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尿毒症,我妈跪下求我捐肾时,我笑了。我弟尿毒症晚期,需要换肾。最佳肾源是我,
爸妈欣喜若狂,仿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活体器官库。病房里,我妈拉着我的手,
声泪俱下:晚照,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就当是为了妈,救他一命行不行?
我爸在一旁沉着脸:养你这么大,现在是你报答家里的时候了。一个肾而已,死不了人。
1我在便利店理货时,手机震得差点从口袋里掉出来。接起电话,
周慧兰的哭声直接灌进来:“晚照!你快回来!晨阳要不行了!医生说只有你能救他!
”我手里的牛奶盒没拿稳,“啪”地摔在地上,白色液体溅了满地。周围顾客看过来,
我弯腰去擦,声音发紧:“怎么回事?上周不还说透析挺稳定吗?”“稳定个屁!
”林建国抢过电话,嗓门比平时大两倍,“医生说他尿毒症到晚期了,必须换肾!
配型结果出来了,就你合适!你赶紧请假回来签字,别耽误事!”我盯着地上的奶渍,
忽然笑了:“爸,我现在一个月工资三千二,扣完房租吃饭,剩不下五百。请假回来,
谁给我开工资?我下个月房租怎么办?”“你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林建国的声音更凶了,
“那是你亲弟弟!你不管他谁管他?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捐个肾怎么了?又不是要你命!
”我直起身:“去年我阑尾炎住院,跟你们要两千块手术费,你们说晨阳要换手机,没钱。
现在怎么不说钱了?”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周慧兰又接过去,声音软下来:“晚照,
妈知道以前委屈你了。但晨阳不一样,他是男孩,是咱们家的根啊!你就当可怜可怜妈,
回来救救他,以后妈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当牛做马?”我想起小时候,
晨阳把我作业撕了,我哭着找周慧兰,她却说“你让着弟弟怎么了”;想起高考完,
我考上大专,他们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逼我出去打工,工资全给晨阳当生活费。
“妈,我这边忙着呢,先挂了。”我掐断电话,把摔破的牛奶扔进垃圾桶。店长走过来,
皱眉说:“林晚照,这月都摔第三次货了,再这样扣工资。”我点点头,继续理货。
手机又震,是晨阳发来的微信:“姐,你快点回来。我跟朋友约好下周开黑,
总不能让他们等我吧?医生说换了肾很快就能好,你别那么自私。”我看着屏幕,
手指攥得发白。自私?到底谁自私?晚上下班,我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翻出银行卡。
里面只有四千多块,是我攒着打算报会计班的钱。周慧兰又打电话,我没接,她就发语音,
一条接一条,从哭求到指责,最后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你公司闹,让你没工作”。
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看着天花板。以前我总盼着他们能对我好点,哪怕只有一点。
现在才明白,在他们眼里,我从来不是女儿,是能给晨阳输血的工具。第二天一早,
我去银行取了两千块,转到周慧兰卡上。附言:“最后一次,以后别找我了。”没过半小时,
林建国的电话打过来,语气更凶:“林晚照!你打发要饭的呢?两千块够干什么的?
你赶紧回来,不然我就带着你妈去你出租屋堵你!”我握着电话,
忽然不害怕了:“你们来啊。我正好让邻居看看,你们是怎么逼着女儿捐肾的。再不行,
咱们去派出所,让警察评评理,强迫别人捐器官是不是违法。”电话那头没声了,过了几秒,
林建国骂了句“白眼狼”,挂了电话。2我以为林建国只是说说,没想到三天后,
他真的带着周慧兰找到了我的出租屋。那天我休班,正煮着面,门被砸得“砰砰”响。
我透过猫眼一看,林建国脸色铁青,周慧兰红着眼圈,身后还跟着晨阳,穿着病号服,
一脸不耐烦。“林晚照!开门!”林建国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你别躲里面当缩头乌龟!
”我没开门,拿出手机录视频,问:“你们来干什么?我说过,不会捐肾。”“干什么?
”林建国踹了门一脚,“让你跟我们回去!晨阳的手术不能再拖了!”“我不回去。
”我把煮好的面端到桌上,“你们要是再砸门,我就报警。”周慧兰哭起来,
拍着门说:“晚照,你开门啊!妈求你了!晨阳他昨天又吐血了,医生说再找不到肾源,
就没救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晨阳也开口,声音没那么横了,却带着理所当然:“姐,
我知道你怨我。但我要是死了,爸妈怎么办?你就当为了爸妈,委屈一下自己不行吗?
”“委屈我自己?”我想起我打工时,每天吃馒头咸菜,把钱寄回家,
晨阳却拿着我的钱买游戏机;想起我感冒发烧,没人管,晨阳一点小毛病,
他们就带着去大医院。“晨阳,你成年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当初不听医生的话,
喝酒熬夜,才把肾搞坏的,不是我的错。”我对着门说,“你们走吧,不然我真报警了。
”林建国又踹了门一脚,门晃了晃:“你报!我看警察来了帮谁!我是你爸,让你救你弟弟,
天经地义!”我拿起手机,真的拨了110。报完警,我对着门说:“警察马上就来,
你们想闹,咱们当着警察的面说清楚。”里面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
周慧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晚照,妈知道错了。你别报警,咱们好好说行不行?
