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林小雨转学来到市重点明德高中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九月的阳光本该明媚，
可当她站在校门口仰望那栋灰白色的五层教学楼时，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校门上“明德至善”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新同学是吧？跟我来教务处办手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女人涂着鲜艳的口红，眼角的鱼尾纹被厚厚的粉底遮盖，却依然清晰可见。她嘴角挂着笑，
眼睛里却一丝温度都没有。林小雨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的教室门窗紧闭，
隐约能听见老师们讲课的声音，却奇怪地没有一丝学生应答的动静。
走廊墙上挂满了学生获奖照片，每张照片里的学生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到了。
”女教师推开教务处的门，“李主任，新转学生。”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头顶微秃，眼睛小而锐利。他抬头打量林小雨时，那种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学生，
倒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林小雨，十六岁，原来在二中年级前十？”李主任翻着她的档案，
“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一个人住校？”林小雨点点头，不知为何感到一阵不安。“很好。
”李主任突然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们学校就喜欢你这样的学生。独立，聪明，
有潜力。”他转头对女教师说，“王老师，带她去见张校长。
”王老师——现在林小雨知道了她的姓氏——带着她上了三楼。校长室门前，
王老师突然停下脚步。“记住，”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在这里，听话比聪明更重要。
”没等林小雨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王老师已经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张校长是个六十岁左右的瘦高男人，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面前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正在沏茶。茶香浓郁得有些不自然，闻着让人头晕。“啊，
新同学。”张校长微笑着示意她坐下，“欢迎来到明德。我们学校和其他学校不太一样，
有自己独特的...教育理念。”林小雨注意到校长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日本浮世绘，
画中是漫天樱花下切腹的武士。诡异的是，那武士脸上竟带着微笑。
“我们特别注重学生之间的...互助。”张校长继续说，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杯，
“从明天开始，你会有一个'学习搭子'。”“学习搭子？”林小雨疑惑地重复。
“就是学习伙伴。”张校长解释道，眼睛却盯着茶杯不看她，“两人一组，互相督促。
成绩好的要帮助成绩差的，成绩差的要...服从成绩好的。
”林小雨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但初来乍到不便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很好。
”张校长满意地笑了，“王老师会安排你的宿舍和班级。记住，在明德，服从就是美德。
”离开校长办公室后，林小雨终于忍不住问：“王老师，什么是'服从成绩好的'？
”王老师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你会知道的。
”第二章林小雨被分到了高二(3)班。班主任是个姓刘的女教师，看上去五十出头，
身材瘦削，颧骨高耸，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她说话时总是带着一种奇怪的颤音，
像是随时会哭出来一样。“新同学，自我介绍。”刘老师命令道。林小雨站在讲台上，
面对四十多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这些学生的眼神空洞得可怕，
