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门魁首的师弟。师兄飞升前，将他亲手养大的小徒弟托付给了我。

他语重心长：“我知道你不喜束缚，生性风流。”“但你记住，我托付给你的是晚辈，

不是你的新欢。”我当场翻了个白眼。“我是风流，不是禽兽。”后来，我被堵在藏书阁，

无数典籍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罪魁祸首将我困在他与书架之间，

平日里清冷的眸子烧得通红，声音委屈又沙哑。“为什么不肯要我？师叔是嫌我笨吗？

可师尊已经不要我了！”“求你了，看看我。”我彻底崩溃了。不是，师兄，

你是不是光顾着教他修仙，忘了教他伦理了？第一章“为什么不肯要我？

”“师叔是嫌我笨吗？可师尊已经不要我了！”“求你了，看看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是挂在我身上的少年，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叫沈青玄。

是我师兄玄清仙尊座下唯一的弟子。三个月前，师兄霞举飞升，

成了这千百年来修真界的第一人。临走前，他将沈青玄托付给我。那时沈青玄才刚到我胸口，

瘦瘦小小的一个，看着我的眼神怯生生的，像只被遗弃的小兽。如今，不过短短数年，

他已经长得比我还高了。曾经清澈的眸子此刻烧得通红，氤氲着一层我看不懂的水汽。

我伸手想推开他，触手却是一片滚烫。这小子，发烧了？我皱眉，想探他灵脉，

手腕却被他死死抓住。力道大的惊人。“师叔。”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别推开我。”“沈青玄，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试图讲道理。“我是你师叔，是你名义上的长辈。”“只是名义上的。”他立刻反驳，

抓着我的手更紧了，“师尊飞升前废了我的拜师贴，说从今往后，我与他师徒缘尽。

”我愣住了。还有这事？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师叔，我不是你的晚辈。”他靠得更近，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侧，激起一阵战栗。“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的吗？”“细腰长腿，

相貌上乘。”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复述着我平日里与友人醉酒后的戏言。我的脸，

腾地一下就红了。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偷听我墙角的？“胡闹！”我有些恼羞成怒，

用力将他推开。沈青玄踉跄几步，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哗啦——”无数典籍应声落地。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定定地看着我，通红的眼眶里终于滚下两行清泪。那样子，

委屈到了极点。好像我才是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我头疼地扶额。“沈青玄，我风流是真，

但我有底线。”“我不会对故人之子下手。”“可我不是……”“闭嘴。”我厉声打断他，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给我回思过崖好好反省！”“我不！”他倔强地抿着唇，

像一头被惹怒的小狼。“师叔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跪到你答应为止。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跪，你最好跪到天荒地老。”我甩袖离去，

不想再看他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疯了。师兄，你到底给我留了个什么烫手山芋？

我走得飞快，几乎是落荒而逃。身后，沈青玄固执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叔，我心悦你。

”“不是晚辈对长辈的敬慕，是想与你结为道侣的那种心悦。”我的脚步一个趔趄，

差点平地摔倒。疯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疯子。回到我自己的洞府，

我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泉水，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门口传来弟子通报的声音。“师叔祖，

柳师叔来了。”我眉头一皱。柳嫣儿？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很快，

一道婀娜的身影走了进来，对我盈盈一拜。“见过师叔。

”柳嫣儿是宗门里最出挑的女弟子之一，也是我众多“红颜知己”里最执着的一个。

“什么事？”我没什么好气地问。她似乎没察觉到我的不耐，笑着递上一个食盒。

“听闻师叔近日为教导青玄师弟费心劳神，嫣儿特地炖了些清心安神的汤品。”她说着，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脖颈，眼神微微一闪。“师叔，您这里……”她伸出手指，

似乎想碰我。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没什么，被蚊子咬了。”柳嫣儿的手僵在半空，

脸色有些难看。她勉强笑了笑：“藏书阁的蚊子，真是越来越毒了。”我心中一凛。

她怎么知道我刚从藏书阁回来？第二章“你怎么知道我去了藏-书阁？”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柳嫣儿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了自然。“整个宗门谁不知道，

