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霉味与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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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的暖光在雨幕里晕开一团模糊的黄,苏晴把湿漉漉的伞靠在铁架旁,水珠顺着伞骨滴在地面,洇出一圈圈深色的印记。

她摘下沾着雨丝的眼镜,用卫衣袖子胡乱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散去时,正好对上收银台后老头投来的古怪目光。

“要瓶热牛奶。”

她的声音带着刚跑完步的喘息,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半小时前,她在小区附近的公园夜跑,经过那棵老槐树时,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

回头看时,只有路灯把树影拉得老长,像无数只扭曲的手在地面上蠕动。

可那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和三年前她在那栋老楼里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老头从微波炉里拿出牛奶,铝箔包装上凝着水珠。

“小姑娘,这么晚还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最近这附近不太平,昨天凌晨才有个小伙子从六楼掉下来,就在前面那条巷子里。”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

六楼,老巷——正是她三年前住过的那栋居民楼。

她强装镇定地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却没感觉到丝毫暖意。

“您说的是……林深?”

她试探着问,这个名字是今天早上在小区业主群里看到的,附带着一张警方拉起警戒线的照片,照片里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她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轮廓。

老头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你认识他?”

“以前住过那栋楼。”

苏晴避开老头的目光,低头拧开牛奶的封口,“那房子……是不是一首不太对劲?”

老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店里没有其他顾客,才压低声音说:“那房子邪性得很。

我在这开便利店二十年,亲眼看着那栋楼里换了一茬又一茬的租客,没一个住满三个月的。

前几年有个女的,也是住在六楼,大半夜的穿着睡衣跑出来,说镜子里有东西跟着她,后来没过多久就疯了,被家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苏晴握着牛奶的手指越收越紧,包装被捏得变了形,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出来。

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一个雨天,她在卫生间里刷牙,镜子突然变得模糊,水汽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影子。

当时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产生了幻觉,第二天一早就搬了家,再也没敢回去。

可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幻觉。

“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您见过吗?”

苏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老头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煞白。

“你……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那是1998年的事了,一个女大学生,在永安里地铁站被地铁撞了,死的时候就穿着米白色连衣裙。

后来她的家人把她的东西搬回了那栋楼,没过多久,就有人说在楼里看到过她的影子。”

苏晴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击中。

1998年,永安里地铁站,米白色连衣裙——这些信息和林深死之前可能遇到的情况完全吻合。

难道林深的死和那个女大学生的怨灵有关?

“那栋楼的房东呢?

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苏晴问。

“房东是个瘸腿的老头,姓赵。”

老头说,“他很少露面,每次收房租都是让别人代劳。

听说那栋楼是他祖传的,他不肯卖,也不肯翻新,就一首那么空着,偶尔租给一些不知情的外地人。”

苏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空包装扔进垃圾桶。

她决定去找那个姓赵的房东,问问清楚那栋楼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她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三年前的租房合同照片,终于找到了房东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您好,请问是赵房东吗?”

苏晴说,“我是三年前租过您六楼房子的租客,我叫苏晴。

我想问问您,昨天在您房子里去世的林深,您认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赵房东冰冷的声音:“不认识。

房子己经租出去了,租客的事和我无关。”

“可是那栋楼里有问题!”

苏晴急了,“三年前我住的时候,就看到过奇怪的东西,昨天又有人死在那里,您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房东说,“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苏晴看着手机屏幕,心里又气又急。

她知道赵房东在隐瞒什么,可她没有证据。

她决定明天一早去那栋老楼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第二天早上,苏晴早早地起了床,穿上一件黑色的外套,戴上口罩和帽子,来到了老巷口。

巷子里很安静,两边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她走到居民楼楼下,抬头看向六楼的窗户,窗户紧闭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她走进楼道,楼道里没有灯,光线昏暗。

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楼梯扶手积满了灰尘,摸上去冰凉而粗糙。

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到六楼,她看到林深住过的那间房子门虚掩着,没有锁。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比三年前她住在这里时还要浓烈。

客厅里的家具上蒙着一层白布,像是一个个幽灵。

她走到客厅中央,掀开沙发上的白布,沙发上没有什么异常。

她又掀开茶几上的白布,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和她三年前在镜子里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

苏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拿起相框,照片上的女人微笑着,眼神空洞。

相框的背面写着一行字:“1998年7月15日,永安里地铁站。”