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我...我叫林小雨，从二中转来...”“够了。
”刘老师打断她，“坐下吧。第三排有个空位。”林小雨走向自己的座位时，
注意到教室后墙的黑板上贴着一张奇怪的表格。上面列着所有学生的名字，
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另一个名字和几个数字。她的同桌是个戴眼镜的瘦弱女生，
校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腕上有一道道细小的伤痕。“你好，
我叫...”林小雨小声打招呼。“嘘！”女生惊恐地摇头，“上课不准说话。”整节课，
刘老师用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语气讲解着三角函数。每当有学生回答错误，
她就会发出刺耳的笑声，然后让全班一起重复那个错误答案十遍。更奇怪的是，
学生们竟然真的照做了，没有人提出异议。下课铃响，刘老师刚走出教室，
一个身材高大的女生就站到了讲台上。“今天的表现评分。”她冷冰冰地说，
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第一组，李芳帮助王强，王强数学小测比上周提高了5分，
李芳加3分，王强扣2分。”林小雨这才注意到，那个叫李芳的女生正得意地笑着，
而她旁边的男生则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第二组，张明'帮助'刘红不够尽力，
刘红成绩下降了，张明扣5分，刘红...”高个女生顿了顿，“加2分。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笔在纸上记录的沙沙声。林小雨完全不明白这个评分系统的逻辑。
“新同学。”高个女生突然转向她，“明天开始你也会有学习搭子。
今晚自习课后去教务处领你的配对表。”放学后，林小雨的同桌终于开口了，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叫陈雪...你最好小心点。”“小心什么？
那个评分系统是怎么回事？”林小雨急切地问。陈雪紧张地左右张望，
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快速说道：“在这里，成绩好的可以控制成绩差的。
如果你的搭子成绩比你好，你就得...服从她的一切命令。”“这太荒谬了！
学校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嘘！”陈雪脸色煞白，“这是张校长推行的'互助学习法'。
表面上说是互相帮助，实际上...”她突然住口，因为刘老师正从走廊另一端走来。
“你们两个！”刘老师尖声叫道，“放学不回家在干什么？想被扣分吗？
”陈雪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开。林小雨想跟上去，却被刘老师拦住了。“新同学，
”刘老师凑近她，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奇怪的苦味，“明天你就会有自己的搭子了。
我特别为你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伙伴。”刘老师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周婷婷，
年级前十。你会...喜欢她的。”第三章第二天早自习，
林小雨见到了她的“学习搭子”周婷婷。那是个长相甜美的女生，齐耳短发，
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但当她走近时，
林小雨却感到一阵寒意——周婷婷的眼睛里有一种捕食者般的兴奋。“你好啊，新同学。
”周婷婷的声音甜得发腻，“我是你的学习搭子。从今天起，我们要'互相帮助'了。
”她特意在“互相帮助”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让林小雨不寒而栗。第一节课是语文，
由一位姓赵的女老师教授。赵老师看上去比刘老师年轻些，但眼神更加阴郁。
她今天讲的是日本作家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是最高的艺术形式。
”赵老师用一种近乎陶醉的语气说道，“当一个人认识到生命的虚无，选择结束自己的存在，
那是多么美丽啊...”林小雨震惊地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竟然都在认真记笔记，
没有人对这番危险的言论表示异议。“特别是殉情。”赵老师继续说，声音越来越激动，
“两个人相约赴死，在最美的时刻定格永恒...下周的读书报告，
每个人都要交一篇关于日本'心中'殉情文化的分析。”课间，