师叔您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藏书阁和山下的醉仙楼。”“这会儿没到下山的时候，

您自然是在藏书阁了。”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汤我收下了，

你回去吧。”我下了逐客令。柳嫣儿的眼神黯了黯，却还是顺从地行礼告退。走到门口，

她又回过头，状似无意地提起。“师叔，您对青玄师弟……是不是太好了些？

”“他不过是仙尊捡回来的一个孤儿，资质平平，性子又孤僻，实在不值得您如此费心。

”“仙尊将他托付给我，我自然要尽心。”我淡淡地回道。

“可我听说……”柳嫣儿欲言又止，“青玄师弟似乎对您存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宗门里都传遍了，说他……说他大逆不道，想要染指自己的师叔。”我的心猛地一沉。

传遍了？什么时候的事？“谁在胡说八道？”“大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柳嫣儿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都说您被他那副清冷可怜的样子给骗了，

他就是个骨子里的怪物。”“够了！”我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白玉茶杯被震得粉碎。

“再让我听到半句关于他的闲话，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柳嫣儿被我的怒火吓得脸色惨白，

哆嗦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滚。”我吐出一个字。

柳嫣儿眼圈一红，含着泪跑了出去。洞府里瞬间安静下来。我烦躁地在屋里踱步。

传言……沈青玄那个小疯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决定下山躲几天清静。

醉仙楼是我常去的地方。这里的酒最烈，姑娘最美。我才刚坐下，点了满满一桌酒菜，

准备不醉不归。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沈青玄。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

头发束得整整齐齐，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他真的在藏书阁跪了一夜？

我的心没来由地一抽。他径直向我走来，无视了周围所有或惊艳或探究的目光。“师叔。

”他在我对面坐下，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怎么跟来了？”我没好气地问。“师叔在这里，

我自然也在这里。”他答得理所当然。我气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道，

青楼。”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然后拿起我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咳咳咳……”他立刻被呛得满脸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我下意识地想给他拍背，

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不会喝就别喝。”“师叔能喝，我也能。”他又倒了一杯，

仰头灌下。这次他忍住了没咳，只是眼眶更红了。一个穿着暴露的***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想往我怀里坐。“公子……”她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沈青玄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像淬了冰。“滚。”***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跑开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们这一桌。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沈青玄，

你闹够了没有！”我压低声音怒斥。“没有。”他看着我，固执地摇头，“除非师叔答应我。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他却忽然凑近我，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师叔，你不好奇吗？”“师尊飞升前，

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我愣住了。“他说……”沈青玄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说，你师叔这个人，嘴硬心软，要想得到他，得用点非常的手段。”第三章我如遭雷击。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师兄……会说这种话？那个永远一身正气，严于律己，

把清规戒律刻在骨子里的玄清仙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胡说。”***巴巴地反驳，

“师兄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胡说，师叔心里没数吗？”沈青玄的眼神意味深长。

“师尊他……远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我的心乱了。彻底乱了。

师兄飞升前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语重心长地叮嘱，他郑重其事地托付，

他看着沈青玄时那复杂难明的眼神……难道，真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那一晚，我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鬼使神差地走向了玄清殿。那是师兄曾经的居所。

他飞升后，这里就被封存了起来，一切都保持着原样。我推开殿门，尘封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陈设简单，一如师兄其人。书案，蒲团，一柄悬在墙上的长剑。我走到书案前，

上面还摆着师兄未来得及写完的信。字迹刚劲有力，风骨天成。我摩挲着那些熟悉的字迹，

心中五味杂陈。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师-叔？”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柳嫣儿端着一盆清水，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我……我看这里落了灰，

想来打扫一下。”她见我脸色不善，连忙解释。“谁让你进来的？”我冷声问。

“是……是几位长老的意思。”柳嫣儿咬着唇，“他们说仙尊故居不可蒙尘，

便让弟子们轮流来清扫。”又是长老。我心里冷笑一声。师兄在时，他们一个个毕恭毕敬。

师兄一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这里不用你，出去。

”“师叔……”柳嫣儿的眼圈又红了，“您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凶？

就因为我说了青玄师弟几句坏话吗？”“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她拔高了音量，

情绪有些激动。“他就是个怪物！他看你的眼神，根本就不正常！”“他整天缠着你，

给你惹是生非，败坏你的名声，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柳嫣-儿。

”我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你再多说一句，

就给我滚出云山宗。”柳嫣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重的话。

她不甘地看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论家世，论修为，论样貌，

我哪点配不上你？”“我心悦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你宁愿护着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我愣住了。柳嫣儿也愣住了。我们同时看向门口。沈青玄站在那里，

