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了
桃夭的声音宛如寒冬的冷风，透着彻骨的寒意，“令弟用弹弓袭击我的马车，惊扰我的马匹，我的护卫出手制止，何错之有？”
秦依依被桃夭的气势压制，心中一阵慌乱，竟一时无言以对。
她没料到，昔日那个温顺柔弱的桃夭，如今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令人无从反驳。
“小宝还小，不懂事，不过是贪玩而己，你何必如此较真？”
秦依依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勉强为弟弟辩解。
桃夭轻笑，笑声中透出一丝不屑。
她微微侧过头，对着凌一使了个眼色，淡淡地吩咐道：“杀了。”
“啊？
这就要杀人？”
“这也太跋扈了吧！”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品茗楼三楼的雅间内，兵部尚书府的嫡长子齐昭注视着楼下的情形，脸色阴沉如水：“这女人，疯了。”
他紧握着茶杯，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而一旁的洛风则摇着折扇，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有趣。”
“有趣？”
齐昭猛地站起身，愤然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水溅出，洒在桌面。
“还不快去救人？
真要等那疯女人把小孩杀了才满意吗？”
洛风依旧神情自若，扇子在手中轻轻摇动，眼中流露出几分揶揄之色。
“当街动手？
你真觉得你那未过门的妻子会如此鲁莽？”
“谁说她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
齐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讥讽。
“我家早己将庚帖退回，断绝了这门亲事！”
“哦？”
洛风微微挑眉，显出几分意外之色。
楼下，凌一闻言，小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上微微用力，秦小宝顿时感觉呼吸困难，小脸涨得通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桃夭心狠手辣。
“这桃家小姐也太狠毒了吧！
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就是啊，就算那孩子有错，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吧！”
“真是最毒妇人心！”
“桃夭。
你敢！”
秦依依己经吓得花容失色，秦小宝是家中独子，要是因为她而有个三长两短，父亲母亲非活扒了她的皮。
桃夭听着周围的议论，神情自若，眉梢微微上扬，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缓缓地将目光投向秦依依，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语气轻柔却字字如刀：“秦小姐不是说过吗？
小孩子不懂事，杀了人也不必追究。
我这小侍卫才七岁，比令弟还要小几岁。
既然令弟可以无罪，凌一自然也可以。”
秦依依一时语塞，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杀人无罪？”
“令弟用石头袭击我的马，若马受惊失控，会造成什么后果？”
桃夭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马车若翻，我可能会摔死。
马若狂奔，会有多少无辜路人遭殃？”
“这、这不一样！”
秦依依急得首跺脚，望着弟弟涨红的小脸，心中焦急如焚。
围观的人群先是哗然，随后渐渐安静下来。
一位老妇人叹了口气：“这么说来，确实是秦家理亏。”
“是啊，要是马受惊伤了人，谁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我们刚才都在这条街上，要是出了事，我们岂不是也要遭殃？”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秦家这是仗势欺人，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都不当命！”
秦依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的汗珠如雨下。
她看着周围人的神色渐变，心中暗叫不妙。
这桃夭哪还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可怜，分明就是只藏了爪子的小狐狸！
秦依依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又急又气，只得赔笑道：“桃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桃夭轻笑一声，眼波流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秦小姐，你父亲是当朝礼部侍郎，想来你家也是礼法森严之家。
如今令弟无故打我的马，险些酿成大祸，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抚了抚鬓边的珠钗，目光却始终紧锁在秦依依脸上，细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桃夭小姐，今日之事，确实是小宝的错。”
秦依依咬了咬牙，放低姿态，“我愿意代他向你赔礼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桃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答应。
她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方绣帕，轻轻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优雅，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凌一依旧面无表情地掐着秦小宝的脖子，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动静。
只有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他年纪虽小，却极懂察言观色，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在等秦依依拿出实际行动来赔罪。
秦依依见桃夭迟迟不表态，心中越发焦急。
她看了一眼快要翻白眼的秦小宝，一咬牙，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镯子，递到桃夭面前：“桃夭小姐，这只镯子请你笑纳，就当是小宝赔礼道歉的诚意。”
这白玉镯子色泽温润，一看便价值不菲。
桃夭这才施施然地接过镯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秦小姐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次。”
她话音刚落，凌一立刻松开了手。
秦小宝猛地吸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咳嗽不止。
“小宝！
你没事吧？”
秦依依连忙上前扶起他，心疼地检查他的伤势。
桃夭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秦依依，我桃夭再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良善之辈，下次，别再犯到我手里！
“啧啧啧，”洛风摇着折扇，扫了眼楼下的热闹，“这小狐狸当真有趣，三两下就把秦家这对姐弟收拾得服服帖帖。
既教训了人，又没落人话柄，还顺手赚了只上等的白玉镯子，好手段！”
“阴险，狡诈！”
齐昭狠狠瞪了楼下的桃夭一眼。
洛风轻抿一口茶，意味深长道：“可惜啊，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