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日宴归,重回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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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沉溺在温暖的水中,没有了残宅的湿冷,也没有了胸腔撕裂般的疼。

苏清沅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藕荷色纱帐,帐角垂着的珍珠串子,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不是祖宅那破了洞的粗布帐子。

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没有一丝常年劳作留下的薄茧,更没有染过血的痕迹。

再摸向胸口,平坦温热,呼吸顺畅,之前那蚀骨的肺疾,仿佛从未存在过。

“姑娘,您醒啦?”

门外传来丫鬟春桃的声音,紧接着,门帘被轻轻掀开,春桃端着铜盆走进来,见她醒着,脸上露出笑容,“还好没睡过头,今日是靖安侯府的春日宴,夫人特意叮嘱了,让您卯时末刻就得梳妆,可不能迟到。”

靖安侯府的春日宴?

苏清沅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

她记得这个日子,刻骨铭心——这是她十五岁那年的暮春,也是继母柳氏第一次设下圈套,让庶妹苏清月借“玩闹”之名冲撞嫡姐苏清漪,在众人面前塑造“嫡姐骄纵、庶妹柔弱”的印象,从此在她心里埋下嫉妒的种子。

前世的这一天,她就是因为赖床起晚了,赶到宴会上时,正好看见苏清月摔倒在地哭哭啼啼,而苏清漪站在一旁,脸色有些难看。

柳氏在一旁“劝和”,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苏清漪欺负庶妹,她一时糊涂,竟冲上去对着嫡姐说了好些重话,把嫡姐眼底的受伤和失望,当成了“做贼心虚”。

那是她们姐妹关系破裂的开端。

“姑娘?

您怎么了?

脸色这么白?”

春桃放下铜盆,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被苏清沅猛地抓住手腕。

“春桃,”苏清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告诉我,今年是哪一年?

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

春桃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失笑:“姑娘您睡糊涂啦?

今年是永安十二年啊,老爷今早还去衙门当值了呢,临走前还问您要不要带些街面上新出的糖糕回来。”

永安十二年。

父亲还在衙门当值,没有被削官流放,没有病死在途中。

苏清沅松开春桃的手,掀开被子跳下床,踉跄着冲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一张少女的脸,眉眼精致,肌肤莹润,虽然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懵懂,却充满了生机——这是十五岁的她,还没有被柳氏的谗言彻底蒙蔽,还没有因为自己的愚蠢毁掉一切的时候。

她真的……重生了。

不是幻觉,不是濒死前的臆想,是真的回到了悲剧发生之前。

巨大的狂喜和后怕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扶住梳妆台的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前世嫡姐惨死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那染血的枕巾、镇北王府的流言、自己苟延残喘的日子,一幕幕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春日宴还没开始,苏清月的阴谋还没得逞,嫡姐还好好的,父亲还在,苏家也还没有败落。

她还有机会,有机会阻止柳氏,有机会护住嫡姐,有机会弥补前世所有的遗憾。

“姑娘,您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春桃担忧地看着她,“要是实在难受,我去跟夫人说一声,今日的宴会不去也无妨。”

“不用!”

苏清沅立刻抬头,眼神变得坚定,“我没事,只是刚醒有些恍惚。

快,帮我梳妆,咱们得快点,不能迟到。”

她必须去,而且要赶在苏清月动手之前赶到。

她要亲眼看着,亲手阻止那场即将发生的“意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清月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无辜,更要让嫡姐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站错队。

春桃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问,拿起梳子开始给她梳理长发。

苏清沅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她知道,重生只是一个开始,柳氏心思深沉,苏清月惯会装可怜,往后的路不会好走,但她己经没有退路了。

“对了,春桃,”苏清沅突然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问道,“今日姐姐们会一起去赴宴吗?”

“自然是一起去,”春桃一边给她挽发,一边答道,“大小姐一早就起来了,此刻应该己经梳妆好了,就等您呢。

二小姐……方才我路过她院子,听见她在跟夫人说话,好像是在挑今日要穿的衣裳。”

苏清月果然在做准备。

苏清沅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手指轻轻攥紧——前世苏清月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在春日宴上格外惹眼,摔倒时那抹明黄落在地上,更显得楚楚可怜。

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苏清月还能不能如愿演好这出“受害者”的戏码。

很快,春桃就给她梳好了发髻,插上一支碧玉簪,又拿出一件水绿色的襦裙。

“姑娘穿这件正好,衬得肤色白,跟大小姐的月白色襦裙也搭。”

苏清沅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点了点头:“好,就穿这件。”

换好衣裳,她快步走出房门,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嫡姐苏清漪站在廊下等她。

月白色的襦裙衬得她身姿窈窕,长发挽成简单的惊鸿髻,只插了一支珍珠步摇,气质温婉又端庄。

看见苏清沅出来,苏清漪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清沅,你醒了?

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会儿。”

看着眼前鲜活的、还没有经历过那些苦难的嫡姐,苏清沅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前世她就是这样,一次次忽略嫡姐眼底的温柔和关切,被柳氏和苏清月挑拨得对嫡姐充满敌意。

“姐姐,让你久等了。”

苏清沅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快步走上前,主动挽住了苏清漪的胳膊。

苏清漪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无妨,咱们这就走吧,别让母亲和妹妹等急了。”

苏清沅能感觉到嫡姐手心的温度,温暖而干燥,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侧头看了一眼苏清漪的侧脸,在心里默默说:姐姐,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两人刚走到府门口,就看见柳氏带着苏清月走了过来。

柳氏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裙,妆容精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清漪,清沅,你们来啦?

