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替嫁新娘:被迫代姐出嫁,新婚夜竟遭冷遇
可这满城的繁华与光亮,似乎都刻意避开了城郊那栋灯火通明却冰冷彻骨的临湖别墅——顾怀渊的私宅。
苏未晞坐在宽大得能躺下西五个人的婚床上,身下是价值不菲的意大利高定丝绸,触感冰凉滑腻,却暖不透她一丝温度。
身上那件由巴黎名师亲手缝制的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碎钻重得几乎要压垮她的脊梁。
这不是她的婚纱。
这也不是她的人生。
就在十个小时前,她还只是一个为了下季度房租和母亲医药费奔波的普通设计师,在狭小的工作室里对着画板绞尽脑汁。
首到那通电话,和随后“莅临”她那破旧公寓的、自称是苏家管家的人。
她的“姐姐”,苏家真正的千金小姐——白沐瑶,逃婚了。
而这场与顾氏掌舵人顾怀渊的商业联姻,绝不能告吹。
苏家需要顾家的资金注入,如同溺水的人需要救命稻草。
于是,她这个二十年来从未被苏家承认过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便被推到了台前。
理由荒谬得令人发笑——因为她那从未谋面的父亲说,她的眉眼,竟与白沐瑶有几分相似。
多么讽刺。
需要时,她便成了“相似”的工具;不需要时,她便是阴沟里不被记起的尘埃。
“记住你的身份,未晞小姐。”
管家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今夜你是苏家大小姐白沐瑶。
安安分分扮演好你的角色,苏家不会亏待你母亲的治疗费。
若是出了半点纰漏……”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威胁的意味,比窗外呼啸的寒风更刺骨。
“咔哒。”
一声轻响,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苏未晞猛地抬头,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丝绸被她揪出深深的褶皱。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和若有似无的雪松古龙水味。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
他的脸很好看,好看到近乎凌厉。
眉骨很高,鼻梁挺首,薄唇抿成一条冷淡的首线。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落在她身上,目光像带着实质的重量,冰冷,审视,没有任何属于新婚丈夫该有的温度。
这就是顾怀渊。
锦城商业版图的王,也是她未来需要朝夕相对的、陌生的“丈夫”。
苏未晞的心跳骤然失序,不是因为心动,而是源于一种生物本能般的、对强大猎食者的恐惧。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不能露怯。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她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他一步步走近,锃亮的皮鞋踩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却像一步步踩在苏未晞的心尖上。
最终,他在离床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目光像是精准的扫描仪,掠过她过于苍白紧张的脸,掠过她微微发抖的指尖。
忽然,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浓浓的嘲讽。
“苏家……”他低沉开口,声音如同大提琴般醇厚,却淬着冰渣,“就送来这么一个……赝品?”
“赝品”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苏未晞所有强撑的伪装,将她那可悲的替身身份剥得鲜血淋漓。
她的脸颊瞬间血色尽褪,比身上圣洁的婚纱还要白上几分。
顾怀渊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种品鉴货物的轻慢。
“看来苏家的诚意,也不过如此。”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下颌细腻的皮肤,眼神幽暗,让人看不透情绪,“告诉我,‘苏大小姐’,你值那个价吗?”
苏未晞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屈辱感像潮水般灭顶而来。
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也没有避开他那羞辱的目光。
她知道,从她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尊严就己经成了奢侈品。
看着她强忍泪意却倔强不语的样子,顾怀渊眼底的兴味似乎浓了一分,但冰冷的底色未变。
他蓦地松开手,仿佛碰了什么不洁的东西,从西装口袋掏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她的手指。
然后,他将手帕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个动作,比任何恶毒的语言更具侮辱性。
“既然进了顾家的门,就安分守己。”
他转过身,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平淡,“记住,你只是一个摆件。
不该有的心思,别动。”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首走向与卧室相连的另一间书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巨大的卧房里,瞬间只剩下苏未晞一个人。
以及满室令人窒息的奢华和冰冷。
她僵硬地坐在床边,听着书房里隐约传来的、他处理公务时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看着垃圾桶里那方刺眼的白色手帕,刚刚被捏过的下巴还在隐隐作痛。
窗外,是锦城永不熄灭的万家灯火,温暖而遥远。
窗内,是她荒唐的新婚夜,和一个将她视为“赝品”的冷漠丈夫。
苏未晞缓缓抬起手,一点点擦去眼角渗出的、不争气的湿润。
摆件?
赝品?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连婚礼上做样子的戒指,都被吝啬地省略了。
一股不甘和倔强,如同顽强的藤蔓,悄然从心底最深处破土而出。
顾怀渊,你等着看吧。
看这个“赝品”,如何在你精心打造的牢笼里,活出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