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阻拦秦淮茹
紧接着——“啪!”
傻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都跳了起来。
他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粗,眼睛里几乎冒着火。
“你骂谁做的是猪食?!”
话音未落,他像头爆脾气的公牛,抄起一把板凳就朝谭云山冲过去。
“你小子是来找茬的是不是?!”
“敢跑我们院来撒野?
今儿不削你你真当这儿没人管是吧?!”
院子里瞬间乱了套!
“哎呀妈呀,棒梗他娘,快拉住傻柱!”
“哎哟喂,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快去叫保卫科,快点啊!”
有人躲得远远的,也有人缩在墙角看热闹,还有的凑前看得兴奋。
整个前院,像炸了锅。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过道那边传来,带着威严。
“柱子!
住手!”
人群一听这声,齐刷刷回头让出一条道。
来人正是95号院的一大爷——易中海!
他扫了一眼现场局势,脸色一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傻柱面前,一把拽住他胳膊。
“你干什么!
冷静点儿!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你这还拿板凳干嘛?!
当着一院人动手,成什么样子?”
“冷静?!”
傻柱的胸膛剧烈起伏,眼里那团火差点要烧出来。
“他一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我熬的菜是猪食!”
“我靠这手艺吃饭,这么些年在厂里在院里,谁不是竖着大拇指说我一把好勺儿?”
“他一句话就把我这个‘谭家菜传人’的头衔砸了个稀碎!”
“干脆首接泼我一头油得了!
我还忍他!”
他是真怒了,浑身上下都在颤。
他傻柱虽然有点糙、有点轴,可再怎么轴,那也是在轧钢厂食堂里站得住脚的主。
今天头一回被人当着全院人的面指着鼻子骂他煮的是“猪食”,这脸往哪搁?
易中海看着谭云山,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这位小同志,你说话也忒冲了。”
“柱子这手艺,在我们院里、在轧钢厂都是有口皆碑的,你要说他菜不好吃,那是你口味问题。”
说到这,他又话锋一转,语气放缓。
“年轻人,给自己留点台阶。”
“你要是识趣点,现在就给柱子赔个不是,这事我还能帮你压下来,免得等下事情闹大了!”
大爷毕竟是大爷,把自己架在道德高点,劝架是假,敲打是真。
谭云山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看了易中海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凉意。
不愧是全局藏得最深的“道德天尊”,最擅长站在道德的顶端指点江山。
随后,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包浆的铜质腰牌。
“啪”地一声,拍在饭桌上。
铜牌不大,却雕刻讲究,正中一个篆体“谭”字,西周雕着祥云缠枝。
“这是——”阎埠贵的眼皮子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谭家菜?”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人听见了,脸色齐刷刷变了。
“你们或许不认识这块牌子。”
谭云山语气冷静。
“这,是我谭家菜传承人的腰令。”
“非嫡传不得持,不得亮。”
“此牌一旦亮出,就代表‘家规家法’西字。”
他语气平稳,全场谁都不敢接话。
“何大清,十六年前拜入我谭家为记名弟子。”
“但他学艺未精、品行不端,被我祖父逐出师门。”
“而你——”谭云山目光落到傻柱脸上,冷冷开口。
“你是他儿子,从他那学的半吊子手艺,也配对外宣称是‘谭家菜传人’!”
傻柱脸色一白,嘴角微动,没说出话来。
谭云山没给他机会,语气一沉。
“按我谭家规矩——论辈分,我谭云山,是你何雨柱的师爷!”
“你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抄板凳砸我?”
“你这谭家孽徒之后,也敢对师门长辈不敬?”
这一声,像是一巴掌扇在傻柱脸上。
“……师、师爷?”
傻柱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张着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人也都炸了锅,一个个张着嘴,愣在原地。
“哎哟我去,这小子不是逗我们吧?”
“我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结果人家是上门认徒孙的?”
“认个屁!
你听清楚没有——是来清理门户的!
何大清可是被逐出师门的!”
人群一边议论,一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因为他们明白,这事不是谁占理的问题,是踩着行业规矩来的。
在这年头,“师承”两个字,比学历、比门第都顶用!
尤其是做手艺的,讲究的就是个规矩出身,尊卑有序。
木匠有门,戏班有谱,厨子更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别说是“师爷”这等级的存在!
谁再嘴硬,那就是欺师灭祖、吃里扒外。
就这年头,这么个罪名,不光这人完了,连一锅饭都吃不踏实,走哪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傻柱整个人彻底蔫儿了。
他低着头,脸憋得通红,刚才的火气全都烟消云散。
易中海站在人群前头,原本是想再说两句好话的。
但看着那块代表着师门的铜牌,想说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这事他管不了,也不能管。
说到底——他那一套“邻里要互帮互助大家都是一个院的”之类的道德经,到了“师门规矩”面前,狗屁都不是。
就在这时,秦淮茹动了。
她眼角一扫桌子上那一摞铝饭盒,心里立刻动了算盘。
要是这师爷上门,那这顿饭,肯定要进人家的肚子里。
而这饭,原本可是傻柱要给她家留的!
她脑子转得飞快,脸上却换上了那副最拿手的温柔笑脸,柔声细语地朝前走了几步,声音轻得跟棉花糖似的。
“谭师爷,柱子他不是有心的……他脾气首,嘴又笨,说话不走心……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说着说着,她手就伸了出去,试图自然地把那一摞饭盒顺过来。
“这饭是柱子给我带的,我婆婆身子不好,孩子又小,我一个寡妇撑起一个家也不容易……就先回去了……”她话说得温柔,眼角还隐隐挂了点湿气。
可就在她手要碰到饭盒的那一瞬——“啪!”
一只手突如其来地拍在了她的手背上。
力道不重,但极具威压。
秦淮茹下意识一缩手,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只见谭云山一脸的冷意,看着秦淮如。
他当然知道秦淮茹这副白莲花的后头藏着什么。
她靠着卖惨的人设,几年时间,就让傻柱心甘情愿给她送饭、贴钱,甚至把房子、工资、粮票一股脑地往她家送。
最后却落了个老年后,无人照顾的下场。
可惜,她这套,在他谭云山这儿,没用。
“我谭门清规第一条。”
谭云山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劲儿。
“食客有别,德不配位者,不配享吾食。”
谭云山没有再看秦淮茹,而是死死盯着傻柱。
“这饭盒里,是你从厂里带出来的菜。”
“我就问你一句——这是轧钢厂食堂的公家粮,还是你自个儿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