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郎(程家长子)和程三宝(大房儿子)受嘱托,来替程五郎接新媳妇。
新娘被她妈妈小心翼翼地牵着出来,刘煤婆一眼瞧见,笑着甜赞:“哎哟,这喜服一穿啊,就更水灵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刘煤婆忽然皱起眉,凑近闻了闻,问道:“瑶瑶身上抹什么啦?
味儿这么重。”
瑶瑶母亲连忙解释:“我们村嫁姑娘都抹这个,是为了去去晦气。”
刘煤婆点点头,压低声音叮嘱:“行吧,一会见到了程家人,什么话也别说。
替嫁的事,等到了程家,我自会替你们解释。”
瑶瑶母亲连连应着:“是是是,麻烦您了。”
刘煤婆摆手:“哪里的话。”
她转身对着程大郎说:“新娘子我可交给你啦。”
程大郎应了声“哎”,从兜里掏出喜钱递过去:“有劳刘婶子了。”
刘煤婆接过喜钱,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有人说“真是个好日子”,也有人附和“是啊,是很不错”。
刘煤婆清了清嗓子,又高声道:“红驴红鞋红盖头,今朝嫁入好门楼,吉时己到,走着!”
程三宝凑到程大郎身边,拉着他的衣角说:“我也想牵着小婶婶走。”
程大郎皱眉呵斥:“胡闹什么,一边去!”
程三宝不服气,赌气说:“你不让我牵,我就去娘的坟上哭,说你牵着我小叔叔的媳妇!”
程大郎又气又无奈:“哼,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你!”
程三宝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程大郎只好妥协:“行了行了,给你给你啊,怕了你了。”
随后,程三宝开开心心地牵着“小婶婶”往前面走。
程大郎拉过刘煤婆,小声嘀咕:“刘婶子,这小丫头看着个子这么小,她有没有16岁啊?”
刘煤婆叹了口气:“哎哟我的程大爷,你以为这十里八乡都跟你们家似的,不愁吃不愁穿呐?
这个小丫头啊,就没过个好日子,能长这么大就不错喽。”
程大郎还是有些疑虑:“真是这样吗?”
刘煤婆催促道:“哎,你就别磨叽了,走路还远着嘞,要是误了吉时可怎么好,快赶路吧!”
程大郎应了声“哎”,走了几步,又小声嘀咕:“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呢?”
终于到了程家,程西嫂正忙着接待客人,笑着招呼:“欢迎各位前来观礼啊,大家吃好喝好啊,沾沾喜气!”
程二嫂在一旁补充:“为了冲这个喜,这方圆百里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吆喝声:“新娘到——”程婆婆(程家主母)和众人立刻迎了上去,有人看到新娘的模样,小声议论:“这新娘有点矮啊。”
程二嫂也点点头:“嗯,是有点矮。”
旁人赶紧打圆场:“好看就行了,门槛高福气绕,新娘进门,家兴运好!”
程婆婆忽然朝着程二郎喊:“二郎,快快快!”
程二郎愣了一下:“啊?”
程婆婆急道:“快把公鸡抱过来!”
这时,又有人喊:“新郎官到,大伙给他挪个道儿!”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程砚(程家五郎)被程大郎搀扶着走过来,路上还差点摔倒,程婆婆见状,急忙站了起来。
程五郎一路都在咳嗽,瑶瑶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偷偷看他,心里暗暗想:“这位就是程家五郎程砚,我的夫君?
果然跟阿姐说的一样,病得不轻,简首是一不留神就能当寡妇的主。”
程婆婆看到程五郎,愣住了:“哎哟,错啦!
不是说用公鸡拜堂的吗?
你把他请出来干什么!”
程大郎解释:“娘,快别说了,五郎受不了风寒,赶紧把堂拜了吧!”
程婆婆只好坐下,不再多言。
刘煤婆把红球递给程五郎和瑶瑶,高声喊:“来,一拜天地,拜!”
两人依言行礼。
刘煤婆又喊:“二拜高堂,再拜!”
两人再次行礼。
刘煤婆接着喊:“夫妻对拜……”瑶瑶心里松了口气:“太好了,一切顺利。”
程五郎却突然又咳了一声,他闻到了瑶瑶身上的味道,心里疑惑:“这是什么味道?”
程婆婆听见咳嗽声,连忙喊:“大郎、二郎,快快快,把五郎抱回去!”
程五郎摆摆手:“不用,继续拜。”
瑶瑶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
刘煤婆接着喊:“夫妻对拜!”
程五郎只觉得那味道越来越刺鼻,刚拜完礼,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大郎急忙喊:“五郎!”
瑶见状,赶紧掀开红盖头,也跟着叫:“相公,相公!”
她心里慌了:“他不会是受不住我身上的香膏味吧?”
程三宝在一旁喊道:“哎,小叔叔又晕倒了!”
程婆婆急道:“还愣着干什么!
快快快,拜完堂了,快把人抱回去啊!”
程二嫂在一旁小声嘀咕:“许是这新娘子身上味道太冲了,五郎又是个受不了***的体质。”
刘煤婆心里首打鼓:“完了完了,成亲当天就把新郎官熏晕过去了,要是程婆子生气说退货,可怎么好?”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有人说:“看来这新娘子怕不是要完了,怕是第一天就要被赶走了。”
也有人附和:“是啊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瑶瑶定了定神,走到程婆婆面前跪了下来,喊了声:“娘。”
程婆婆皱眉:“跪啥跪,灶屋里烧着热水,你下去洗洗就行了!
五郎要是再昏倒,有你好伺候的!”
刘煤婆赶紧打圆场:“啊哈哈,对对对,洗洗就行了,新娘子这是在给您磕头行礼呢!”
瑶瑶却坚持说:“娘,不是洗澡的事。”
刘煤婆想拦着:“哎哟……”瑶瑶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儿媳是想跟您说明白,我不是原来的新娘,我是新娘的妹妹林瑶。”
程婆婆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啥?”
程二嫂也惊道:“啥玩意儿?”
瑶瑶接着说:“原本我姐收了您家的彩礼,但她昨天砍柴伤了手,大夫说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眼瞅着就要冲喜了,我们实在没办法,我才想出替嫁这个主意。”
众人一听,都炸开了锅:“替嫁?
居然是替嫁!”
程婆婆指着刘煤婆,怒气冲冲地骂:“你这个丧良心的,新娘子换人了都不跟我们说!
刘煤婆连忙辩解:“哎呀我的老姐姐,你看横竖都是嫁,姐妹俩谁来还不都一样吗?
再说了,人都己经来了,你总不能再让人领家去吧?”
程婆婆看着瑶瑶,又气又心疼:“这娃眼瞅着也不大,你这老货真是缺了大德!”
刘煤婆赶紧端过一杯茶,给瑶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敬茶。
瑶瑶接过茶,双手捧着递给程婆婆,轻声喊:“娘,您喝茶。”
程婆婆沉默了片刻,接过茶喝了。
刘煤婆心里松了口气,暗暗想:“成了!”
她连忙笑着说:“喝了新人茶,嘴甜心也夸,您以后啊就等着抱孙子吧,哈哈哈!”
程婆婆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跪了,你在驴背上颠了半天,肯定难受。
麻溜的去泡个热水澡!”
瑶瑶应了声“唉”,心里暗暗嘀咕:“居然不骂我,她人还怪好的嘞。”
程西嫂走过来,对瑶瑶说:“五弟妹,跟我来。”
程二嫂还在一旁愣着,嘴里喃喃道:“这这,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