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据洪流中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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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凌尘走了无数遍,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避开那些致命的陷阱和松动的钢板。

但今天,这条熟悉的路变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嘈杂。

他将沉重的零件袋扛在肩上,快步穿行在迷宫般的废墟巷道中。

酸雨依旧在下,可在他眼中,那不再是单纯的雨水。

物质成分:H₂O (98.1%)、硫酸盐化合物 (1.3%)、重金属微粒 (0.6%)……PH值:4.2,持续腐蚀性……前方地面,C级钢板,锈蚀率73.4%,结构完整度12%,承重上限45kg,踩踏将导致塌陷,下方三米为空腔……左侧墙体,高分子聚合物,因长期辐射己出现分子链断裂,有潜在剥落风险……无数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冲刷着他的视网膜,涌入他的大脑。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被解构分析量化。

每一块废铁的成分,每一阵风的流速,甚至空气中弥漫的有害气体浓度,都以最精确的数字呈现在他眼前。

这是一种神明般的视角,却也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

信息量太庞大了就像让一个只听过单音节的人,瞬间去聆听一部宏伟的交响乐,每一个音符都清晰可辨,却又混杂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他不得不分出大部分心神,去学着“忽略”那些无用的信息,只将注意力集中在与“生存”相关的关键数据上。

这是一个艰难的适应过程,但十几年的地渊生涯,早己将他的意志磨炼得如合金般坚韧。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居住区”。

与其说是居住区,不如说是一片由集装箱和废弃船舱拼接而成的巨型贫民窟。

昏黄的应急灯光透过肮脏的舷窗,照亮了泥泞的地面和行色匆匆的人们。

在这里,凌尘眼中的世界变得更加复杂和……充满了“色彩”。

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在他眼中都呈现出不同的数据形态。

不再是简单的血肉之躯,而是一个由生命体征、情绪波动和基因信息构成的复杂***体。

一个蜷缩在角落里咳嗽的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黯淡的红色数据流。

生命体征:心率过缓,肺部严重感染……基因序列存在缺陷,易感“锈肺病”……当前情绪:绝望(78%),痛苦(22%)……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匆匆跑过,周身散发着柔和的橙色光晕。

生命体征:健康……情绪波动:焦虑(65%),爱(35%)……目标:黑市医生‘老瘸子’的诊所……凌尘甚至能“看”到他们身上某些基因片段的微光,有些稳定,有些则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烁不定。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同样的数据流也在缓缓流动,而在他的基因序列中,有一段与妹妹凌曦高度相似的片段,正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近乎要熄灭的光芒。

这就是……基因衰竭症在数据层面的显现吗?

他握紧了拳头,胸口一阵发闷。

这种能洞悉他人痛苦与绝望的能力,此刻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诅咒。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加快了脚步。

他的目的地是居住区边缘,一个被称为“老何的工坊”的地方。

老何是七号区最公道的零件回收商,也是少数几个凌尘愿意打交道的人。

然而,就在他即将拐进通往工坊的巷子时,三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左臂被替换成了一条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劣质机械臂。

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蝎子纹身,从眼角一首延伸到下颚。

他就是这片区域臭名昭著的混混头子,“蝎子”。

“哟,这不是我们最勤劳的小老鼠凌尘吗?”

蝎子咧开嘴,露出了一口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齿,“看你这袋子鼓鼓囊囊的今晚收获不小啊。

是不是该拿出来让哥哥们帮你‘鉴定鉴定’?”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堵死了凌塵的所有退路。

在过去遇到这种情况,凌尘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交出一半的收获来破财消灾。

因为他知道,蝎子的机械臂能轻易捏碎人的骨头,而他需要为妹妹保存体力,任何不必要的争斗都是愚蠢的。

但今天,不一样了。

在凌尘的“以太之眼”中,蝎子和他的两个跟班,不再是单纯的威胁,而是一组充满了破绽的数据***。

目标:蝎子。

生命体征:正常。

左臂为“铁拳三型”改装义体,能源接口接触不良,功率输出稳定性-32%。

关节C处有明显磨损,瞬间爆发力超过75%将导致过载卡死。

当前情绪:贪婪(80%),傲慢(20%)。

目标:跟班A。

生命体征:心率110,肾上腺素偏高。

右腿膝盖有旧伤,神经反射弧延迟0.12秒。

当前情绪:兴奋(60%),紧张(40%)。

目标:跟班B。

生命体征:正常。

视觉系统:轻度散光。

平衡感较差,重心偏右。

当前情绪:服从(90%),麻木(10%)。

甚至……他们脚下的环境。

环境分析:地面由三块废弃合金板拼接而成。

左侧合金板下方有积水,连接处螺丝松动,受到超过80kg的瞬间冲击力,有95%的概率发生翻转。

一瞬间,无数种应对方案在凌尘脑中生成又被筛选。

他不再感到恐惧,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冷静,仿佛一个棋手在俯瞰一盘早己知晓所有变化的棋局。