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直直地盯着柳嫣儿。“嘴巴不干净，就该掌嘴。

”柳嫣儿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爆发出尖利的哭喊。“你敢打我？！

”她疯了一样扑向沈青玄，灵力暴涨，竟是想下死手。我心中一惊，正要出手阻拦。

沈青玄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闪不避。就在柳嫣儿的指甲快要抓到他脸上时，

他身后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柳嫣儿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殿门上，

口吐鲜血。我瞳孔骤缩。那股威压……是师兄的！是师兄留在他身上的护身禁制！

我猛地看向书案的方向。刚刚的灵力波动，似乎触动了什么。书案下方的地板，

一块青砖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暗格。我走过去，从暗格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盒子上，

刻着一个“渊”字。是我的字。我的心，狂跳起来。第四章我屏住呼吸，

用灵力震开了木盒上的小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日记。封皮是上好的墨色锦缎，

已经有些年头了。我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师兄的。

初见阿渊，他才七岁，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跟在我身后，一声声地叫我师兄。我的心，

一下子就软了。阿渊十三岁，情窦初开，喜欢上了山下卖糖葫芦的那个小姑娘。

他扭捏地来问我该怎么办。我教他写诗，教他折纸鹤，看着他欢天喜地地跑下山。不知为何，

心里有些发堵。阿渊十六岁，及冠。他喝醉了，抱着我说，师兄，你真好，

比这世上所有女子都好。我僵住了，第一次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我是不是……病了？

阿渊二十岁，声名鹊起，成了修真界最有名的风流浪子。人人都道他薄情，我却知道，

他只是还没找到那个能让他收心的人。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一页页翻下去，

我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日记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我那个清冷自持，光风霁月，

被整个修真界奉为圭臬的师兄……他竟然……竟然对我……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师兄飞升的前一天。天劫将至，我命不久矣。并非霞举飞升，

而是以身殉道。魔尊即将破印而出，我必须用我的元神和毕生修为，去加固封印。此事，

我瞒了所有人，包括阿渊。他生性不喜束缚，若知晓真相，定会不顾一切地阻止我，

甚至想替代我。我不能让他涉险。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青玄。那孩子，

是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他天生剑骨，却也天生情种，像极了年少时的阿渊。-不，

他比阿渊更甚。他看阿渊的眼神，痴缠，偏执，像燃着一团扑不灭的火。

我从未教过他伦理纲常，只教了他如何喜欢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

我将他托付给阿渊，废了他的拜师贴，断了这层枷锁。阿渊，我的师弟。

我知道你不喜束缚，生性风流。但你记住，我托付给你的是晚辈，不是你的新欢。

这句话，是说给你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终究是……意难平。阿渊，

忘了我。找个能让你收心的人，好好活下去。若你实在……实在也对他动了心。

那便是我，欠了你们。“轰——”我的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开。什么飞升，

什么托付……全都是假的！师兄他……他是去送死！而他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

那句“不是你的新欢”，根本不是警告，而是……而是带着无尽酸楚和绝望的……成全？

我整个人都傻了。我一直以为师-兄是道德标杆，是正道之光。却不想，

在他那副冷硬的躯壳下，藏着如此深沉而绝望的爱意。而我，这个他爱了这么多年的人，

却对此一无所知！我还把他唯一的牵挂，那个他用生命去保护的孩子，当成一个烫手的山芋，

一个不知廉耻的小疯子！愧疚，震惊，心痛……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碎。

我踉跄着冲出玄清殿，不顾身后柳嫣儿和沈青玄的惊呼。我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灵力耗尽，我才停下来。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水浇在我身上，却浇不熄我心中的滔天巨浪。我靠着一棵大树，缓缓滑坐到地上。

师兄……玄清……我抱着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不知过了多久，雨似乎停了。

一把油纸伞出现在我的头顶。我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是沈青玄。他浑身都湿透了，

雨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就那么举着伞，默默地站在我面前，

为我遮挡着头顶那片小小的天空。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偏执和疯狂，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心疼。这一刻，

