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攥着围裙角艰难开口，「咱们家哪还有钱...」
「啪！」公公把酒杯砸在桌子上，指着她教训。
「我上了三十年的班，退休工资每个月三千，不说几千万，一百万总有吧！」
「钱呢？」
「你个败家娘儿们，我在外面辛苦工作赚钱给你享福——」
小叔子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说好的38.8万彩礼外加一套房，一分都不能少。」
说完抬眼嫌弃的看了眼婆婆。
小姑子赶紧抱紧公公的手臂对着婆婆道，「妈，你就别骗我们了，把爸这些年的工资拿出来吧，大不了以后我给你们养老！」
公公欣慰的笑了笑喝令婆婆去拿存折。
存折被打开放在桌面上，上面的数字一直在递减。
落款处还剩两千八。
小姑子坐不住了站起来恼羞成怒，「妈！钱呢，你是不是偷偷把钱都给嫂子了？！」
在一旁看戏的老公见我受到波及也站起来与她对峙。
「你可别乱说！」
「你们俩这些年又是买车买奢侈品又是还债的，全是爸妈的钱，爸妈哪还有存款？」
小叔子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和小姑子变成一条战线。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爸妈的钱不就是我们的钱吗？」
他指着老公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当初要不是爸妈替我还债，我早被人砍死了！
「现在妈要是真找到有钱亲戚，那笔钱自然也该有我一份！」
周淮安被他吼得后退一步，脸色铁青，我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吵架。
公公扶着并不存在的胡子装作一副高深模样。
「吵什么吵？没钱不会出去挣吗？」
「钱在谁手上没的谁出去挣，这个道理还不懂！」
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抚平，所有人把目光投向婆婆。
婆婆的表情先是不可置信，慢慢的在家人期待的目光中变得空茫茫。
「好...」
得到答复的一家子喜笑颜开。
小姑子啃完一只螃蟹对婆婆说：「这螃蟹太好吃了，妈你把剩下的蒸了给我带走吧。」
小叔子吃着龙虾嘴巴上沾着一圈油赶忙接道：「这虾炸了我给苏苏带去。」
婆婆凳子还没坐热又跑到厨房忙碌。
我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锅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公公翘着二郎腿剔牙，时不时指点婆婆火候不对，
小姑子则对着镜子补口红，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把打包的海鲜发朋友圈炫耀。
第二天婆婆找了一个饭店做上菜员。
五十多岁的人了，既要在后厨帮忙洗菜切菜，又要在前厅端茶送水，
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得直不起来。
可即便这样，她每天下班回家，还要强打精神给一家人做晚饭，
公公和孩子们却从未问过她累不累，只关心饭菜合不合口味，能不能满足他们各自的需求。
小姑子嫌她带回来的菜油乎乎的，弄脏了她新买的衣服；
小叔子则抱怨她下班晚，害得他饿了肚子，
还说饭店里的菜肯定比家里的好吃，指责她故意磨蹭不想做饭。
婆婆只是默默听着，把所有委屈都咽进肚子里，
第二天依旧准时去饭店上班，仿佛那些抱怨和指责从未发生过一样。
4
小姑子带着一群穿着富丽的少女出现时，婆婆正在收拾上一桌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