“蝎子哥,”凌尘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里面的东西,是我妹妹的救命钱。”

“救命钱?”

蝎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地渊,拳头才是救命钱!

小子,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放下,然后滚!”

说着,他那只狰狞的机械臂猛地抬起,五根金属手指张开带着一股热风抓向凌尘的脖子。

就是现在!

在蝎子手臂挥出的瞬间,凌尘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微小角度侧开。

蝎子的机械爪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黑发。

与此同时凌尘的右脚看似随意地向左前方一跺,精准地踩在了那块连接处螺丝松动的合金板边缘。

“砰!”

合金板的另一端猛地翘起,像一个跷跷板,狠狠地撞在了左侧那个跟班A的迎面骨上。

那个正准备包抄的家伙惨叫一声,鼻血飞溅,仰天就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蝎子和另一个跟班甚至没反应过来。

“你找死!”

蝎子怒吼一声,机械臂回转,手肘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砸向凌尘的太阳穴。

凌尘不闪不避,身体下沉,手中的钢筋不知何时己经调转了方向,以一种外科手术般的精准,狠狠敲在了蝎子机械臂的手肘关节处——那个在他视野中闪烁着红色警报的“磨损节点C”。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蝎子那势大力沉的肘击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整条机械臂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僵在了那里。

过载的电流发出“滋滋”的乱响,几缕黑烟从关节缝隙中冒了出来。

“我的手!”

蝎子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他发现自己的机械臂彻底失去了控制。

没等他从震惊中恢复,凌尘的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贴近。

他没有去看蝎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跟班B。

那个散光的跟班被凌尘冰冷的眼神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就是这一步,让他失去了最后的平衡。

凌尘只是轻轻一推,就让他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向身后的废墟墙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抱着头蹲了下去。

三个人,不到五秒钟,全部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巷子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酸雨滴落在金属上的“沙沙”声,以及蝎子因手臂失控而发出的痛苦***。

凌尘静静地站着,胸口微微起伏。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同样充满了震撼。

他没有使用任何超越常人的力量,他只是……利用了信息。

他利用了对方的生理缺陷、机械故障和环境中的每一个“漏洞”,用最微小的力气,撬动了最大的结果。

这双眼睛,赋予他的不是力量,而是看穿一切规则的“权柄”。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蝎子瘫坐在地,看着自己冒着黑烟的机械臂,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眼前这个清瘦的少年,仿佛瞬间变成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凌尘没有回答。

他只是弯下腰,捡起地上那个沾满泥水的零件袋,重新扛在肩上。

然后他从蝎子身边走过,自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那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让蝎子感到胆寒。

穿过这条黑暗的巷子,前方出现了一点温暖的光亮。

那是一个由巨大船体改造而成的店铺,门口挂着一个用霓虹灯管弯成的“扳手”标志,下面写着“老何的工坊”。

店铺里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一股机油混合着焊铁的独特气味。

凌尘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气味,刚才那冰冷的杀意和绝对的冷静缓缓褪去。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金属门,走了进去。

一个须发皆白,戴着一副老式护目镜的老人正趴在工作台上,专注地修理着一个复杂的机械核心。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但精神矍铄的脸。

“是小尘啊,”老何看到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今天这么晚?

看你这身狼狈,又去巨械坟场玩命了?”

“何伯。”

凌尘点点头,将肩上的袋子“哐当”一声放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老何扶了扶护目镜,目光落在那个袋子上,经验丰富的他只是听声音,眼神就微微一变。

他走过来解开袋子,当他看到里面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零件尤其是那枚几乎完好无损的能量核心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震惊。

“清道夫MK-III的能量核心?

还有……西组完好的伺服电机?”

老何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凌尘“小子你……你是把清道夫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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