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痴呆的爷爷，突然闹着要去天安门看阅兵，我特意请假陪他。

到了火车站他非要买三张票，上了车又对着身边的空座有说有笑。直到他为了这个空座，

跟人吵得面红耳赤。我小声劝他：“爷爷！反正座位空着。就让人家坐一下吧。

”我尴尬地跟那位大肚子的孕妇道歉：“大姐，真对不起，

我爷爷平时不这样......不等我说完，孕妇的老公指着我骂起来：“你也有毛病，

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不好好放在家里看着，带出来给社会添麻烦。”爷爷见我被骂，

红了眼眶：“她累了来坐我的位置！那个位置不行。”看着爷爷死犟的样子，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大了。“老年痴呆了还带出来，家属也不怕丢了，真不负责任。

”“为老不尊，专门出来占用公共资源。”我脸上***辣地烧，对爷爷吼道：“爷爷，

你到底在闹什么啊！”爷爷颤抖地指向那空无一人的座位。“顺子腿上有伤，他不能站啊！

”1.爷爷话音刚落，车厢里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顺子？谁是顺子？这老头病得不轻啊。

”“空气朋友？他怎么不说玉皇大帝坐那儿了。”孕妇旁边的老公笑得最大声，

他挺着啤酒肚，指着我爷爷，对我阴阳怪气地说：“小姑娘，

你爷爷不去德云社说相声真是屈才了。还顺子，我还逆子呢！

”说着他拎起脚边的行李包就往空座上扔。“不行！”爷爷枯瘦的身体猛地扑过去，

死死护住那个座位。“老不死的，给我滚开！”男人面露凶光，一把将我爷爷推开。

爷爷踉跄着撞在我身上。我一把将爷爷护在身后，

浑身发抖地冲那男人吼道：“你再动他一下试试！”“哟，怎么着，老的疯，小的也想动手？

”男人上下打量我，眼神轻蔑：“有病的就该待在医院，别跑出来发疯。

”孕妇拉了拉他的袖子，假惺惺地劝道：“算了，老公，别跟个病人计较。

咱们就站一会儿吧，就当给孩子积德了。”话是这么说，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却全是鄙夷。

男人哼了一声，声音大到足以让半个车厢听见：“什么积德，我看是晦气！

碰上这种老不死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扶稳爷爷，

回头怒视着他。男人眼睛一瞪：“怎么，我说错了？占着茅坑不拉屎，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这次矛头全都指向了我。“早把座位让出来不就完了吗？

”“就是，跟个孕妇计较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教养都没有。”就在这时，

列车员闻声赶来。“怎么回事？都嚷嚷什么？”男人像是找到了救星，

立刻指着我爷爷告状：“您来得正好！这老头，霸着空座不让孕妇坐，还装神弄鬼，

说座位上有人！”列车员皱着眉看向我们，又看了看那个空座位，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

“大爷，车票我能看一下吗？”我赶紧从包里拿出三张票递过去。

列车员边看边核对：“陈卫国。”我连忙回答：“是我爷爷，我是陈珊珊。

”“那这个陈建军是谁？”列车员看着剩下的那张票问。“是我爸爸。”“人呢？

”列车员问“没上车......”我不敢直视列车员，低头小声说“那你们两个人，

买三张票干什么？”不等我解释，旁边的爷爷喊道：“不是小军，是顺子！这是顺子的票！

”男人立刻夸张地大笑起来：“听见没？列车员你听见没？这老头，

糊涂到自己儿子都不认得了。”2.“胡闹！”列车员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把票塞回我手里，语气严厉。“公共资源不是这么浪费的！赶紧把座位让出来，

不然我就按规定处理了。”我心里一慌，拉着爷爷的胳膊，几乎是在哀求：“爷爷，

算我求你了，就让人家坐一下，行不行？我们换个位置，我给你买好吃的。

”爷爷干枯的手指却依旧死死抠住椅背边缘，浑浊的眼睛里全是执拗。

“不行......不能坐..........”“你这老东西！

”孕妇的老公彻底被激怒了，他冲上来，想把我爷爷从座位上拽起来。“你干什么！

”我尖叫着扑过去，挡在爷爷身前。推搡间，他的手肘狠狠撞在了我的额角上。“珊珊！

”爷爷看到我被打，急得眼睛都红了，猛地站起来，用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护住我，