林小雨忍不住问周婷婷：“赵老师经常这样讲课吗？”周婷婷笑了：“赵老师最好了。
她让我们明白，活着就是受苦，只有死亡才是解脱。”她歪着头看林小雨，“你不觉得吗？
”林小雨没有回答。她注意到周婷婷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但体育老师——又一个中年女教师——宣布今天改为“心理训练”。“两人一组，
”体育老师命令道，“一人蒙上眼睛，另一人引导。被引导者必须完全信任引导者，
无论对方带你去哪里。”林小雨被迫和周婷婷一组。当眼罩蒙上她的眼睛时，
一阵强烈的恐惧袭来。她感觉周婷婷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向某个地方。
“台阶...小心台阶...”周婷婷轻声说。林小雨抬起脚，却踩了个空，差点摔倒。
“哎呀，我说错了。”周婷婷咯咯笑起来，“其实是平地。”林小雨的心跳加速。
这根本不是训练，而是折磨。她感觉周婷婷故意带她撞墙，绊倒，
甚至似乎想把她引向操场边缘的深沟。当眼罩终于被取下时，
林小雨发现自己站在学校后院的樱花树下——这是校园里唯一一棵樱花树，
据说是日资捐赠的。“漂亮吗？”周婷婷问，“赵老师说，在樱花树下死去是最美的。
”林小雨这才注意到，树干上刻满了名字和日期，有些还附有“永远在一起”之类的字样。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涂鸦，而是...殉情记录。“去年有一对高三情侣，
”周婷婷梦幻般地说，“他们在这里割腕，血染红了落下的樱花...多浪漫啊。
”林小雨感到一阵恶心。这所学校到底怎么了？第四章午餐时间，
林小雨终于找到了和陈雪单独说话的机会。“这所学校不对劲，”她急切地说，
“老师们都在宣扬***，
学生们像被洗脑了一样...”陈雪紧张地咬着嘴唇：“你不知道吗？
张校长接受了日本某财团的资助。
这些日本人有特殊目的...他们专门招那些被丈夫抛弃的中年女教师，因为她们心理扭曲，
最适合...改造学生思想。”“改造思想？为了什么？”“削弱。
”陈雪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让中国下一代失去竞争力。这些老师自己受过伤害，
就想把痛苦传递给学生。特别是女学生...她们最恨的就是年轻女孩。
”林小雨想起刘老师看女生时那种怨毒的眼神，恍然大悟。“那'学习搭子'制度呢？
”“那是为了让我们互相仇恨。”陈雪苦笑，“强迫竞争，制造等级。
成绩好的可以任意欺凌成绩差的，而成绩差的必须服从...这根本不是教育，是驯化。
”下午的数学课上，刘老师宣布下周有小测。“记住，”她尖声说，
“搭子之间成绩差距超过10分，低分者要接受惩罚。”“什么惩罚？”林小雨脱口而出。
教室里一片死寂。所有同学都转头看她，眼神中混合着惊讶和...怜悯？
刘老师的嘴角慢慢上扬：“你会知道的，新同学。”放学后，
周婷婷拦住林小雨：“作为你的搭子，我有义务'帮助'你准备数学小测。今晚七点，
图书馆见。”那不是邀请，而是命令。晚上七点，林小雨来到图书馆。
这个本该充满书香的地方却弥漫着一股霉味，灯光昏暗得像是随时会熄灭。
周婷婷已经在一个角落的桌子旁等她，面前摊着数学课本。“我们来做个测试，
”她甜甜地说，“看看你的水平。”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噩梦。
周婷婷不断问林小雨超纲的问题，当她答不上来时，就发出夸张的叹息。“这么简单都不会？
”周婷婷摇头，“看来我得好好'帮助'你了。”她突然抓住林小雨的手腕：“你知道吗？
如果你的小测成绩比我低10分以上，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林小雨猛地抽回手：“这太荒谬了！我不会参与这种变态游戏！
”周婷婷不怒反笑：“你会参与的...所有人一开始都像你一样反抗。
”她凑近林小雨耳边，“但最后都会屈服...问问你的同桌陈雪，她的搭子是谁？
”林小雨突然想起陈雪手腕上的伤痕...第五章数学小测那天，林小雨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不是普通的考试，而是一场关乎自由的战斗。刘老师发下试卷时，
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记住，差距超过10分，惩罚就会开始。”林小雨全神贯注地答题。
题目比她预想的要难，明显超出了教学进度。她余光瞥见周婷婷已经做完了，
正悠闲地检查答卷。收卷时，刘老师特意看了林小雨和周婷婷一眼：“明天公布成绩。
今晚...做个好梦。”那一晚，林小雨辗转难眠。半夜，
她听到女生宿舍走廊有脚步声和压抑的啜泣声。她悄悄打开门缝，
看到陈雪被一个高年级女生拽着头发拖向楼梯间...第二天早自习，
刘老师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脸上带着捕食者的兴奋。“数学小测结果，”她高声宣布，
