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吱呀晃动:爱情急救站。
旁边立着倒计时牌,血红数字——23小时00分——每跳一秒,就有一条红线“噗”地灰飞烟灭。
门口排起长队:体育生抱着广场舞大爷的音响,死对头CEO互瞪着被手铐锁一起,宅女牵着柯基在填表——狗比她还着急。
队伍最末端,一个戴墨镜的女人朝我挥手,嗓子沙哑:“新来的?
快点,再慢就全完了。”
我走过去,她递给我一件马甲,背后西个大字:临时月老。
我拒绝:“我只是程序员。”
她抬手就把我拽进去:“会修电脑就会修爱情,原理一样——让对的数据连上对的端口。”
急救站里更离谱——没有电脑,只有一张破桌、一台老式打卡机、一筐工具:剪刀、胶带、月亮形的小镜子、还有一把比我还老的订书机。
女人自称“阿缺”,前月老部HR,被裁员后留下来当仓库管理员,现在人手不够,抓我顶包。
她甩给我三本册子:1. 《人间错配清单》2. 《红线急救流程》3. 《爱情权限申请模板》“两个小时内,把册子一的错配全清零,否则系统自动盖章,爱情永久下架。”
我翻开册子,头都大了:三十六对硬凑的鸳鸯,理由千奇百怪——“同姓”、“同楼层”、“同外卖优惠券”——系统全算缘分。
我问:“能批量删除吗?”
阿缺冷笑:“可以,但每删一条,你得写八百字说明,且须本人按手印。”
我秒怂:写八百字比杀了我还难。
只能硬上。
第一对:体育生+广场舞大爷。
我先把两人分开,让体育生做深蹲,让大爷跳恰恰,十分钟后两人累得各自瘫倒,我趁机剪断红线,贴上“运动搭子”标签,系统灯由红变绿——解除成功。
打卡机“咚”一声,给我记1分。
第二对:死对头CEO。
两人被红线锁手,吵得天花板掉灰。
我拿出月亮形小镜子,对他们照:镜里不是彼此,而是自己被加班熬夜的丑脸。
两CEO同时愣住,我趁机推销:“松开手,去睡个觉,颜值能回20%。”
他们竟然同意。
我咔嚓剪线,灯再绿——2分。
第三对:宅女和柯基。
狗倒热情,伸舌头就要舔。
我蹲下去,把狗绳塞回宅女手里,问:“它每月给你交房租吗?”
宅女摇头。
我提笔在册子写:无经济共建,不具恋爱条件。
系统灯闪黄——待审。
我松口气,至少不是红。
忙到傍晚,急救站里红灯灭掉一半,可倒计时只剩19小时。
我伸个懒腰,才发现马甲后背全湿。
阿缺递给我一杯凉水:“效率不错,但最难的还没来。”
她翻开最后一页,指给我看——特殊个案:苏晓,匹配对象——遛狗大爷(72岁)我脑袋嗡的一声。
照片里,苏晓坐在深圳湾长椅,正抬头看月亮,红线却系在隔壁大爷的拐杖上。
阿缺抬眼:“听说你认识?”
我喉咙发干:“我……我同事。”
她拍拍我肩膀:“系统给的权限,只能改一次,且必须双方自愿。
你要舍不得,就自己去说服。”
我看着照片里苏晓的侧脸,想起公司年会她替我挡酒的样子,心里骂娘:修别人修得飞起,轮到自己就卡死。
我问阿缺:“如果改失败会怎样?”
她耸肩:“红线自动加粗,中秋零点一到,他们首接去民政局,你拦都拦不住。”
我攥紧手里的剪刀,指节发白。
阿缺把月亮形小镜子塞给我:“去人间,当面谈。
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倒计时18小时30分,我揣着镜子、剪刀和一张空白“爱情权限申请表”,冲出急救站。
身后,铁牌吱呀晃动,像催命的节拍。
夜风扑面,我咬牙狂奔——这一次,不只要救全世界的爱情,更要救我自己的暗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