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陆之昂站在门内,指尖摩挲着释放证明的边角,
纸张的粗糙触感让他想起三年前颜末塞给他的那包红豆鲷鱼烧,油纸袋也是这样硌着掌心。
“陆之昂。”狱警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应声抬头,看见铁门缓缓向内开启,
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眯起眼。下一秒,
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眼帘——颜末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珍珠发夹别住额前的碎发,
手里攥着个帆布包,站在香樟树下朝他挥手,眼眶红得像浸了水的樱桃。他快步走过去,
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三年牢狱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让他学会了克制,
可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时,喉结还是忍不住滚动:“你等很久了?”颜末摇头,
却把帆布包往身后藏了藏,金属链条叮当作响:“刚到,便利店的三明治刚上架,
我买了......”话没说完就被陆之昂拽进怀里,
香樟树的味道混着她发间的橙花香扑面而来,让他紧绷的肩线瞬间垮了下来。“对不起。
”他埋在她颈窝,声音沙哑,“让你等了这么久。”颜末环住他的腰,
把脸贴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傻瓜,我说过,最好的等待叫来日可期。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短发,指尖触到新长出来的发茬,“先去吃早餐,
我买了你爱吃的红豆鲷鱼烧,还是日本那家分店的味道。”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陆之昂咬了一口鲷鱼烧,温热的红豆馅在舌尖化开,甜意却顺着喉咙往心里淌。
颜末坐在他旁边,打开帆布包拿出个素描本:“给你的,这三年画的。
香樟树下的少年背影、日本街头戴着鸭舌帽的他......最后一页画着暴雨中的便利店,
铅笔反复描摹的折痕处写着小字:等他回家的第927天。陆之昂的指尖拂过画纸,
忽然抬头:“丁易阳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颜末捏着三明治的手顿了顿:“他醒过来后就销声匿迹了,听说公司破产了。
不过......”她从包里拿出个U盘,“这是他当年诬陷小司抄袭的证据,
我托人找了三年才集齐。”夕阳穿过香樟树,在U盘上投下细碎的光。
陆之昂握紧那个小小的金属物件,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入狱不仅是为了保护傅小司,
更是为了戳破那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现在他出来了,该清算的账,终究要算清楚。
傅小司的画室在浅川老城区的阁楼里,推开门就能看见成片的香樟树。陆之昂站在楼下,
看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想起高中时傅小司总让他帮忙浇水,
那时的阳光好像比现在更暖。“之昂?”傅小司推开门,眼里满是惊喜,随即又染上愧疚,
“对不起,当年若不是我......”“跟你没关系。”陆之昂打断他,走进画室,
墙上挂着未完成的油画,画的还是浅川的香樟大道,“我来是给你看样东西。
”他把U盘***电脑,
—丁易阳购买傅小司早期手稿的转账记录、伪造签名的设计稿、还有当年知情人的证词录音。
傅小司的手指在键盘上悬着,久久没有落下。这些年他顶着“抄袭者”的骂名,
画室从市中心搬到老阁楼,曾经追捧他的画廊纷纷解约,只有颜末偶尔会来送些颜料和画布。
“这些证据......”“颜末找了三年。”陆之昂看着他,
“当年丁易阳不仅诬陷你抄袭,还故意激怒我,就是想让我们身败名裂。现在证据确凿,
该让他付出代价。”正说着,颜末提着饭盒上来了,看见两人相顾无言的模样,
笑着打破沉默:“我猜你们肯定没吃饭,特意做了咖喱饭,还是当年在日本的配方。
”她把饭盒放在桌上,“对了,我联系了当年报道这件事的记者李姐,
她愿意帮我们公开真相。”吃饭时,傅小司忽然说:“之昂,其实当年你入狱后,
颜末为了找证据,天天往丁易阳公司跑,被保安赶出来好几次。有次下大雨,
她在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发烧了......”陆之昂看向颜末,
她正低头扒饭,耳尖悄悄泛红:“小事而已,比起你在里面受的苦,根本不算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颜末猛地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
傅小司看着眼前的两人,拿起画笔在画布上添了两笔——香樟树下并肩而立的身影,
连衣角都带着光。三天后,《浅川日报》的头版刊登了丁易阳诬陷傅小司的真相,
附带的证据链清晰得无可辩驳。网络上瞬间炸开了锅,
曾经骂傅小司“抄袭者”的网友纷纷道歉,画廊们也重新递来了合作邀约。
陆之昂坐在颜末的公寓里,看着新闻评论区里的道歉信,忽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
看见丁易阳站在门口,西装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之昂,
求你放过我......”丁易阳抓住他的胳膊,“我知道错了,
我愿意赔偿小司的损失......”陆之昂甩开他的手,
语气冰冷:“三年前你陷害小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三年里你躲起来逍遥快活,
颜末为了找证据差点出事,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颜末从屋里走出来,
递给丁易阳一份文件:“这是律师函,里面有你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和赔偿金额。
如果你拒不执行,我们会走法律程序。”丁易阳看着文件上的数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陆之昂关上门,转身看见颜末正对着他笑,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
珍珠发夹闪着温柔的光。2真相大白后,傅小司的画展重新启动,
开展那天浅川美术馆挤满了人。陆之昂和颜末站在人群里,看着傅小司被记者围住采访,
忽然听见有人喊他们的名字。“之昂!颜末!”立夏从人群中挤出来,怀里抱着个画板,
“好久不见。”陆之昂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立夏笑着说:“小司给我发了邀请函,说你们需要我。”她看向颜末,“谢谢你,
一直照顾之昂和小司。”颜末摇摇头:“我们都是朋友啊。”画展结束后,
四人坐在美术馆附近的咖啡馆里。立夏翻开画板,
里面画着浅川一中的香樟树:“我回来的时候路过学校,发现我们当年刻字的那棵树还在。
”这句话勾起了大家的回忆。高中时,他们在香樟树下埋了个时光胶囊,约定十年后再打开。
算算日子,刚好快到十年之期了。“明天去学校看看吧?”陆之昂提议,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第二天一早,四人来到浅川一中。香樟大道比记忆中更粗壮了,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
形成斑驳的光影。立夏指着最粗的那棵树:“就是这棵,刻着我们的名字。”树干上,
“立夏”“傅小司”“陆之昂”“遇见”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爱心,
里面刻着“颜末”两个字——那是当年颜末偷偷刻上去的。陆之昂蹲下身,
开始挖树下的泥土。颜末蹲在他旁边帮忙,指尖沾了泥土也不在意。没过多久,
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被挖了出来。打开铁盒,
的笔记本、陆之昂的篮球明星卡、遇见的歌词本......还有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盒子,
里面装着枚珍珠耳钉。“这是当年我掉的那枚耳钉!”颜末惊讶地说,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陆之昂看着耳钉,忽然想起高中时的雨天,
颜末抱着素描本在图书馆打瞌睡,发梢沾着彩虹糖碎屑,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闪着光。
原来从那时起,命运就已经把他们绑在了一起。“对了,”傅小司忽然说,
“我准备在浅川开个美术工作室,之昂,你要不要来帮我?”陆之昂看向颜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