重，后来被大能封印。
如今魔气异动，说明封印松了。至于魔渊……这才是重点。宗门典籍里对魔渊的记载，
语焉不详。但我知道。在魔域的那三年，我见过各种各样的魔渊。有的像沸腾的油锅，
有的像宁静的深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活的。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有自己的规律和呼吸。而陆飞，他懂个屁。他脑子里那点东西，都是书上看来的。
还是那种市面上流传的删减版。靠这个就想算计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飞了大概两天。
空气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取而代代的是一种阴冷、粘稠的气息。魔气。断魂坡到了。
我们落在一处山坳里。四周的石头都是黑红色的，像是被血浸透了。地上连根草都看不见。
空气里有股铁锈味。陆飞拿出一张地图。“师妹，我们先在此处休整一晚，明日再深入。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山洞。“我已探明，这里相对安全。”他说得斩钉截铁。
仿佛这地方是他家开的。我点点头，“好。”心里却在想，他是什么时候来“探明”的？
任务才发布两天。他就算不眠不休，也只够飞个单程。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份地图，
是别人给他的。一个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的人。谁呢？秦瑶师姐？有意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抢功劳了。这是想让我，有去无回。我走进山洞，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陆飞在洞口布置警戒法阵。手法很熟练，也很标准。教科书级别的。可惜，对魔物来说，
这种法阵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我闭上眼，假装调息。神识却悄悄散开。魔气，很淡。
但不是从一个方向来的。四面八方，都有。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把我们罩在里面。而且，
这些魔气……死气沉沉的。没有活性。我睁开眼，看向洞外陆飞的背影。
他可能还觉得自己智珠在握吧。可惜啊。从一开始，他就走错了路。还想拉着我一起。
3夜里，什么都没发生。陆飞布置的法阵安安静静，连个误闯的兔子都没有。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第二天一早，他收起法阵，精神抖擞地拿出那张地图。“师妹，
我们今日的目标，就是这里。”他指着地图中心一个红点。“根据我的情报，
这里就是魔气泄露的核心，那座‘活渊’。”我凑过去看。地图画得很详细，山川走势，
沟壑溪流，一应俱全。就是这红点的位置……有点讲究。那是一处天坑。典籍记载，
叫“葬魔坑”。是当年封印大战后，用来堆放魔物尸体的地方。怨气、死气、煞气，
千年不散。是个不折不扣的凶地。但要说那里有“活渊”，那真是活见鬼了。“师兄好厉害。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这么隐秘的地方都能找到。”陆飞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矜持地笑了笑。“不算什么，为宗门分忧，是我辈分内之事。”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装，
继续装。“那我们快出发吧。”我催促道。他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这么积极。
在他的剧本里，我不是应该表现出一点害怕和犹豫吗？然后他再好言安抚，
展现他的男子气概。我这么配合，他后面的词儿都接不上了。“好、好，我们这就走。
”他收起地图，当先领路。我们一前一后，往葬魔坑的方向走。越往前走，
空气里的魔气越浓。但也越“死”。就像一潭不会流动的水。充满了腐朽和终结的气息。
我跟在陆飞身后，不紧不慢。他在前面走得虎虎生风，还不时回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残忍。他肯定在想，等到了地方，就把我推进天坑。
到时候魔气侵体，神仙难救。他再回去上报，就说喻师妹不幸牺牲。自己则发现了魔渊所在，
大功一件。完美。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洞。直径足有百丈，深不见底。
黑色的魔气从坑底丝丝缕缕地冒出来，在坑口盘旋。但就是不往外扩散。
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到了。”陆飞停下脚步，侧过身，给我让出位置。“师妹请看，
这就是那座魔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马上就要成功了。
只要我再往前走几步。我站到天坑边上，往下看了看。嗯，死气浓度很高。跳下去，
金丹期修士也得脱层皮。我转过头，看向陆飞。他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笑了。
笑得很无辜。“师兄。”我开口，声音柔柔的。“我有点笨，你能不能教教我。”陆飞一愣，
“教你什么？”“你刚刚说，这里是‘活渊’，对吧？”“没错。”“可是，”我歪了歪头，
一脸困惑，“我以前在书上看过，‘活渊’产生的魔气，是有生命力的，会像潮汐一样涨落，
像藤蔓一样蔓延。”我伸手指了指坑里那些死气沉沉的黑雾。“但这里的魔气，
好像不会动哎。”陆飞的脸色，开始有点变化了。他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那、那是因为此地魔气浓度太高，所以才……”“哦……”我拉长了声音，
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我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师兄，书上还说，‘活渊’附近，
必定有伴生的魔植或者低等魔物，因为它们需要靠魔渊的‘呼吸’生存。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光秃秃的，连根耗子毛都找不到。“可是这里，
好像什么活物都没有啊。”我的语气，充满了求知的好奇。我的眼神，清澈又纯真。
但陆我飞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他大概发现，剧本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这个师妹，
问题怎么这么多？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往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些。然后，
