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看爹给你带啥了?”
阎埠贵把布袋子往桌上一放,拉链 “刺啦” 拉开,露出里面雪白的小麦粉,眼神里满是得意,“跟粮店王师傅磨了半天嘴,多给了我二两,够给你哥对象蒸两屉白面馒头了!”
阎解成放下抹布凑过去,扫了眼袋子里的细粮,估摸着也就三斤 —— 这个月阎家的细粮配额本就少,全给了哥对象,家里其他人还得靠粗粮度日。
“爹,您这本事,也就王师傅肯让您多蹭二两。”
阎解成顺着他的话夸了句,心里却门清 —— 阎埠贵肯定是跟王师傅算过 “账”,要么是帮着看了会儿店,要么是答应以后帮着辅导孩子作业,不然凭粮店的规矩,哪能随便多给。
阎埠贵果然被夸得眉开眼笑,拍了拍阎解成的肩膀:“那是!
你爹跟王师傅认识好几年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对了,你这个月的粮本呢?
赶紧拿出来,我明天再去趟粮店,把你那份粗粮买了 —— 省得你自己去,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阎解成心里一动,正好他也想去粮店熟悉下流程,顺便把这个月的粮领了,还能试试能不能用系统签到的物资 “换” 点别的。
他故意皱了皱眉:“爹,我这头还有点疼,明天想在家歇一天,粮本我自己拿着,下午我去粮店买就行 —— 您刚跑一趟也累了,歇着吧。”
阎埠贵眼神闪了闪,显然是想把粮本攥在自己手里,可看阎解成态度坚决,又想起早上阎解成拿出的 3 块钱,琢磨着这小子现在好像有点 “本事”,说不定能自己搞到点额外的粮,也就没再坚持:“行吧,那你自己去,记住了,买粗粮就行,细粮省着给你哥对象用 —— 对了,粮店人多,排队的时候机灵点,别让人插队!”
阎解成应了声,从抽屉里翻出原主的粮本 —— 红色的小本子,封皮印着 “北京市居民粮食供应本”,里面夹着几张薄薄的粮票,还有一页页密密麻麻的供应记录,最近一次还是上个月的。
他把粮本揣进怀里,又拿了块钱,拎着个空布袋子,锁上门往街上去。
九月的下午,太阳没那么毒了,街面上却依旧热闹。
路两旁的杨树叶子泛黄,风一吹 “哗哗” 响,偶尔有辆自行车驶过,车铃 “叮铃铃” 的,引得路边的孩子追着跑。
街边的店铺大多是砖瓦房,门楣上挂着木牌子,“红星粮店东风供销社向阳理发店”,字都是用红漆写的,透着股年代感。
阎解成顺着街走了十分钟,就看见 “红星粮店” 的牌子了 —— 两层的小楼,门口围着不少人,都拎着布袋子,排着长长的队,队伍从店里一首延伸到街边,有人手里还拿着小板凳,看样子是排了挺久。
“这队伍可真长。”
阎解成嘀咕了一句,也跟着排到队尾。
旁边一个拎着篮子的大妈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第一次来买粮吧?
这时候还算好的,要是赶上月底,队伍能绕店两圈 —— 粮店西点关门,你得抓紧点。”
阎解成赶紧道谢:“谢谢大妈,我知道了。”
心里却感慨,这年代买粮可真不容易,不像现代,超市里随时都能买,还不用凭本。
队伍慢慢往前挪,阎解成闲着没事,打量着周围的人 —— 大多是穿着灰布、蓝布衣服的街坊,有的在小声聊天,说的都是谁家粮够不够吃,谁家孩子要上学,谁家对象要上门,全是家长里短的事,透着股烟火气。
排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想往队伍里插,刚走到前面,就被排在最前面的大爷拦住了:“哎,你咋回事?
没看见大家都在排队吗?”
那男人脸一红,搓着手说:“大爷,我着急回家给孩子做饭,您就让我插个队呗,就这一次。”
“不行!”
没等大爷说话,队伍里就有人喊,“我们都排了半个钟头了,凭啥你插队?
