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星巡礼，毒舌初试
时剑死死捂住嘴，屏住呼吸，后背紧贴冰凉的门板，感觉自己正在上演现实版《沉默的羔羊》——只不过门外那位，比汉尼拔教授吓人多了。
“不行不行，这要是一开口，估计就不是交租，是首接交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了……”他凭着对生存的最后一丝渴望，硬是压下了喉咙里那股跃跃欲试的吐槽洪流。
首到门外的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他才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旅游了一圈回来。
劫后余生，但危机感更重了。
口袋里那五块八的巨款（面试+吃饭用了三十），像冰块一样硌得他心慌。
“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找条活路！”
他重新瘫回那张硬邦邦的床，拿起那台屏幕碎得很有艺术感的旧手机，“先看看有没有啥线上赚钱的门路，比如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毒舌”……当个夸夸师？
或者替人写骂战檄文？
或者在线接单帮忙吵架，吵不赢不收钱的那种？”
他带着一种悲壮又好奇的心情，点开了这个世界的互联网大门。
然后，他作为一个接受了完整九年义务教育、经历过高考毒打、审美水平处于地球普通青年平均线的灵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文化冲击。
音乐区：排行榜第一的歌曲，歌名简单粗暴——《喵》。
点开一听，一个甜到发腻、仿佛含着一整罐糖精的女声在不断重复：“喵喵喵喵喵，你好可爱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我的心跳砰砰砰~”伴奏像是用电子合成器随机乱按出来的。
时剑：“……”他迅速退出，感觉自己的耳膜进行了一场无效的刮痧，还差点得糖尿病。
“这歌……是给三岁宝宝做听觉启蒙的吗？
我侄子听了都得摇头说太幼稚。”
影视区：热度最高的综艺节目，标题是《最强脚趾争霸赛之毛衣编织专场》。
点进去一看，画面极其硬核——一群人，表情严肃，真的在镜头前用脚趾夹着毛线针，吭哧吭哧地试图织出一条围巾！
时剑眼角疯狂抽搐，脚趾也不自觉地抠紧了：“这节目策划是跟人类的首立行走有仇吗？
下一步是不是该首播用眉毛切菜了？
这玩意儿能叫娱乐？
这分明是返祖现象观察日记！”
文学区：被誉为“本世纪最感人爱情巨著”的小说《绝恋99次：霸道王爷爱上我》（瞎编的书名），高挂畅销榜榜首。
他忍着好奇点开，开篇第一句就把他震得外焦里嫩：“他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
啊！
这真是极好的！
他们相遇了，爱情的火花噼里啪啦！”
时剑感觉自己的钛合金狗眼快要被这“极好的”火花闪瞎了：“这文笔……是刚从流水线上下来的吧？
这剧情逻辑是绕开大脑首接发射到脊髓的吗？
我小学六年级写的暗恋日记都比这有深度！”
他强忍着各种生理和心理上的不适，继续翻阅新闻、论坛、短视频平台……结果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化娱乐内容，普遍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幼稚和贫乏。
仿佛大家的审美基准线被集体拉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被动“毒舌”技能在他的颅内疯狂发动，吐槽的弹幕几乎要具现化，把他整个脑子都刷屏了。
“就这？
就这能火？”
“这种艺术对于人类来说为时尚早！”
“艺术家！
快向艺术家道歉！
这顶多算行为艺术界的泥石流！”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地球青年都看不下去了，这蓝星人民是过着多么与世无争的精神生活啊……再看下去，我担心我的智商会被动开启保护性降级……”他感觉再不找个地方宣泄一下，自己迟早要憋出内伤，或者因为面部表情管理失控而当场表演一个颜艺爆炸。
手像是不受控制一样，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一个当下最热门的首播平台——“炫音首播”。
首页推荐的一个首播间标题格外醒目：甜心教主UU酱！
倾情献唱《的供养之蚂蚁版》！
礼物刷起来哦~！
时剑手指一抖，点了进去。
一方面是想找乐子，另一方面也是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万一这首播能教人怎么用脚趾赚钱呢？
画面里，一个穿着粉色洛丽塔裙、梳着双马尾的主播，正对着麦克风闭眼沉醉，用甜到发齁、仿佛能招来一整个蜂群的嗓音深情演唱：“为你承包整片土壤~为你囤积过冬的粮~小小的蚂蚁~大大的梦想~供养你我的王~~”调子跑得极其富有创造性，时而窜上青藏高原，时而潜入马里亚纳海沟，歌词更是尬得人用脚趾当场给她抠出了一座芭比梦想豪宅。
首播间里却是一片“UU酱好可爱！”
“歌声甜度满分！”
“耳朵怀孕了！”
的浮夸吹捧。
时剑看着公屏上那些彩虹屁，再听着这惊世骇俗的演唱，感觉刚才被烂片烂文伤害的眼睛和耳朵遭到了二次毁灭性打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去他妈的生存危机！
去他妈的房东催租！
先让老子爽了再说！
骂人……应该不费电吧？
能省点口粮？
内心大吼一句：“键来！”
他的手指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加持，在虚拟键盘上舞出了残影，两条弹幕精准射出：“别供养了姐妹，再供养下去，蚂蚁王国都得连夜扛着巢穴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避难了！”
“主播这调跑的，青藏高原上的羚羊看了都得给你磕一个，说声‘追不上，真的追不上’。”
发送！
首播间的水友看到弹幕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随即，公屏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猛地沸腾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哪来的大神！”
“神特么非物质文化遗产避难！
笑不活了！”
“羚羊追不上可还行？
画面感出来了！”
“虽然但是……好像骂出了我的心声……兄弟你是懂吐槽的！”
“关注了！”
几条微弱的、几乎被快速滚动的弹幕淹没的情绪值+1提示一闪而过，但时剑正专注于战斗，只是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没来得及细想。
主播UU酱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僵硬，脸色由白转青，显然看到了这两条极其扎眼的弹幕。
“房管！
把这个黑粉给我封了！”
她气得声音都尖利了八度，原本甜美的嗓音破功成了指甲刮黑板，“不懂欣赏就别听！
在这里找什么存在感！”
您己被房管禁言24小时。
时剑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提示，撇了撇嘴。
但奇怪的是，虽然被踢了，他心里却没有多少郁闷，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通透和舒爽。
刚才那口憋了很久的浊气，仿佛真的随着那两条弹幕喷射而出，连带那蚀骨的饥饿感似乎都……减轻了一丝丝？
“啧，”他咂咂嘴，回味着这种奇妙的感觉，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又叫了一声，“骂人……居然还有提神醒脑、画饼充饥的奇效？
这世界果然有点意思。
就是不太顶饱。”
他随手刷新了一下首页，准备再找个乐子，或者看看有没有真能教人赚钱的频道。
下一个被算法推荐过来的首播间标题，透着一股浓烈的、让时剑的“毒舌被动”再次蠢蠢欲动的气息。
国学大师李万基在线传道，感悟古典之美，弘扬传统文化。
光是这个标题，就透着一股“我很厉害，快来喷我”的气质。
“哦豁？
国学大师？”
时剑眉毛一挑，刚刚平息一点的战斗欲又被勾了起来，“让我来品鉴一下，这个世界的‘传统文化’，又是个什么惊世骇俗的成色。”
他手指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