我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声音压得更低，更柔。“师兄，
我在一本很古老的典籍上看到过一种记载。”“说这种不会流动，只会聚集，
并且会扼杀一切生机的魔气，有个专门的名字。”我看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叫‘死魔’。”“是魔物死后，怨气不散，形成的尸气。”“师兄，
我们的任务，是寻找‘活渊’。你为什么要带我来一个堆满尸气的天坑呢？
”“你……能教教我，这其中的差别吗？”空气，瞬间安静了。陆飞脸上的温和，
再也挂不住了。他的嘴角在抽搐。眼神里，有震惊，有心虚，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恼羞成怒。
我还是那样微笑着看着他。像一个真的在请教问题的好学生。等着我的好师兄，
给我一个完美的答案。4陆飞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个染坊。他张了张嘴，
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情报是他拿出来的，路是他带的。现在我把问题摆在台面上，
他怎么解释？说他看错了？宗门精英弟子，连“活渊”和“死魔”都分不清？传出去，
他以后不用在宗门混了。说他是故意的？那更不行，谋害同门的罪名，他担不起。
他卡在那里，进退两难。看着他这副便秘一样的表情，我心情就很好。我也不催他，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把谎编圆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师妹……你看错了。”他还在嘴硬。“这里就是活渊，只是……只是它现在处于休眠期，
所以看起来才……”“休眠期？”我打断他，语气里的天真无邪恰到好处。“哇，
师兄懂的好多啊，我都没听说过魔渊还有休眠期的。”我拍了拍手，
一脸“你好厉害我好崇拜”的样子。“那我们是不是要等它醒过来？要等多久呀？一天？
还是一年？”我每多问一句，陆飞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毕竟，我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虚心求教的乖巧模样。
他要是冲我发火，那就是他气量狭小，以大欺小。“够了！”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吼了一声。
温和的面具，彻底撕了下来。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阴鸷。“喻师妹，宗门任务，
轮得到你来质疑？”“你只需听从安排便是，哪来这么多废话！”哦豁。不装了。摊牌了。
这就没意思了。我最喜欢看人想装又装不下去的样子了。我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我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冷。“陆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不大，
但每个字都很清楚。“质疑？我只是不懂，所以才请教。你懂，你给我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你解释不出来，就给我扣帽子？”“还是说，你心里有鬼，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
”“你！”陆飞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他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你放肆！
”“我放肆？”我往前踏了一步，气势比他还足。“陆飞，我再问你一遍，你带我来这里，
到底想干什么？”他大概是被我突然强硬的态度给震住了。一时间忘了反应。我没给他机会。
我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小瓷瓶。就是他昨天给我的“清心丹”。我把瓶塞拔掉，
将里面的丹药倒在手心。然后，送到他面前。“陆师兄，你再看看这个。
”“你给我的清心丹，里面加了引魔草，剂量刚刚好。”“既能让魔物锁定我，
又不会让丹药的药性变得太明显。”“手法很专业啊。”“就是不知道，给你这丹药的人，
有没有告诉过你。”我顿了顿，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慢悠悠地继续说。“引魔草，
对‘活魔’才有用。”“对这种‘死魔’，它就跟普通的草，没什么区别。
”“你想引这里的魔物攻击我，然后你再来个英雄救美，或者干脆就看着我死？
”“剧本不错。”“可惜，你找错了演员，也挑错了舞台。”陆飞的身体，开始晃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丹药，眼神里全是恐惧。他想不通。他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入门才几年，平时安安静得像个闷葫芦的师妹，怎么会懂这些？“我……”他想说什么。
“你什么？”我盯着他。“你想说这是个误会？还是想说，这丹药不是你给的？”“陆飞，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我收起丹药，伸出两根手指。“第一，
你现在跪下，给我磕个头，承认你想害我。然后我们分道扬扬镳，任务各自完成，互不相干。
”“第二，”我笑了笑，“我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记在留影石里，带回宗门，
交给戒律堂。”“谋害同门，意图不轨，还加了一条愚蠢。”“你觉得，长老们会怎么判？
”陆飞的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戒律堂。那是所有弟子的噩梦。进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陆飞的前途，他的一切，就都完了。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屈辱。让他跪下，
比杀了他还难受。但和前途比起来，尊严又算什么呢？噗通一声。他跪下了。
双膝重重地砸在坚硬的黑石上。声音，真好听。5陆飞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
我能看到他紧握的双拳，青筋都爆出来了。还有他抖动的肩膀。我知道，他恨死我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跪着。而我，站着。“磕头。”我淡淡地开口。
他身体一僵，没动。“怎么？”我挑了挑眉，“想反悔？现在去戒律堂也还来得及。
”他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最终，还是把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咚。一声闷响。“我错了。