1998年7月15日——苏晴猛地想起,昨天就是7月15日,中元节。

她放下相框,转身想走,却看到卫生间的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的灯是开着的,荧光灯发出“嗡嗡”的响声,光线惨白。

镜子上蒙着一层水汽,模糊不清。

她走到镜子前,伸手想擦掉水汽,却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是她的影子。

那个影子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肩,正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向上弯着,形成一个僵硬的微笑。

苏晴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再看向镜子,那个影子还在,而且离她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在她的背上。

她能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冰凉的气息,像是有人在对着她的后颈吹气。

“你来了。”

镜子里的影子说,声音和那个女大学生一模一样。

苏晴尖叫着转身,朝门口跑去。

可就在她快要跑到门口时,门突然关上了,锁芯自动转动,发出“咔哒”一声。

她用力拉着门把手,可门纹丝不动。

她回头看向卫生间,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从里面走出来,脚步轻得像没沾地。

她的脸还是那么苍白,眼睛还是那么空洞,嘴角还是那么僵硬地微笑着。

“你跑不掉的。”

女人说,“三年前你侥幸逃脱,可这次,你跑不掉了。”

“为什么是我?”

苏晴问,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己经搬出去三年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女人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她的眼睛盯着苏晴的胸口,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因为你和它一样,心里藏着秘密。

它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苏晴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心里藏着秘密——她说得对。

三年前,她之所以搬离那栋楼,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还因为她在那栋楼里做了一件错事。

那是一个雨夜,她和男朋友吵架,男朋友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

她追出去,却看到男朋友被一辆车撞倒在地。

她害怕承担责任,就跑回了家,没有报警,也没有叫救护车。

第二天,她看到新闻里说,那个地方发生了一起车祸,死者身份不明。

她知道,那个死者就是她的男朋友。

这件事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里三年,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以为搬离那栋楼就能摆脱这一切,可没想到,那个怨灵还是找到了她。

“你想怎么样?”

苏晴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女人伸出手,指尖碰到苏晴的胸口。

冰凉的触感让苏晴打了个寒颤。

“它会帮你保守秘密,条件是你要成为它的替身,永远地留在这栋楼里。”

苏晴的身体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

她不想成为那个怨灵的替身,不想永远地留在这栋楼里。

她想赎罪,想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不,我不要。”

她说,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女人,“我要去自首,我要为我做的事负责。”

女人被她推得后退了一步,嘴角的微笑消失了,眼神变得更加空洞。

“你跑不掉的。”

她说,“你的秘密己经被它知道了,它不会让你离开的。”

苏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己经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还有五分钟,午夜十二点就要到了。

她环顾西周,想找一个逃跑的出口。

窗户!

她可以从窗户跳下去。

虽然是六楼,但下面有一棵老槐树,或许可以缓冲一下。

她冲到窗户边,用力推开窗户。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她的头发乱舞。

她低头看向楼下,老槐树的树枝在风中摇晃,像是在向她招手。

她爬上窗台,准备跳下去。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那个女人正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指尖对着她。

“我说过,你跑不掉的。”

女人说。

苏晴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失去控制,她的手臂开始僵硬,手指开始抽搐,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

她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墙上的挂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咚——咚——咚——”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苏晴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从她的胸口涌入,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她看到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对着她微笑,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看到那个怨灵从她的身体里走出来,变成了她的样子。

“谢谢你,替身。”

怨灵说,声音和她一模一样。

苏晴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了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看着怨灵穿着她的衣服,走出了出租屋。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晴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了苏晴的尸体,从六楼的窗户掉下来,摔在了老槐树上。

警察来调查,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痕迹,最终判定为***。

只有那个瘸腿的赵房东,在看到苏晴的尸体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转身走进楼道,回到六楼的出租屋,拿出一块白布,盖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走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长发垂肩,嘴角向上弯着,形成一个僵硬的微笑。

“下一个替身,很快就会来了。”

赵房东说,声音和那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一模一样。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穿着苏晴衣服的女人正走在街头,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带着僵硬的微笑。

她走进地铁站,坐上了3号线的末班地铁,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背对着车厢连接处的玻璃,膝盖并得很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栗色的长卷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

地铁驶离站台,消失在黑暗的隧道里。

车厢里的灯闪烁了一下,短暂的黑暗中,女人的影子在玻璃上动了动,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整个影子往前倾了倾,脑袋几乎要碰到玻璃。

灯光重新亮起时,女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下一站,永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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