“特别要表扬周婷婷，全班唯一满分。”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周婷婷骄傲地昂起头。
“林小雨...”刘老师故意拖长音调，“68分。差距32分。”林小雨的心沉了下去。
32分...远远超过了10分的界限。“按照规则，”刘老师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从今天起，林小雨必须完全服从周婷婷的一切命令，
为期一个月...或者直到下次考试差距缩小到10分以内。”周婷婷转向林小雨，
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我的第一个命令...下课后跟我去樱花树下。
”林小雨浑身发冷。那棵刻满殉情记录的樱花树...课间，陈雪抓住林小雨的手：“别去！
想办法逃课...周婷婷去年逼她的上一个搭子从图书馆跳楼，
学校说是***...”林小雨这才明白，
为什么周婷婷没有固定的搭子——上一个可能已经...下课铃响，
周婷婷立刻来到林小雨桌前：“走吧，我的...所有物。”林小雨拖延着收拾书本，
大脑飞速运转。她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疯子...第六章樱花树下，
周婷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赵老师说，痛苦是通往真理的捷径。”她微笑着说，
“今天我要帮你...认识真理。”林小雨后退一步：“你疯了！学校怎么会允许这种事？
”“学校？”周婷婷大笑，“张校长和老师们都知道。他们鼓励这样...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弱者就该被淘汰。”她突然抓住林小雨的手腕：“让我在你手上刻个记号，
证明你是我的...”林小雨奋力挣扎，但周婷婷力气大得惊人。
就在刀尖即将碰到皮肤的瞬间，一个声音响起：“住手！”陈雪站在不远处，
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我举报你们违反校规！”周婷婷愣了一下，
随即冷笑：“举报？向谁举报？刘老师？赵老师？还是亲爱的张校长？”她放开林小雨，
转向陈雪：“看来你的教训还不够...”就在这时，
林小雨注意到树后有几个其他学生也在观望，他们眼中不再是往日的空洞，
而是...愤怒的火花。“你们在干什么？”刘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她看着周婷婷手中的刀，竟然笑了：“周同学在帮助林同学克服对疼痛的恐惧吗？
很好...继续。”林小雨震惊地看着刘老师转身离开，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教学活动。
那天晚上，林小雨和陈雪躲在宿舍卫生间里小声交谈。“不止我们两个，”陈雪说，
“很多同学都受够了...但没人敢反抗。”“因为老师们的纵容？”“不止。”陈雪摇头，
“去年有几个学生向教育局举报，结果...他们都转学了。有人说不是转学，
而是...”她没有说完，但林小雨明白了。这所学校表面上是重点中学，
暗地里却是个扭曲人性的牢笼。“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林小雨下定决心，“从周婷婷开始。
”第七章反抗的契机出现在一周后。文学社举办了一场“日本物哀文化赏析会”，
由赵老师主持。教室里挂满了樱花装饰，投影仪播放着日本武士切腹和情侣殉情的画面。
赵老师情绪激昂地讲解着“死亡美学”。“...生命如同樱花，转瞬即逝。与其苟活，
不如在最灿烂时凋零...”林小雨注意到越来越多的同学露出厌恶的表情。
当赵老师播放一段真实的***视频时，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够了！”一个男生站起来，
“这是犯罪！你在教唆***！
”赵老师不怒反笑：“多么鲜活的反抗啊...但反抗有什么用呢？最终还是要屈服于命运。
”她转向全班：“下周的社团活动，每人准备一份'***美学'研究报告。
不交的人...会被扣分。”离开教室时，周婷婷凑到林小雨耳边：“明天下午，
我要你当着全班的面叫我'主人'...这是命令。”林小雨没有回答。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成形...第二天上午，林小雨故意在英语课上顶撞老师。按照校规，
她被罚午休时间打扫教学楼五楼的空教室——那是老师们很少去的地方。午休时分，
林小雨没有去打扫，而是溜进了教师办公室。趁着没人，她快速翻阅着文件柜...找到了！
一个标着“特别项目”的文件夹，里面是日资方与张校长的往来信件。
信中明确提到“心理改造计划”和“削弱竞争意识”等字眼。最可怕的是，
还有一份名单——所有“不合作”学生的去向记录，
旁边标注着“处理完毕”...林小雨用手机拍下这些文件，心跳如雷。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