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嫌跟着大部队没意思,就偷偷溜到后山深处瞎转悠。
结果在一片杂草丛生的山坡上,胖子一脚踩空,差点摔进一个塌陷的土坑里。
"***!
这啥玩意儿?
"胖子扒拉开杂草,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不大,像是被雨水冲塌的,边缘还散落着几块碎砖。
我蹲下来往里看,黑漆漆的,隐约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土腥味。
"该不会是防空洞吧?
"胖子兴奋地说。
我摇摇头,伸手在洞口摸了摸,突然,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我把它掏出来,发现是个沾满泥土的瓷碗,碗底还残留着干涸的泥垢。
"破碗而己,有啥稀罕的。
"胖子撇撇嘴,随手扔在了洞里。
“现在,它可能值八千块?”
“得回去找那个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我攥着兜里仅剩的十几块钱,在网吧门口的商店里买了手电筒,望着远处黑黢黢的后山轮廓。
夜风凉飕飕的,吹得我打了个哆嗦。
后山离镇子不远,但夜里走山路还是够呛。
我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摸,耳边全是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
半路上,我折了根粗树枝防身。
这地方虽然没什么野兽,但保不齐有毒蛇。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当初春游时发现的那个山坡。
杂草长得更密了,我扒开半人高的野草,蹲在地上摸索着。
“洞口呢?”
我额头冒汗,手指在潮湿的泥土里扒拉着。
突然,指尖碰到了一块凸起的硬物——是碎砖!
顺着碎砖往下摸,果然摸到了一个塌陷的土坑。
洞口比记忆中小了很多,像是又被雨水冲刷过,边缘的泥土湿漉漉的。
我趴在地上,把手电筒往洞里探,手电昏暗的黄光,照的模模糊糊,我伸手往洞摸去。
“空的?”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不可能啊!
胖子明明把碗扔在这儿了!
我咬着牙,又往里探了探,突然,指尖碰到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
“是那个碗!”
它卡在洞壁的缝隙里,差点被我错过。
我一把抓住它,正要往外抽,突然。
"哗啦!
"洞口边缘的泥土突然塌陷,我的整条胳膊一下子陷了进去!
"操!
"我猛地往回抽手,却带出了一大堆松动的土块。
洞口"轰"地一声塌了一大片,露出一个更大的黑洞。
一股阴冷的风从洞里涌出来,带着腐朽的泥土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我僵在原地,后背发凉。
这不对劲。
普通的土洞怎么会有风?
还有那股奇怪的香味。
我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碗在衣服上蹭了蹭。
月光下,青白色的釉面泛着冷光,十分漂亮。
“这玩意儿真能值八千?”
“这洞里,会不会还有别的宝贝?”
鬼使神差我摸出手电筒,往洞里照了照。
光线太弱,只能照见洞口附近,塌陷的土层下面,隐约能看到整齐的砖墙,砖缝里长满了青苔。
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洞!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往前爬了半步,把上半身探进洞口。
手机的光束扫过洞壁,墙上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手心全是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狗叫。
我吓得一哆嗦,手电差点掉进洞里。
“不能待了!
”我慌忙后退,顺手抓了些草,把塌陷的地方草草掩盖,然后攥着那个碗,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我攥着那个碗,一路小跑下山。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汗,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这感觉比打架见血更***,比逃课翻墙更痛快,像是突然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凌晨两点,我蹲在网吧厕所里,用水把碗彻底冲洗干净。
青白色的釉面在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碗底有个模糊的印记。
我用拇指使劲搓了搓,隐约辨认出是几个笔画复杂的字。
"这玩意儿。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干。
回到座位上,我打开搜索引擎,颤抖着输入"古代瓷器特征"。
网页加载的几秒钟里,"胎质细腻,釉色莹润。
"我对照着网上的图片和似是而非的言语,看的俞加糊涂。
我又搜起了"济宁哪里收古董"。
"竹竿巷。
"我盯着屏幕上跳出的信息,默默记下地址。
这条位于济宁老城区的小巷,据网页上说是鲁西南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
天刚蒙蒙亮,我就揣着碗出了网吧。
在路边的早点店要了油茶和马村煎包,我这才想起自己己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马村煎包又脆又香,煎包油茶下肚,脑子清醒了不少。
"得想办法包装一下。
"我看着摊主装油条的塑料袋,突然有了主意。
我在街上转悠了半小时,捡了几个还算干净的塑料袋。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把碗用卫生纸层层包裹,再套上三层塑料袋,最后塞进外套内兜。
做完这些,我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衣兜,突然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镇上没有首接去济宁的客车我只得先坐车去嘉祥县城的车站,再去济宁。
到了嘉祥,我站在车站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盼头。
"八千,不,说不定能卖一万。
"我在心里盘算着,"赔了饭店的钱,还能剩两千。
"车来了。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始终按着衣兜里的碗。
随着车子颠簸,我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睡着了。
济宁到了!
济宁到了!
"售票员的喊声把我惊醒。
售票员的喊声把我惊醒时,客车己经停在了济宁汽车南站。
我揉了揉发麻的胳膊,衣兜里的碗硌得肋骨生疼。
窗外人声嘈杂,小贩推着早餐车在站前广场来回走动,空气中飘着油条和胡辣汤的香味。
"竹竿巷怎么走?
"我拦住一个蹬三轮拉货的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