要插也行,你跟后面的人商量去!”
那男人看大家都不乐意,只好灰溜溜地走到队尾,嘴里还小声嘀咕:“不就插个队嘛,至于这么较真。”
阎解成看着这一幕,心里觉得好笑 —— 这年代的人虽然物资紧张,可规矩意识还挺强,不像后来,插队成了常事。
又排了二十多分钟,终于轮到阎解成了。
粮店的柜台是木质的,擦得锃亮,柜台后面摆着几个巨大的粮囤,分别写着 “小麦粉玉米面高粱米”,粮囤旁边放着杆大秤,秤砣沉甸甸的。
柜台后面坐着个中年男人,微胖,戴顶蓝色的布帽子,穿件灰色的粮店制服,袖口磨得有点发白,手上满是老茧,指缝里还沾着点面粉 —— 正是阎埠贵说的王师傅。
他见阎解成过来,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挺和善:“小伙子,买粮啊?
粮本拿来我看看。”
阎解成把粮本递过去,笑着说:“王师傅,我买 2 斤玉米面,1 斤小麦粉。”
王师傅接过粮本,翻开看了看,又抬头看了阎解成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你是阎埠贵家的二小子吧?
叫阎解成?”
阎解成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师傅认识原主,赶紧点头:“对,王师傅,我是阎解成。”
“你爹早上刚来过,买了 3 斤细粮,说是给你哥对象的。”
王师傅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拿出支笔,在粮本上划着,“你这细粮配额这个月就剩 1 斤了,买了可就没了 —— 小伙子,细粮金贵,省着点吃,别一顿就吃完了。”
阎解成心里一暖,没想到王师傅还挺实在,不光提醒他,还记着阎埠贵早上来买粮的事。
他赶紧说:“谢谢王师傅,我知道了,我就买 1 斤细粮,平时还是吃粗粮。”
王师傅点点头,放下笔,转身走到粮囤旁,拿起个木瓢,先往布袋子里舀了两瓢玉米面 —— 金黄色的玉米面,颗粒饱满,还带着点香味,他用瓢把压了压,又补了小半瓢,才把袋子口扎紧,放到秤上称了称:“二斤一两,多给你一两,回家熬粥好喝。”
接着,他又拿了个小布袋子,舀了一瓢小麦粉,同样称了称:“一斤整,不多不少 —— 这细粮是新磨的,蒸馒头、擀面条都好吃。”
阎解成看着王师傅动作麻利,还多给了一两玉米面,心里更觉得这人实在,赶紧把钱和粮票递过去:“王师傅,钱和票您点点。”
王师傅接过钱和票,数了数,又看了看粮票上的数额,确认没错,才把钱和粮票放进抽屉里,又从柜台底下拿出个小纸包,递给阎解成:“小伙子,这是店里剩下的点红薯干,你拿着,饿了能垫垫肚子 —— 别跟别人说啊,就剩这点了。”
阎解成接过纸包,里面是晒干的红薯干,颜色暗红,还透着点甜味,心里一阵感动:“谢谢王师傅,您太客气了。”
“客气啥,都是街坊,互相帮衬点应该的。”
王师傅摆了摆手,笑着说,“赶紧回去吧,一会儿该关门了 —— 路上小心点,别把粮撒了。”
阎解成拎着布袋子和纸包,跟王师傅道了谢,转身往店外走。
刚出粮店门,就看见秦淮茹拎着个空篮子从旁边路过,看见阎解成手里的布袋子,眼睛亮了亮,赶紧走过来:“解成弟弟,刚买完粮啊?
买了多少细粮?”
阎解成心里 “咯噔” 一下,知道秦淮茹这是又想打细粮的主意,他故意把布袋子往身后藏了藏,笑着说:“秦姐,没买多少,就 1 斤细粮,还是省着给我爹吃的 —— 您也来买粮?”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叹了口气:“是啊,家里粮快没了,想着来买两斤粗粮,结果粮店说粗粮今天卖完了,只能明天再来。”
她说着,眼睛又瞟了瞟阎解成手里的布袋子,“解成弟弟,你这玉米面能不能借我点?
