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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幽灵电台

民国二十四年,公历1935年的秋天,上海的天空像是被一块湿漉漉的灰布蒙着,雨下得不大不小,却足够让整座城市透着一股子黏腻的阴冷。这种天气,不适合出门,只适合在家里听着留声机,或者,做点见不得光的事情。

接近午夜,租界边缘一条陋巷深处,积水反射着偶尔从窗户漏出的微弱灯光。一个穿着深色工装、身形瘦高的男人打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巷口。他是陈怀瑾,租界电力公司的工程师。他不该在这里,他的世界应该是整洁的、有序的,充满了仪表盘上清晰的读数和设计图上流畅的线条,而不是这条散发着垃圾腐臭和阴湿气息的巷子。

他看了眼腕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精准,一如他的性格。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代号“掌柜”的交通员,据说带来了上级的紧急指令。

脚步声从巷子另一头传来,不是预想中沉稳的节奏,而是带着一丝慌乱的踉跄。陈怀瑾下意识地握紧了伞柄,指节有些发白。一个黑影扑到近前,不是“掌柜”,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脸上毫无血色,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鬓角往下淌。

“陈……陈工程师?”年轻人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气若游丝。

陈怀瑾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审视着他。年轻人猛地塞过来一个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触手冰凉湿滑。

“掌柜……掌柜栽了!临……临死前让我务必……交给你……”年轻人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他说……‘影武者’……在听……”

“影武者?”陈怀瑾眉头微蹙,这是个陌生的名号。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巷口突然射来两道刺眼的白光,引擎的轰鸣声撕裂了雨夜的寂静。是汽车,不止一辆。

年轻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推了陈怀瑾一把,将他推向巷子更深的黑暗里。“走!”

陈怀瑾没有犹豫,他不是一个擅长体力搏斗的人,他的武器是他的脑子。他转身,沿着记忆中来时的路线向后疾走,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了几声沉闷的、被雨声部分掩盖的枪响。很轻,像是装了消音器。他没有回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但他强迫自己的脚步保持稳定,不能跑,奔跑会引来更多的注意。他融入另一条岔路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那把黑色的伞,被他遗落在了原地,像一朵迅速凋零的黑色菌类。

回到他那间位于公司宿舍二楼的小房间时,已是凌晨。房间里的陈设和他的人一样,简洁、克制,甚至有些刻板。书桌上的稿纸整齐地摞着,一支钢笔放在墨水瓶旁边,角度都像是经过测量。他反锁好门,拉上厚重的窗帘,这才在台灯下打开了那个油布包。

里面是一本普通的《电工手册》,但书的侧面,有被汗水浸染的暗色指印。他熟练地找到特定页码,用镊子轻轻撕开粘合的纸页,里面露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上面没有地址,没有姓名,只有一行用密码写就的数字和字母。

他拿出密码本,开始翻译。台灯的光晕照在他专注的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鼻梁一侧投下淡淡的阴影。翻译完成,纸上只剩下四个字和一个符号:

“影武者” “在听。”

“在听……”陈怀瑾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什么意思?谁在听?听什么?掌柜用生命送出的情报,绝不会如此无的放矢。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电力公司调度室。巨大的上海市供电线路图占满了整面墙壁,上面布满了红绿绿的开关和指示灯,像这座城市***在外的神经中枢。他穿着熨烫平整的工装,和同事们点头示意,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分析昨晚的用电数据报表。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外滩的银行、南京路的商铺、各大使馆、高级公寓……用电曲线符合预期。但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公共租界边缘,一片标注为“日本东海物产仓库”的区域。这片仓库区的用电量,在过去三个月里,呈现出一种极其稳定的、近乎刻板的水平,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工作日还是周末,波动曲线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太不正常了。仓库需要装卸货物,有照明需求,用电量必然有高峰和低谷。如此平滑的曲线,只说明一件事——这里有一套独立于正常作业之外的、持续且大功率运行的用电设备。它在“持”着稳定的电流,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永不餍足的黑洞。

一个念头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在听”……

难道,“影武者”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电台?一个功率巨大、可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听着这座城市所有无线电信号的幽灵电台?而这座仓库,就是它藏身的巢穴?

这个想法让他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所有的无线通讯,在对方眼里,都像是隔着玻璃鱼缸看金鱼,一览无余。掌柜的暴露,或许正源于此。

他需要验证。他不动声色地调出了通往那片仓库区的几条主要电缆的实时负载数据。复杂的数字和波形在他眼中快速分解、重组。他的大脑像一台精密的机械计算机,排除掉所有干扰项,寻找着那个隐藏在正常用电模式下的、规律的“信号特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调度室里其他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无人注意到陈工程师异常专注的神情。窗外,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发出单调的声响。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条次级电缆的负载波形图上。在那看似平稳的曲线之下,每隔一个固定的、精确到秒的周期,就会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脉冲式抬升。像是一个人的呼吸,平稳,但确实存在。这不是任何已知工业设备会产生的特征,这更像是一种……编码的节奏。

他拿起一支红蓝铅笔,在一张空白的计算纸上开始记录这些脉冲的间隔和强度。慢慢地,一组模糊的 pattern 开始显现。这不是他已知的任何一种密码,但它绝对是人造的、有意识的信号。

“影武者”……真的在听。

而且,它就在那里。隐藏在庞大的城市电网中,像一条毒蛇,悄无声息地吐着信子,捕捉着空气里每一丝可疑的电波。

陈怀瑾放下铅笔,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他感到一种混合着恐惧和兴奋的颤栗。恐惧于对手的强大与隐蔽,兴奋于一个前所未有的、精妙而危险的技术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那张写满数据和符号的纸,小心翼翼地将其对折,再对折,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冰冷的纸片隔着布料,贴着他的皮肤。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只与图纸和仪表打交道的工程师了。他已经被拖入了这场无声的、却更加致命的战争。而他的第一个敌人,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只知道它“在听”的幽灵。

窗外的雨更大了,整个上海滩,都笼罩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雨幕之下,仿佛在为一个巨大阴谋的上演,敲打着沉闷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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