”“没什么好说的。”我看着窗外,“以前我什么都听你们的,结果呢?你们把我当傻子耍。
现在想让我捐肾,不可能。”没过十分钟,警察来了。敲了敲门,我打开门,
林建国看到警察,脸色变了变,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警察同志,这是我女儿,
她弟弟快不行了,需要她捐肾,她不肯,还躲着我们。”警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们,
说:“同志,活体器官捐献必须本人自愿,不能强迫。你们这样上门闹,
已经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了。”周慧兰哭着说:“可是警察同志,我儿子快死了啊!
就她能救他,她怎么能不救?”“法律规定不能强迫。”警察拿出记事本,
“如果你们再这样骚扰她,她可以告你们。现在请你们离开,不要在这里闹事。
”林建国还想说什么,警察皱起眉:“怎么?要我请你们走?”林建国瞪了我一眼,
拉着周慧兰和晨阳走了。走之前,晨阳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怨怼。
警察又跟我说:“以后他们再过来闹,你直接报警。保护好自己,
必要的时候可以申请保护令。”我点点头,谢谢警察。关上门,桌上的面已经凉了。
我没胃口,把面倒进垃圾桶,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徐莉发消息。
徐莉是我在打工时认识的朋友,人很好,一直帮我。徐莉很快回复:“他们也太过分了!
你别害怕,要是他们再找你,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对了,我认识个律师朋友,
要不要问问他,怎么彻底跟他们划清界限?”我想了想,回复:“好,谢谢你。”挂了手机,
我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以前总觉得这里小,不舒服,现在却觉得,
这里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晚上,徐莉把律师的微信推给我。我见了律师,
跟他说了我的情况。律师说:“虽然法律上不能断绝亲子关系,
但你可以收集他们强迫你捐肾、骚扰你的证据,以后他们要是***你要赡养费,
这些证据能帮你减少甚至免除赡养义务。另外,你可以写一份声明,明确表示拒绝捐肾,
找公证处公证,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再用这件事找你麻烦。”我听着,心里踏实了点。
跟律师约好周末去律所签声明,又把之前整理的证据发给律师。半夜,手机又震,
是周慧兰发来的消息:“晚照,妈知道你不容易。但晨阳是你唯一的弟弟,
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妈给你跪下了,求你了。”我看着消息,没回复,
把她拉进黑名单。然后又把林建国和晨阳的微信、电话都拉黑。3我以为拉黑他们就没事了,
没想到一周后,他们居然找到我公司来了。那天我正在给客户做报表,前台突然打电话过来,
声音很着急:“林晚照,楼下有三个人找你,说是你父母和弟弟,情绪很激动,
说要找你们领导,你快下来看看。”我手里的鼠标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我马上下来。”跟领导打了招呼,我往楼下走。还没到大厅,
就听见周慧兰的哭声:“你们公司怎么能招这样的员工啊!连自己弟弟都不救,心太狠了!
我儿子快死了,就她能捐肾,她不肯,还躲着我们!”周围围着不少同事,指指点点。
林建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晨阳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
时不时咳嗽两声,像是快不行了。我走过去,看着他们:“你们来我公司闹什么?赶紧走。
”周慧兰看见我,扑过来要抓我的手:“晚照,你跟我们回去!救你弟弟!
不然我就一直在这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躲开她的手,拿出手机,
打开之前录的视频——就是他们在出租屋砸门、威胁我的那段。
然后对着周围的同事说:“大家看看,这是上周他们去我出租屋闹的视频。他们逼着我捐肾,
不捐就威胁我,还想砸我的门。”同事们的议论声变了,有人说:“原来这么回事啊,
强迫捐肾也太过分了。”“就是啊,这哪是家人啊,跟强盗似的。”林建国脸涨得通红,
指着我:“你胡说八道!我们是为了你弟弟好!”“为了他好,就可以强迫我捐肾?
