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纪好不容易走到了南屏,就看见一支军队,在把守城门。
这支军队一看就知道不是国家军,一个个吊儿郎当的,装备也参差不齐,一看就知道是南屏的起义军。
“终于……到了。”
薛纪说出这话后,眼角下意识流出了眼泪。
薛纪稳了稳气,三步并两步的走到了城门口。
“我要参军。”
薛纪一说这话,就让在城门口登记的人抬头看了一眼。
“你要参军?”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薛纪,许久后摸着下巴的胡渣问道。
“你会什么。”
既然自愿上门当兵的,看着身体还不错,西肢也健全,那怎么可能不招。
“我……会一点枪法,以前跟过戏团的人练过。”
薛纪本打算说自己会薛家枪,还是精通那种,但出来混了这么久,也知道了藏拙是生存之道。
其实薛纪也没骗眼前的男人,自从当年自己父亲安国公被莫须有罪名抄家后,她被忠心耿耿的奶娘“一命换一命”,为了生存,她乞讨过,她也当过苦工,最幸福的时候还是在戏团当了两个月的杂工。
但后来收支不行,戏团没收入,开始裁人,薛纪也只好又重新干回“老本行”。
“会枪?”男人看了看薛纪的手臂,纤细不说,摸了一把,发现还全是骨头,就这种手臂,别说拿起枪了,在他看来,就薛纪这小身板,让他跑去当个杂工都嫌弃。
“你参军可以,但只能做个伙头公。”
男人继续摸着胡渣,语气嫌弃道,根本不给薛纪说话的机会。
“你这小身板,能去伙头那边,也是我给你的机会,你想去前线当兵?死在路边狗都不吃。”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又回到座位上等着其他人报名参军。
要是以前安国公还在的时候,哪有人这样嫌弃薛纪,一大帮人巴不得用尽毕生所学来夸奖薛纪,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薛纪也明白,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虽然现在不能上阵,但以后总有机会的。
“做,将军,我做。”
不知道对面男人的官位,但没人不喜欢自己被叫将军的。
果然薛纪这一声将军一出,男人刚坐下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伙子,你别乱喊。”
话是这样说,但是男人却没指出薛纪的“错误”。
“你,带他去后伙那边去。”
“是,护军。”
男人随便指了一个小兵,让他给薛纪带路。
“那个护军……是什么官品啊。”
“……”士兵不理会薛纪,继续带着他向后伙那边去。
“大兄,大兄,这位大兄,能跟小弟说一下军营的情况吗。”
薛纪用着乞求的语气求助着那位士兵。
那位士兵斜看了他一眼后,吐出了一口白雾这才开口道。
“刚刚那个是殄虏护军,一个杂牌官而己。”
士兵这话也是小声的,毕竟虽然是一个杂牌官,但要是真被有些人听见了,又会有麻烦事。
说完这句话后,士兵不再说多一句话,一路上不管薛纪再怎么乞求哀求,他都不再理会。
穿过长长的碎石路,再左转右拐,没多时就听见有打铁的声音,还有士兵们在巡逻的声音。
“喏,你往前走,看见那烟了没,后伙就在那里,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跑,你己经登记了,要是敢跑,被捉住了……”士兵说完这话,哼了一声,冷笑道。
“命只有一次,你今天加入了曹家军,一辈子是曹将军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士兵首接转身就走,该说的都说了,要是薛纪再不明白事理,那薛纪就等死吧。
薛纪也明白,士兵只是面冷心热罢了,要真是不管你,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哪还有这番警示。
薛纪搓了搓僵硬的手,活动一下手指,就朝着那烟雾起来的位置走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当上一个士兵,但只要进入了起义军,总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有机会,就凭薛纪自己一身本事,她就不信,不能当将,亦或者以后当帅。
男人刚擦完脸上的汗,一转头就看见后面有个人,转过身看去,是一个瘦弱的小孩。
“军营重地,你怎么进后伙的。”
男人嗓音沉重的问道。
“李大哥,我是新来的,殄虏护军让我当伙夫。”
“殄虏护军?那家伙?让你进这里?”李生财看了薛纪那身板,嗤笑一下,随后摆了摆手道。
“回家去吧,就你这小身板,能干的了什么事啊。”
一而再则三的被人嫌弃,薛纪说不怒是假的,但怒气被理智压制住了,所以即便薛纪心里再怎么有火气,她都生生的压住了。
“李大哥……我也想回家,可我没有家了,朝廷因为我家交不起税,把我家毁了,父亲被捉进监牢,母亲一病不起,没钱医治死了……大哥为了我和弟弟,出去打杂工,听说出海有大钱赚……死在了海里,而弟弟因为天气严寒,熬不住……”有多可怜,薛纪就说的多可怜,她不信李生财真的这样铁石心肠。
果不其然,还没等薛纪说完,李生财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了。
“朝廷那混账玩意。”
薛纪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虽然大家的生世不如薛纪的“惨”,但也几乎没什么差别。
一个个都想起朝廷那些无恶不作的官员,那些官员所做的事,一个个都咬牙切齿。
“既然曹岸让你过来这里,那你就在这里干活吧,不过你这身板……”李生财思索片刻后,再度开口道:“去打杂吧,哪里需要你,你就哪里吧,至于赏钱……20文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