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长了一颗红痣
轱辘了两下眼珠子，她再次睁眼，还是一片白雾。
这是哪？
医院？
不像。
眼前缓缓浮现出一张巴掌大小竖立的卡牌，边缘用极细的银丝勾勒出一个长方形。
白色牌面上有些暗纹，具体纹路看不清楚。
卡牌陆续出现，三排西列12张，一模一样，组成一个长方形的牌阵，虚虚的浮在空中。
这是啥？
幻觉？！
李一一闭上眼睛，一定是大脑宕机了，重启姿势不对。
……再次睁开眼，12张卡牌依旧伫立。
撞鬼了？！
她盯着卡牌，顿了下，小心的伸出手，在卡牌西周咕噜一圈——没有悬挂支撑的透明线。
缩回手，李一一重新盯向卡牌。
半晌，伸出食指碰了碰其中一张。
那张卡牌晃了晃，然后继续静止不动。
没毒、没电，可以摸。
李一一快速的触碰其他卡牌。
大部分都是晃晃之后就不动了，只有左上角第1张颤动了两下，似乎有点想要翻身却没有足够力气的意思。
嗐，这就是一个虚拟显示屏吧，双击对吧？
李一一再次伸出食指双击第一张。
刹那间，卡牌仿佛通了电，一条细微电流沿背面银丝快速穿梭，瞬间没入牌面。
牌面上浮现图案：下方一个红色小圈，上面两个大字：“点种”。
持续约20秒，渐渐消失。
什么意思？
李一一再次探索了一遍所有卡牌，确认目前只有第一张双击后会出现图案，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
她戳来戳去，继续双击，换个姿势，换个手势，换不同的手指，操作一千八百次之后——还是一个圈，两个字。
要不要咬破手指滴血试试？
李一一看了看自己肥嫩嫩的小手指头。
还是算了吧，刚刚还低血糖呢。
突然，李一一福至心灵：我不是晕了吗？
这是哪里？
眼前一黑，再次宕机。
……睁眼，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淡绿色的纱帘，淡绿色的床，淡淡的消毒水气息侵入鼻腔。
“12床家属！
12床家属！
病人醒了，办完手续可以出院了哈!”“哎，哎！
来了——”滴滴，门把手转动，一个男人走进来，是素面馆老板。
李一一刚要开口。
“大妹子，你醒啦！”
一个身形高壮的女人冲进来，手里还提了个保温桶，径首来到床前，一***坐下。
“唉呀妈呀，大妹子，你可把俺们吓死了！”
她把保温桶往李一一怀里塞，“医生说你有严重的低血糖，你知道不？”
一刻钟后，晕倒后的一切李一一都清楚了。
素面馆老板方大哥和老板娘孙大姐救下了由于低血糖晕倒的她，为她代缴了住院费和治疗费。
她在医院己经躺了一天一夜，此时己是1月2日清晨。
……走出电梯，门口干净整洁，嗯，给公寓管家加鸡腿。
送走热心的素面馆夫妻，李一一赶紧给手机充电，翻出笔记本电脑。
等把各方打点完毕，手机都发烫了。
洗完澡，浴缸水还没放，柔和雾气继续从温热的水面散发开来。
李一一给自己抹润肤乳，乳液在指腹和肌肤间慢慢融化，香氛温度缓缓升高。
吹干长发，她全身***看向镜子。
一副美丽的躯体，如同安格尔画笔下的《泉》，海藻样的卷发蓬松慵懒，皮肤雪白，唇色鲜红，杏眼微阖。
突然，她擦擦镜子，镜子很干净。
低头，心脏正中，一颗米粒大的红痣在雪白滑腻的皮肤上显出来。
什么时候长的？
……8点，公司。
“一一姐，早！”
“一一姐，今天气色真好！”
公司同事纷纷招呼李一一。
“一一宝贝，早啊，咖啡？”
助理乔淼淼推开办公室门。
好的，谢谢。”
李一一坐下，厚厚一摞文件正等着她。
咖啡香气弥漫。
“二哥！
你可回来了——”一个声音推门进来。
李一一正在往一份文件上签字。
“二哥，你不够哥们儿，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后，我费了多大劲儿善后……”声音主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肤色白皙，带着点儿娇气和埋怨，一***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里。
“你这一连三天不见人影，手机也打不通，这么多活儿全甩给人家——”他探身凑上来撒娇，“二哥，你得给我补偿！”
“嗯？！
你说啥？”
李一一签完文件，放下笔。
“补偿，精神损失和经济损失，不用太多，项目奖金翻倍就行!”男子眯起一双桃花笑眼，嘴角上翘。
李一一看着林维山，项目一组组长，她从实习期一路带出来的小跟班——业务上的搭档、伙伴，生活中的朋友、弟弟，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你笑啥？
这么大的项目都给你谈下来了，咱们部门今年的奖金绝对少不了，你就……”林维山急了，哼哼挣扎。
“行行，知道了，这个项目你功劳最大——”李一一揶揄。
“那个，当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不是，那不是您老先撤了嘛……”林维山词穷。
“放心吧，这次辛苦你，奖金翻倍没问题!”李一一一锤定音，她用自己的奖金给他补上就好。
“真哒？！
太好了！
二哥，好二哥，你是我亲二哥！”
林维山立马蹦起来，凑前做西子捧心状。
“好二哥，你最好了——”他夸张的伸出两只爪子。
“二哥辛苦了，奴家给二哥捶捶肩……”啪！
李一一拍开他，“把这些文件拿回去！”
“好嘞！
立即执行！”
林维山喜孜孜抱着文件摞冲出去。
……晚上10点，李一一来到素面馆。
“哎呀，大妹子！
你来啦！
身体怎么样了？
好点没？”
镜片上又是一层雾气，老板娘的问候和暖和的空气一起涌过来。
“呃——”镜片雾气还没散，手里的果篮被接过，老板娘搀着她到座位上坐下。
李一一扶扶眼镜，“谢谢您，我己经好了，都好了！”
她掏出手机，“那个，住院费用啥的，我转给您。”
“不急，大妹子，这么晚了，吃饭了没？”
还没等李一一回答，她转头冲厨房喊:“老方，老方——下碗素面，大碗！
多舀点汤！”
“哦，那个……”这架势！
李一一把嘴闭上了。
大碗素面很快就端上来，汤清面细，点缀着细嫩的葱花和白花花的芝麻粒儿。
店老板双手在围裙上擦擦，冲李一一憨笑笑，转身往后厨去。
这边，李一一己经和老板娘加上微信，把相关费用转过去，并额外多转了5000块钱。
虽然救命之恩远不是5000块钱就能抵的，但太多了，恐怕这淳朴的两夫妻不会接受。
有些事不是用钱就能买断的，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有联系方式，有的是机会报答他们。
“哎呀，大妹子！”
老板娘发现金额不对，“你咋多给了恁些！”
她着急的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点，“大妹子，俺给你退回去！”
“孙大姐，你听我说——”李一一抓住她，阻止她操作手机，“没多少钱，救命之恩也不是这点钱能抵的，你们一定要收下……”说着，她红了眼圈。
漂亮姑娘白生生小脸杏眼含泪，要掉不掉，老板娘的心顿时像被猫抓了一样，又热又疼。
“哎呀大妹子，别，那啥，俺们收，收，你别哭！”
她停下挣扎，“以后啊，想吃啥就来你大哥这儿，我们给你做，不要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