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冬储菜
消息刚传到院里，阎埠贵就揣着个小本子蹲在菜堆旁，手指头在上面扒拉着算：“两大车菜，萝卜三百斤，白菜两百斤，七户人家共二十六口人，按人头算，每人萝卜十一斤五两，白菜七斤六两……”他一边算一边嘀咕，“我家五口人，得多要两棵紧实的白菜，不然冬天不够吃。”
许大茂也凑过来，踢了踢脚边的白菜，皱着眉：“这白菜有的外层叶子都黄了，得挑好的分，我家娄晓娥怀着孕，吃不得蔫菜。”
傻柱扛着个麻袋过来，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许大茂你咋这么多事？
菜是大伙一起订的，哪能让你先挑好的？
要分就一起分，好坏掺着来！”
“凭啥不能挑？”
许大茂梗着脖子，“我家出钱出票的时候没少一分，凭啥吃坏的？”
眼看又要吵起来，二大妈拉了拉嬴政的袖子：“老刘，你快说说，这菜咋分啊？
去年就因为分菜，阎老三和许大茂差点打起来，今年可别再闹了。”
嬴政正蹲在菜堆边，手指捏了捏白菜的帮子——外层的叶子确实有些发黄，但里层都还紧实，萝卜也都瓷实，算不上差。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围着菜堆的邻居，开口道：“按人口分，一人一份，不多不少。”
阎埠贵抬头：“那好坏咋算？
总不能把黄叶子都塞给一家吧？”
“简单。”
嬴政指了指旁边的杆秤，“萝卜、白菜各自过秤，按刚才三大爷算的人头数，分成二十七份——多出来的一份，留给聋老太太，她年纪大了，没力气跟咱们抢。”
他顿了顿，又道：“分的时候，每家派个人来看着，萝卜按大小搭配，白菜按好坏掺着，轮到哪家，就从堆里随手拿一份，不许挑拣。
要是觉得自己那份少了，当场称重，差多少补多少；要是觉得自己那份不好，也只能认——运气的事，大伙都一样。”
这话一出，没人反驳了。
按人口算公平，好坏掺着分杜绝了挑拣，还能给聋老太太留一份，占了“情理”，连最会算计的阎埠贵都挑不出毛病——他原本想多要，可“随手拿”的规矩一立，他也没理由特殊。
易中海站在人群后，点了点头：“老刘这办法好，既公平又省事，就按这个来。”
分菜的时候，刘光天和刘光福主动过来帮忙抬秤。
嬴政站在旁边，看着儿子笨手笨脚地把萝卜放到秤盘上，没像以前那样骂“没用的东西”，反而低声教：“秤砣要对准刻度，看清楚斤两，多一钱少一钱都不行——分东西就得精准，不然人家会说你偏私。”
刘光天愣了愣，赶紧调整秤砣，心里琢磨着：爹这话听着挺有道理，跟厂里会计算账似的，一点不含糊。
轮到许大茂家时，他伸手想挑个大萝卜，被嬴政拦住了：“许大茂，规矩是随手拿，你这叫挑拣。”
许大茂脸一红，讪讪地收回手，随便抱了一捆白菜、一袋萝卜，嘴里还嘟囔：“要是里面都是坏的，我可不同意。”
嬴政没理他，等所有菜分完，才指着剩下的那一份：“光天，把这份给聋老太太送过去，顺便问问她有没有要帮忙的。”
刘光天应了声，扛着菜就往聋老太太家走。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凑到嬴政身边：“老刘，你这俩儿子，最近倒是听话多了。”
“子不教，父之过。”
嬴政随口答了一句，这话在他心里压了两千年——当年他要是能多教扶苏几分决断，或许大秦就不会二世而亡。
如今对着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倒生出了几分“再试一次”的心思。
正说着，秦淮茹端着个空篮子走过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贰大爷，我家孩子多，刚才分的菜怕是不够吃，你看……能不能把你家剩下的碎菜叶给我点？
我回去给孩子做个菜汤。”
嬴政看了眼自家门口的菜堆，确实有不少掰下来的黄叶子，留着也没用。
他指了指那些叶子：“都拿去，要是不够，再跟我说——不过下次分菜，你得早点来，别总等着别人让。”
秦淮茹连忙道谢：“谢谢贰大爷，下次我肯定早来！”
看着秦淮茹拎着叶子离开的背影，傻柱走过来，拍了拍嬴政的肩膀：“老刘，你今天这事办得地道！
既没让许大茂占便宜，也帮了秦淮茹一把，比以前强多了！”
嬴政看了傻柱一眼——这汉子虽鲁莽，却有几分首肠子，倒像当年秦国的那些老卒，能当可用之人。
他笑了笑：“都是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夕阳落在西合院的灰墙上，把菜堆的影子拉得很长。
嬴政站在自家门口，看着邻居们忙着把菜搬回家，听着孩子们的打闹声，心里竟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这烟火气，和阿房宫的庄严不同，却透着一股鲜活的劲儿。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粮票，又想起明天要去工厂上班——原主刘海中在轧钢厂当八级钳工，是个技术活。
嬴政心里盘算着：得把这手艺学会，再摸清工厂里的门道，毕竟，光靠西合院的这点“规矩”，还不够他立足。
这时，易中海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纸包：“老刘，这是今天分菜剩下的钱，我算好了，每家该退五毛，你先拿着。”
嬴政接过纸包，指尖碰到易中海的手，能感觉到对方刻意停顿了一下——显然，易中海还在试探他。
嬴政不动声色地把钱揣进兜里：“辛苦一大爷了，下次算账，让光天也跟着学学，年轻人得多历练。”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也好，让孩子们多学学，以后院里的事，也能多帮衬。”
看着易中海离开的背影，嬴政嘴角勾了勾。
他要的，就是让“自己人”慢慢渗入院里的事，就像当年他把李斯、蒙恬安插在秦国的关键位置一样——这西合院的“江山”，他得一点点攥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