”晨阳坐不住了,站起来说:“姐,你别闹了。我知道你不想捐,
但你也不能这么污蔑爸妈啊。我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你经不起折腾?”我看着他,
“你当初喝酒熬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身体不好?你拿着我打工的钱买游戏机、泡吧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也在吃苦?”我又拿出手机,
打开银行转账记录:“这是我近几年给家里转的钱,一共五万多。我一个月工资三千多,
自己省吃俭用,把钱都给你们,结果呢?你们还嫌不够,现在要我的肾。
”周围的同事都惊呆了,有人说:“我的天,这也太过分了吧,把女儿当提款机就算了,
还要器官。”周慧兰的哭声小了,拉着林建国的胳膊,小声说:“建国,咱们走吧,
别在这闹了。”林建国还想骂,领导走过来,脸色不好:“这位先生,这位女士,
你们在这里闹事,已经影响到我们公司的正常秩序了。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们就报警了。
”林建国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终于拉着周慧兰和晨阳走了。走之前,
晨阳狠狠瞪了我一眼,嘴型像是在说“我不会放过你”。领导看着我,叹了口气:“林晚照,
这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休息半天,调整一下状态,明天再来上班。”我点点头,
谢谢领导。回到出租屋,徐莉给我打电话,问我情况。我跟她说了公司的事,
徐莉气坏了:“他们也太不要脸了!居然去你公司闹!还好你有证据,不然真被他们污蔑了。
”“是啊,幸好之前听了你的话,收集了证据。”我坐在沙发上,“现在想想,
以前真是太傻了,什么都听他们的,结果把自己坑成这样。”“别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
”徐莉说,“周末我陪你去律所找王律师,把声明签了,再做个公证,
以后他们就没理由找你了。”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打开电脑,继续整理证据。
以前我总觉得,亲情是最重要的,现在才明白,不是所有亲情都值得珍惜。有些亲情,
只会把你拖进深渊。周末,徐莉陪我去了律所。王律师帮我写了《拒绝器官捐献声明》,
我签了字,又去公证处做了公证。王律师说:“有了这份公证,以后他们再逼你捐肾,
或者去你公司、住处闹,你就可以拿着这个,直接报警或者***他们。”我拿着公证书,
心里踏实多了。徐莉说:“为了庆祝你摆脱他们,我请你吃火锅。”我们去了火锅店,
看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我忽然觉得,日子好像慢慢好起来了。虽然还有很多麻烦,
但我不再是一个人了,我有徐莉,有王律师,还有愿意帮我的领导和同事。吃到一半,
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来周慧兰的声音,带着哭腔:“晚照,
你爸病倒了,现在在医院,医生说要做手术,要交三万块押金。我们没钱,
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把钱打过来?”我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徐莉看着我,摇了摇头。
“妈,我没钱。”我平静地说,“我之前给你们转的两千块,是我攒着报会计班的钱。
现在我手里只剩下一千多块,要交房租,要吃饭,真的没钱给你们。”“你怎么能没钱?
”周慧兰的声音提高了,“你一个月工资三千多,怎么会没钱?你就是不想给你爸治病!
林晚照,你是不是要看着你爸也死在你面前才甘心?”“我没有。”我想起以前,
林建国喝醉了就打我,骂我是赔钱货;想起他把我的教育补助金领走,给晨阳买手机。
“爸的病,你们可以找晨阳想办法。晨阳之前不是说,他有很多朋友吗?让他跟朋友借借。
”“晨阳病着,怎么跟朋友借钱?”周慧兰哭着说,“晚照,算妈求你了,
你就帮你爸这一次,以后妈再也不找你了。”“我真的没钱。”我挂了电话,
把陌生号码拉黑。徐莉看着我,说:“你做得对。他们就是觉得你心软,一次次找你要钱。
你要是这次给了,下次他们还会找你。”我点点头,继续吃火锅。锅里的红油还在翻滚,
可我却觉得没那么辣了。我知道,拒绝他们会让我心里不好受,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为了他们,委屈自己了。我的钱,要花在自己身上,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4周慧兰的电话我没接,她就换着号码打,我拉黑一个,她又换一个。
最后我索性把手机调成静音,专心上班。周三下午,我正在整理文件,
前台又打电话来:“林晚照,楼下有个男的找你,说是你弟弟的朋友,叫张强,
说有急事找你。”我皱了皱眉,晨阳的朋友?晨阳的朋友我见过几个,
都是跟他一起打游戏、喝酒的,没一个正经人。“让他上来吧。”我想看看,
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样。没过几分钟,一个穿着花衬衫、染着黄头发的男人走进办公室。
他看到我,脸上堆起笑:“你就是林晚照吧?我是张强,晨阳的朋友。”我站起来,
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找我有事?”张强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想点上,
看到办公室的禁烟标志,又把烟塞了回去。““那个……晚照姐,我这次来,
是替晨阳求你来了。”他搓了搓手,眼神躲闪:“晨阳现在情况特别不好,
昨天透析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医生说要是再找不到肾源,最多也就撑两个月了。
叔叔阿姨天天哭,眼睛都肿成核桃了,看着怪可怜的。”我手里的笔没停,
继续整理文件:“他可怜,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强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他咳嗽了一声,又说:“晚照姐,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是他亲姐,血浓于水,
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啊?再说,捐个肾也不影响你生活,你看那些捐肾的人,不都好好的吗?
”“影响不影响,是我说了算,不是你。”我抬起头,看着他,“你跟晨阳是朋友,
应该知道他以前怎么对我的吧?他拿着我打工的钱买游戏机、泡酒吧的时候,
怎么没想过我也在吃苦?他把我作业撕了、抢我零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他姐?
”张强的脸有点红,支支吾吾地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晨阳现在知道错了,
他昨天还跟我说,要是能好起来,一定好好报答你。”“报答我?”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