对着男人吼道：“不准你欺负我孙女！你这个坏人！”男人被吼得一愣，

随即恼羞成怒：“嘿！你个老不死的还敢跟我动手？”说着就想再次动手。“住手！

”列车员急忙上前拉住他。车厢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咒骂声，

孩子的哭声混杂在一起。列车员转向我们：“身份证给我，

我把多出来的那张车票给你们退了，座位让出来。”我捂着额头刚要说话。

喊着：“不退......我们不退......不退......”那男人见状：“好啊，

老痴呆打人了，占座还有理了！”他一边喊，一边拿出手机，对着我和爷爷的脸一通乱拍。

“我要发到网上去！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你们这副丑恶的嘴脸！”我开始后悔，

为什么要带爷爷出来？如果我们就待在家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我抓住爷爷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爷爷！别闹啦！你看看我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爷爷被我吼得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列车员看着这无法收场的局面，拿起对讲机，

冷冷地说道：“呼叫乘警，三号车厢有人严重扰乱公共秩序，请求支援。

”3.乘警很快就来了。啤酒肚男人举着手机就冲了过去。“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快看，

就是他们！这老头，还有他孙女，不仅霸占座位，还动手打人！”他将手机怼到乘警面前，

播放他刚才录的视频。“警察同志，我老婆可是孕妇啊！站了半天了，

这老头宁愿让座位空着，都不让，还装神弄鬼，说座位上有什么顺子！这不是纯心找茬吗？

”周围的乘客也纷纷附和。“是啊，老人家脑子不好，孙女也不懂事，就该好好教育教育。

”男乘警听完，皱起了眉头。“身份证拿出来。”我手抖得不成样子，在包里胡乱地翻找着。

那男人抱着胳膊，在一旁冷笑：“没身份证吧？我看就是流窜犯，赶紧抓起来，

别让他们去北京给咱们国家丢人！”爷爷一直沉默着，他低着头，

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好像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迟钝、迷糊的老人，

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男乘警接过我手中的身份证，先是看了看我的，

然后拿起了爷爷那张已经有些泛黄的旧版身份证。盯着上面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看了很久。

突然，他抬起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重新打量着我爷爷。“大爷，

您......”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转身对女乘警低声说了几句，女乘警立刻会意，转身走向车厢连接处，开始打电话。

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警察同志，证据确凿，赶紧把他们带走啊！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男乘警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们怎么处理，不需要你来教”男人被怼得一噎，

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说完便不再理他，转身对我，语气缓和说道。“情况有些复杂，

麻烦你跟我到餐车来一下，。”他指了指爷爷：“大爷就先留在这里，我同事会看着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把我和爷爷分开处理吗？见我迟迟不动。

那男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不会是真有什么问题吧？”我看了他一眼，挪动脚步，

跟着男乘警往餐车走去。经过那男人身边时，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跟我斗？等会儿就把你们俩都扔下车！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餐车里空无一人。男乘警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他转身看着我，

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爷爷，叫陈卫国，对吗？”我疑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他是不是曾经还有个名字，叫陈援朝？

”4.我懵了。爷爷自从得了病，前言不搭后语，以前的事更是很少提起。

我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这跟座位的事情有关系吗？”他没有回答我。

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是我。对，

在G123次列车上。我需要核实一个信息。”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突然身体猛地站得笔直。“是......明白......确认无误。”“一级？

”“是！我明白了！保证完成任务！”挂掉电话，乘警看着我。之前的审视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我无法理解的崇敬和......歉意?“陈小姐，对不起！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给您和......陈老，带来了困扰。”陈老？“您在说什么？

......”“具体情况我无法向您透露，这涉及保密条例。”乘警的表情严肃郑重。

他说着，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请您代表我，

向陈老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诚挚的歉意！”我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爷爷......是英雄？那个连回家都会迷路，吃饭会把饭粒掉得到处都是，

会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吵闹的爷爷，是英雄？乘警没有再多说，他拉开门，

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回到三号车厢。啤酒肚男人一看到我们，

立刻幸灾乐祸地迎了上来。“怎么样？问完话了？是不是要被赶下车了？我早就说了，

这种人......”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在我前面的男乘警打断了。

“把你手机里的视频，立刻删除。”男人愣住了：“凭什么？这是我的言论自由！也是证据！

”“我再说一遍，删除视频。”乘警的声音带着千钧威压：“你拍摄的内容，立刻，马上，

删除。否则，我们将以危害国家安全罪对你进行拘捕。”“危害国家安全罪？

”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吓唬谁呢？一个老疯子，还国家安全？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周围的乘客也露出了不信的表情。乘警不再废话，

他从腰间直接取下了手铐。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你可以继续质疑我的话。

但我提醒你，妨碍公务，加上刚才那条罪名，足够让你接下来几年的人生在监狱里度过。

”5.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危害国家安全？妨碍公务？警察同志，

你这帽子扣得可真大啊！”他晃了晃手机，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晚了！我早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