我心中那道关于伦理，关于辈分的堤坝，轰然倒塌。我看着他，第一次，真正地看清了他。

这个被我师兄深爱之人，用尽最后力气托付给我的少年。这个，也同样深爱着我的少年。

我错了。错得离谱。第五章“过来。”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沈青玄愣了一下，

似乎没反应过来。“过来。”我又重复了一遍，朝他伸出手。他迟疑地走了过来，

在我身边蹲下。我拉着他的手，将他拽进怀里。他浑身冰冷，还在微微发抖。

我紧紧地抱着他，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对不起。”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闷声说道。

沈青-玄的身体僵住了。“师叔……”“叫我名字。”我打断他。“叫我，江寻渊。

”沈青玄的呼吸一窒。他沉默了许久，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寻渊……”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涩，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甜。

“对不起，青玄。”“我不该那么对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师兄的秘密太过沉重，我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沈青玄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

轻轻地回抱住我。“没关系。”他说。“只要你别再推开我，就没关系。”他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我们就这样在雨后的山林里，

静静地相拥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我才带着他回到我的洞府。我让他去沐浴，

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则坐在桌前，看着那本摊开的日记发呆。意难平……师兄，

你的意难平，又何尝不是我的意难平？沈青玄很快就出来了。

他换上了我放在客房的备用衣物，稍微有些宽大，穿在他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衬得他那张脸越发俊美无俦。他似乎有些不自在，站在门口，

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过来坐。”我朝他招了招手。他顺从地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对他，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愧疚？是怜惜？还是……我不敢深想。

“你……”“你……”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相视一笑，尴尬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你先说。”我说。沈青玄抿了抿唇，低声问：“师叔……不，寻渊，

你今天……为什么突然……”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我沉默片刻，

决定换一种方式。“青玄，你和师尊……和你师尊的关系，好吗？”提到师兄，

沈青玄的眼神黯了黯。“师尊待我恩重如山。”他垂下眼帘，声音很低。“他教我修行，

教我剑法，将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孤儿，教导成如今的模样。”“我很敬他，

也……很怕他。”怕他？我有些意外。师兄虽然为人严肃，但对沈青玄，

几乎是倾尽了所有心血，宠爱有加。怎么会怕？“他对我很好，好得……不像一个师尊。

”沈青玄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会亲手为我束发，会为我洗手作羹汤，

会夜夜守在我床边，等我入睡后才离开。”“宗门里所有人都羡慕我，

说我是仙尊最宠爱的弟子。”“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弟子。

”“倒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我的心，猛地揪紧。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个人，

是我。师-兄是把对我的爱，全都倾注在了这个与我年少时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身上。

何其残忍。对沈青玄残忍，对他自己，更残忍。“所以，当他说，他要飞升，

要与我师徒缘尽的时候，我虽然难过，但心里……竟然有一丝解脱。”沈青玄抬起头，

看着我，眼神里满是迷茫和痛苦。“寻渊，我是不是很坏？”“明明是他将我养大，

我却……”“不。”我打断他，声音坚定，“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是我，和师兄。

是我们，将你卷进了这场复杂而沉重的爱恨里。我看着他脆弱而无助的样子，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你。第六章我对沈青玄态度的转变，

很快就在宗门里传开了。流言蜚语，比以往更甚。说我被妖物迷了心窍，说我罔顾人伦，

不知廉耻。以往那些对我曲意逢迎的同门，如今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而柳嫣儿，

更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了沈青玄头上。她被沈青玄打了一巴掌，又被我赶出玄清殿，

早已怀恨在心。如今见我公然“护着”沈青玄，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她开始联合一些平日里就与我不对付的长老，处处针对沈青玄。“听说了吗？

这次的宗门小比，柳师姐她们给沈青玄使了绊子。”“怎么回事？

”“她们在沈青玄的佩剑上动了手脚，淬了魔族的怨气。一旦他在比试中动用灵力，

就会被怨气反噬，走火入魔。”“这么狠？那可是要废掉修为的！”“谁说不是呢。

都怪那沈青玄，自己不检点，还连累了江师叔。”我路过演武场，恰好听到几个弟子的议论。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好一个柳嫣儿！好一个长老会！我加快脚步，赶到比试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