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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轩的爸爸赵庆国,是胜洲市,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一把手!

如果他肯出面,事情就比较好解决了!

“航哥,你等一下!”

赵明轩攥着手机往客厅跑,校服袖口蹭过玄关的花草,发出轻响。

“我爸刚从单位回来,你跟他首接说,比我传话筒清楚!”

电话那头的高安航顿了两秒,声音带着紧绷。

“谢了明轩……这事真的急。”

客厅里飘着熟普洱的陈香,赵庆国坐在红木沙发上,指尖捏着紫砂壶,正往盖碗里注热水。

茶汤过杯沿时稳如一线,这是他多年练出的定力。

他抬眼瞥见儿子攥着手机的手在抖,眉头先皱了起来“什么事值得你慌成这样?”

“爸,是航哥——高安航,我最好的兄弟!”

赵明轩把手机递过去,屏幕里还亮着通话界面。

“他说他爸厂里有重大安全隐患,要出人命的那种!”

赵庆国手上的紫砂壶顿了顿,热水溅在茶几板上,溅出一小片白雾。

赵庆国接过手机,语气沉缓:“喂,小高,慢慢说。”

“赵叔叔!”

高安航的声音炸在听筒里,带着哭腔的急切“我爸在新东方钢厂烧高炉,那台炉子用了十八年了!

上周三夜班,炉壳裂了道缝,热风往外冒,老板白景明就让人焊了块铁皮继续用!

我爸说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炸!

老板白景明就用铁丝捆了捆,还说炸不了,出了事我兜着!”

“你确定?

高炉检修记录按理说要报市局备案!

你有证据吗?”

“我偷看过我爸的工作笔记!”

高安航的声音带着决绝。

“上面记着 last 大修是五年前,而且签字的技术员三年前就辞职了!

白景明每次都是找外包队随便糊弄,根本没做过耐压测试!

“还有维护记录,上面写着‘高炉炉壳腐蚀度超标300%’,白景明让技术员改了数据!”

赵庆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沙发扶手,——他想起上个月接到的匿名举报说新东方钢厂“设备超期服役”,当时派去的人回来报“一切正常”,现在看来,这里面恐怕有猫腻。

“还有王师傅偷偷给我的维护记录,上面写着‘高炉炉壳腐蚀度超标300%’,白景明让技术员改了数据!”

赵庆国沉默两秒,语气冷了几分“好,我知道了。”

赵庆国挂了电话,指尖在通讯录里翻到“小刘”,按下通话键时,语气己经没了刚才的温和。

“立刻回局里,把新东方钢厂近五年的安全档案、设备维护记录、税务报表全调出来,二十分钟内送到我家。

另外,查一下白景明近三年的社会关系,特别是和市局班子的往来。”

刘哲的声音在电话里透着干练:“明白赵局,我马上办。”

放下手机,赵庆国抬眼看向赵明轩——少年正偏着头,手指绞着校服下摆,眼神飘向窗外的梧桐树,显然在紧张。

他忽然笑了笑,指节叩了叩茶几“你啊,倒真交了个敢说真话的朋友,这一开口,就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爸,航哥不是添乱!”

赵明轩立刻凑过来,紧紧挨着父亲坐下。

“那高炉真要出事,不光工人遭殃,您作为市监局局长,追责下来也脱不了干系!”

赵庆国没说话,起身走到窗边。

他想起去年冬天的匿名举报信——信里说新东方钢厂违规生产,可派去的人回来报“设备正常”,现在想来,那封举报信恐怕就是高永强写的。

“笃笃笃”,敲门声准时响起。

刘秘书抱着三个厚重的档案袋进来,额角的汗把鬓角的头发浸湿。

“赵局,资料都在这。”

他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高炉原始设计寿命是十五年,现在己经超期三年还有这个,去年的安全评估报告是找了家没有资质的第三方公司做的,公章都是假的。”

赵庆国翻着档案,手指在“维护记录”那页停住上面的签字栏写着“李建军”,可人事档案显示,李建军早在2021年就因肺癌去世了。

他把档案摔在茶几上,声音冷得像冰:“胆子真大。”

赵庆国的笑容淡了。

他当然清楚新东方钢厂的分量——胜州市工业税的五分之一来自这里,白景明的能量远比表面看起来大。

可再大的税收,也抵不过人命。

他起身踱了两步,红木地板被踩出轻微的闷响。

“一会小刘跟你们去钢厂,记住,只看不动,发现实锤立刻给我打电话,别逞能。”

“好嘞!”

赵明轩抓起手机就跑,拨通高安航的电话时声音都雀跃“航哥,二十分钟后到你家楼下!”

另一边,高安航挂了电话,转身往卧室喊:“爸,明轩他们快来了,咱们先下楼!”

卧室门开了,高永强走出来航航,真要找赵局?”

电话他全程都听到了。

他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胳膊上的伤疤。

“白景明跟侯副局是拜把子兄弟,咱们没证据,反被他穿小鞋怎么办?

你明年还要上大学……咱们普通老百姓,斗不过他的可那高炉真的要炸了!”

高安航急得眼圈都红了。

“上周三夜班,你不是说炉壳裂缝里能看到红光吗?

要是再升温,铁水喷出来,整个车间都得烧没!

爸,你就甘心看着工友们送死?”

高永强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想起上个月发工资时,白景明拍着他的肩膀说“永强啊,你想预支工资给你儿子交上大学的学费,去找财务吧!

不过安全签字的事儿总不能拖着我了吧……”又想起昨天夜班时,高炉的震颤声比往常更响,热风从裂缝里钻出来,烫得他手背起了个水泡。

高永强看着儿子眼里的光,喉结动了动。

他在新东方钢厂干了十年,白景明的狠辣他最清楚,但儿子的话像一颗炸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行,爸陪你去,先别跟你妈说,不然你妈又该睡不着觉了。”

父子俩刚下楼,就看见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小区门口,车窗摇下,赵明轩正探着头挥手“高叔,航哥,这里!”

高永强拉着儿子走过去,目光落在驾驶座上的年轻人身上那人穿藏青色西装,戴细框眼镜,左手腕上是块低调的机械表,手指修长,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绝不是“司机”。

“这位是?”

他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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