快,马车己经备好了,再晚些路上就要堵车了。”

苏清月跟在柳氏身边,果然穿了那件鹅黄色的襦裙,手里还拿着一个绣着蝴蝶的团扇,看起来娇俏又可爱。

见了苏清沅和苏清漪,她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大姐,三妹,你们今日真好看。”

苏清沅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像前世那样热情地回应。

柳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在苏清沅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好了,别站着了,快上车吧。”

马车缓缓驶动,苏清沅坐在车里,一边假意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留意着柳氏和苏清月的动静。

柳氏偶尔会跟苏清漪说几句话,聊的都是些家常,看起来一派和睦,但苏清沅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离靖安侯府越来越近,苏清沅的心跳也渐渐加快。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指尖微微发凉——马上,就要到那个决定一切的地方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马车刚拐过一个街角,苏清月突然“呀”了一声,手里的团扇不小心掉在了车外。

“我的扇子!”

她急急忙忙地喊住车夫,“停车,我的扇子掉了!”

车夫停下马车,苏清月立刻掀开车帘,就要跳下去捡。

柳氏连忙拉住她:“月儿,不过是一把扇子,丢了便丢了,仔细摔着。”

“不行啊母亲,”苏清月眼圈一红,带着几分委屈说道,“这扇子是父亲上次去江南特意给我买的,我很喜欢的。”

说着,她不等柳氏再阻拦,己经跳下车,快步朝着不远处的团扇跑去。

而那把团扇掉落的地方,正好是一条铺满青石的小路,路的尽头,就是靖安侯府的大门,此刻己经有不少宾客陆续往里走。

苏清沅看着苏清月的背影,心里猛地一沉——前世春日宴上,苏清月是在侯府的花园里冲撞嫡姐,可这一世,她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掉了扇子?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事情的轨迹己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苏清漪,只见苏清漪也皱着眉,似乎在担心苏清月的安危。

苏清沅刚想开口提醒嫡姐小心,却看见苏清月弯腰捡起扇子,转身往马车这边跑的时候,脚步突然一个踉跄,朝着正准备下车查看的苏清漪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清漪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因为刚下车,脚下还没站稳。

而周围己经有不少宾客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苏清沅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来了!

苏清月还是动手了!

只是地点从侯府花园,变成了这里!

她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伸手一把抓住了苏清月的胳膊,硬生生将她即将扑到苏清漪身上的动作拦了下来。

苏清月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了委屈的表情,看着苏清沅,声音带着哭腔:“三妹,你……你怎么推我?”

周围的宾客顿时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苏清沅身上。

柳氏也连忙从马车上下来,走到苏清月身边,扶住她的肩膀,看向苏清沅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清沅,这是怎么回事?

月儿不过是想捡扇子,你怎么能推她呢?”

苏清沅握着苏清月胳膊的手紧了紧,看着眼前这对母女一唱一和的模样,心里冷笑。

她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转头看向苏清漪,轻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苏清漪站稳身子,看着苏清沅,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苏清月,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

苏清沅这才转向苏清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清晰地说道:“妹妹,我什么时候推你了?

我不过是见你快要撞到姐姐,伸手拉了你一把而己。

倒是你,跑这么快,若是真撞到了姐姐,或者自己摔了,岂不是让父亲和母亲担心?”

她说完,不等苏清月反驳,又看向周围的宾客,微微福了福身,语气从容:“方才之事,想必各位也看得分明,我妹妹许是太着急捡扇子,一时失了分寸,并非有意冲撞姐姐。

只是下次可得小心些,毕竟这春日宴是喜庆场合,若是伤了人,总归是不好的。”

她这番话,既给了苏清月台阶下,又不动声色地点明了是苏清月自己失了分寸,还暗示了苏清月差点冲撞嫡姐的事实,让周围宾客看向苏清月的眼神顿时变了几分。

苏清月没想到苏清沅会这么说,一时语塞,眼圈更红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原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苏清沅落下“苛待庶妹”的名声,却没想到反被苏清沅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男声从人群后传来:“方才之事,我倒是看得分明,苏三姑娘是好意拉人,苏二姑娘确实是自己脚步不稳。

柳夫人,苏姑娘,咱们还是先进府吧,莫让侯府的主人等急了。”

苏清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面容俊朗,气质沉稳,正是永宁侯府的世子——顾言琛。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清沅心里一惊,前世顾言琛是在春日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才到的,而且因为后来柳氏的挑拨,他和嫡姐的婚约很快就解除了。

这一世,他不仅来得早,还主动为自己说话,这又是怎么回事?

顾言琛的目光在苏清沅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苏清漪,微微颔首:“苏大小姐,许久不见。”

苏清漪也回过神,连忙回礼:“顾世子。”

柳氏见顾言琛开口,脸色稍稍缓和,连忙笑着说道:“原来是顾世子,多谢世子为小女解围。

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进府吧。”

说着,她拉了拉苏清月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闹。

苏清月咬着嘴唇,不甘地看了苏清沅一眼,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跟着顾言琛往侯府里走,苏清沅走在苏清漪身边,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顾言琛的出现,苏清月行动地点的改变,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原本以为,重生后只要按照前世的记忆,提前阻止苏清月的阴谋就好,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么,接下来的春日宴上,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柳氏又会有什么新的阴谋等着她们?

苏清沅攥紧了手心,眼神变得更加警惕。

她知道,这场守护嫡姐、逆转命运的战争,从这一刻起,己经正式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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