”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大点声，没吃饭吗？
”“我错了！”他吼了出来，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错哪了？”我又问。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地瞪着我。“喻筝！你不要欺人太甚！”“欺你？”我笑了。
“陆飞，你拿着加了料的丹药，把我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死人坑，想让我死无全尸的时候，
你怎么不说欺人太甚？”“现在让你磕个头认个错，就受不了了？”“你的脸，
是金子做的吗？”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收起你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
”“你今天跪在这里，不是因为我逼你，是因为你又蠢又坏。”“懂吗？”他死死地咬着牙，
没说话。但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我知道，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无所谓。
反正从他想害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对敌人，我从来不心软。“行了，
头也磕了，错也认了。”我往后退了一步。“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头行动。
”“你去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次的任务功劳，我没兴趣跟你抢。
但你也别再来惹我。”“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跪下磕头这么简单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再看他一眼。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想从背后偷袭我。但我不在乎。他不敢。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一个能一眼看穿他所有把戏的人，他只会觉得深不可测。
恐惧，会压倒他的愤怒。我走得不快。身后，陆飞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怨毒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他没有跟上来，也没有离开。就站在原地，
看着我走远。他大概还在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个他眼里的废物，
突然变成了能把他踩在脚下的人。这种冲击，够他缓一阵子了。我没回头，
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既然葬魔坑是假的。那真的“活渊”，肯定在别的地方。
而能让陆飞这种人都深信不疑的情报，来源一定不简单。秦瑶。
这个名字又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她为什么要害我？我自问跟她没什么交集。唯一的可能，
就是我挡了她的路。或者，我身上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事情，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不过，这才有意思。我喜欢解谜。尤其，是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谜题。至于陆飞……我回头，
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变成小黑点的身影。他还傻乎乎地站在天坑边。大概在犹豫，
要不要下去看看。万一，我说的是错的呢？万一，下面真的有天大的机缘呢？人啊，
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摇了摇头。随便他吧。反正那个坑，是死地。他要是真下去了，
那也省得我以后再动手了。6离开葬魔坑，我并没有急着去寻找真正的活渊。
我先找了个隐蔽的山洞，休息了一天。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陆飞那个蠢货，
只是个开胃菜。真正的大餐，还没上呢。我得养足精神。第二天，我才开始行动。
我没有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魔渊的形成，是有规律的。它需要庞大的能量，
还需要特定的地理环境。断魂坡这个地方，煞气重，灵气稀薄。正常的魔渊，
很难在这里形成。除非，有外力介入。比如，一个强大的阵法，或者一件魔道至宝。
我摊开宗门给的地图。这不是陆飞那张动过手脚的。这是最原始的版本。我闭上眼，
将我在魔域三年的经验，和眼前的地图，在脑海中重合。山川的走势，
地脉的流向……渐渐的，一个模糊的轮廓，在我脑中成型。断魂坡的地形，
像一个巨大的漏斗。而葬魔坑，不过是这个漏斗边缘的一个小缺口。所有的煞气，
最终都会汇集到漏斗的底部。那里，才是整个断魂坡的核心。我睁开眼，
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画了一个圈。“幽魂沼泽。”地图上是这么标注的。
备注是：瘴气弥漫，妖兽横行，生人勿进。看起来，是个比葬魔坑还危险的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才最容易被人忽略。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藏东西也是一个道理。
我收起地图，立刻动身。幽魂沼泽离这里不远，半天脚程。越靠近，空气就越潮湿。
地上开始出现墨绿色的苔藓，踩上去软绵绵的。树木也变得奇形怪状，枝干扭曲，
像挣扎的鬼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瘴气。淡紫色的，像一层薄纱，
笼罩着整片林子。这种瘴气有毒，能侵蚀修士的灵力。我给自己拍了张避毒符，继续往里走。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沼泽，出现在我眼前。水面是黑色的，
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泡破裂，散发出的，是更浓郁的瘴气。沼泽中心，有一座小小的孤岛。
岛上，什么都没长。只有一块黑色的巨石，突兀地立在那里。就是它了。我眯起眼睛。
这片沼泽，是个天然的幻阵。那块巨石，是阵眼。而我要找的活渊，就在那座岛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