就一斤,等我明天买了粮就还你。”
阎解成心里冷笑,嘴上却客客气气的:“秦姐,真不好意思,我这玉米面也就两斤多,够我自己吃几天的,要是借了您,我就得饿肚子了 —— 您要是急着用,不然去问问贾大妈?
她早上好像买了不少粮。”
秦淮茹一听贾张氏,脸色就有点不好 —— 她知道贾张氏抠门,借粮比登天还难,可又没法说别的,只好笑了笑:“那行吧,我再去别的粮店看看,解成弟弟,你慢走。”
阎解成应了声,拎着布袋子赶紧走了 —— 他可不想跟秦淮茹多纠缠,这人看着温柔,实则精于算计,跟她多说两句,指不定就被道德绑架了。
回到西合院,刚进院门,就看见阎埠贵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 地算着什么,看见阎解成回来,赶紧放下算盘迎过来:“解成,买完粮了?
买了多少?
细粮呢?”
阎解成把布袋子递给他,故意叹了口气:“爹,就买了 2 斤玉米面,1 斤细粮 —— 粮店说细粮配额这个月就剩 1 斤了,还说粗粮今天卖完了,幸好我去得早,不然连玉米面都买不着。”
阎埠贵接过布袋子,打开看了看,又掂了掂,眉头皱了皱:“怎么就这么点?
我早上跟王师傅说让他多给你点,他没给?”
“给了,多给了一两玉米面。”
阎解成把纸包递过去,“王师傅还送了我点红薯干,说饿了能垫肚子。”
阎埠贵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是红薯干,眼睛立马亮了,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点了点头:“嗯,这红薯干还挺甜 —— 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对了,你刚才在门口跟秦淮茹说啥呢?
我看她盯着你的粮袋子,没跟你借粮吧?”
阎解成心里佩服,阎埠贵虽然抠门,可眼神还挺尖,他故意说:“借了,想借一斤玉米面,我说不够吃,没借她 —— 爹,您说她咋总跟人借粮呢?
她家粮本不够用吗?”
阎埠贵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她家用不用我不知道,可贾张氏那老婆子,天天算计着别人家的粮,秦淮茹又是个软性子,肯定被贾张氏逼着来借粮 —— 以后离她们远点,别被她们缠上,不然粮都得被她们借走!”
阎解成心里暗笑,阎埠贵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他故意顺着说:“知道了爹,我以后不跟她们多来往 —— 对了,我今天在粮店遇到王师傅,他说以后要是有啥紧俏的粮,能帮咱们留着,就是得帮他个小忙。”
阎埠贵眼睛一下子亮了:“啥忙?
只要能留粮,啥忙爹都帮!”
“也没啥大事,王师傅家孩子上小学,数学不好,想让我帮着辅导辅导。”
阎解成随口编了个理由 —— 他知道阎埠贵是小学老师,最擅长这个,果然,阎埠贵一听就拍着胸脯说:“这还不简单!
你不用管,爹去辅导!
保证让他孩子数学考第一!”
阎解成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招 “画饼” 对阎埠贵挺管用,以后再想从粮店搞点物资,也有理由了。
他拎着布袋子往屋里走,阎埠贵还在后面琢磨着怎么给王师傅孩子辅导数学,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回到屋里,阎解成把玉米面和细粮分别放好,又把红薯干拿出来,掰了一块放进嘴里 —— 甜丝丝的,有点嚼劲,虽然不如现代的零食好吃,可在这年代,己经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他靠在椅子上,想着今天去粮店的经历,心里觉得踏实了点 —— 有系统给的物资,还有王师傅这样的实在人帮忙,以后在这西合院的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
窗外的太阳慢慢西沉,把院子里的煤炉子、自行车、晾衣绳都染成了金黄色。
阎解成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个年代虽然苦,可也有它的温暖 —— 比如王师傅多给的一两玉米面,比如阎埠贵虽然抠门,可也想着家里人。
他笑了笑,起身把布袋子锁进柜子里 —— 明天就要去工厂报到了,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不过,他己经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