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救妹妹的命，开始在网上贩卖自己的寿命。屏幕右下角弹出金色窗口时，

我正看着医院发来的29万8欠费单发呆。阳寿盲盒・生日限定版，试用次数×1，

底下两个按钮：确认，拒绝。妹妹的血氧仪数值掉到了83，呼吸机的声音越来越急。

我颤抖着把系统送的30天寿命转给了她，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她突然坐起来拔掉了管子。

哥，我好像不咳了。123 点 59 分，我在城郊的直播间里卖尾货。

屏幕上在线人数死死钉在 112，弹幕稀稀拉拉，半天飘不出一条正经提问。

九块九的毛巾喊了半小时，就三个人下单，还是熟人凑数。

我拿起桌边凉透的矿泉水灌了一口，正准备清库存收尾，屏幕右下角突然蹦出个金色窗口。

阳寿盲盒・生日限定版，试用次数 ×1，底下两个按钮：确认，拒绝。我想都没想，

手指已经挪向 拒绝这破平台天天搞花活，不是砍一刀就是抽虚奖，谁信谁傻。

可指尖还没碰到屏幕，手机 叮咚 震了一下。是医院的微信，

点开就看见江暖的病危通知单，还有张欠费截图，红色数字刺眼得很：29 万 8。

我心一下子揪紧，转头往镜头外看。江暖躺在临时搭的折叠床上，裹着厚被子还在咳，

身子弓得像只虾米，连呼吸都带着喘。我赶紧摸过她手腕上的血氧仪，数值跳了几下，

停在 83。这数儿再降下去，人就没了。我盯着手机里的欠费单，

又看了看屏幕上的金色窗口，脑子里像有台风扇在狂转。30 天寿命换妹妹活下来，值吗？

废话，当然值。我手指开始抖，点进窗口，把系统送的 30 天寿命填进转账框，

收件人那栏敲下 江暖 两个字。确认键按下去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一看，江暖居然坐起来了，正伸手拔呼吸机的管子。哥，我好像不咳了。

她声音还有点哑，却透着劲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哎？我脸不白了？

她摸出手机***，镜头里的姑娘脸色红润，哪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炸了。***！刚才那姑娘不是快不行了吗？寿命盲盒是真的？

不是剧本？野哥快说说，这盲盒咋弄的！我也想试试！弹幕刷得比我卖爆单时还快，

没几分钟，微博热搜直接冲上来# 寿命真到账 #，后面跟着个爆字。我盯着屏幕，

脑子还是懵的，仓库的门突然被踹开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闯进来，手里攥着份文件夹，

脸上笑开了花：江野是吧？我是平台运营总监，这是 S 级合约，你看看。

我接过合约，扫了几眼：官方给推流，给选品，利润三七分。条件就一个：把 寿命盲盒

做成常驻栏目。我抬头看了看江暖，她正对着手机傻笑，眼睛亮得有光。

再想想那 29 万 8 的欠费单，还有妹妹以后要吃的药。我咬了咬牙，

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的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赚够医药费，

让江暖好好活下去，至于我自己，绝对不能先死。2签完合约的第二天，我就重启了直播，

标题直接改成寿命商城首秀，福利送不停。开播前我跟江暖说，等这次赚了钱，

就带她去最好的医院做全面检查。她抱着我的胳膊笑，说不用太破费，能跟我一起就好。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憋着股劲，觉得好日子要来了。可直播一打开，我就傻了眼。

在线人数半天就卡在 2000，弹幕里全是观望的。真能换寿命？别是新骗局吧

野哥这是恰烂钱了？我拿着样品讲了半小时，连个刷小礼物的都没有。

手心的汗把麦克风都攥湿了，正着急的时候，运营经理突然闯进镜头后面。

他扒拉过我的后台，指着屏幕上的数字说：江野，你不懂规矩。我看着他调出的规则页，

眼睛一下子直了。1 年寿命 = 10 万 RMB，送的礼物越多，抽奖权重越高。

说白了，想让别人花钱，我得先自己下血本。

运营经理拍了拍我的肩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得让观众看见实实在在的好处。

我盯着屏幕左上角的初始寿命 ，73y127d03h，那串数字像根刺扎在我眼里。

咬了咬牙，我点进寿命捐赠栏，直接填了 10 年。确认的瞬间，

屏幕上的倒计时 唰 地变成 63y127d03h，金色的数字闪得我眼睛疼。

刚操作完，弹幕突然炸了。我靠！野哥是真狠！直接砍 10 年！这要是真的，

我冲了！刚充了 200，抽抽看！在线人数跟坐火箭似的往上飙，

没十分钟就破了 20 万，礼物特效把整个屏幕都盖住了，连我人在哪都看不见。

后台的订单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握着麦克风的手都在抖，第一次觉得这钱来得这么快。

没过多久，一条私信弹了进来，是个学生粉发的短视频。

视频里他举着刚抽到的最新款 iPhone，哭着说：野哥！我用 7 天寿命换到的！

你真是我再生父母！这条视频没半天就冲上了热榜，流量跟滚雪球似的，

连带着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破了百万。更夸张的是 Leo，

那个排富豪榜第一的跨国 CEO，直接甩了个 2000 万的超级火箭，

一下子抽走了 50 年寿命。我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飙到 123y，

后台提示分成到账 500 万，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可高兴劲儿还没过去，

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后台有个捐赠寿命的栏目，本该是观众捐给我的寿命，

却被打上了可提现额度的标签，旁边还有行灰色小字 由平台代为二次分配。

我赶紧找运营经理问清楚，他却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别管细节，

数你的钱就行。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我心里第一次冒起寒意。这 500 万看着多，

可平台到底在背后搞什么鬼？那些二次分配的寿命，又去了哪？我盯着后台的数字，

脑子里全是问号，可再看看镜头外乖乖坐着的江暖，又把话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

现在能赚钱给妹妹治病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心里犯嘀咕，这直播，也得继续下去。

3流量爆了没三天，麻烦就找上门了。那天我刚调试好镜头，准备开播卖新上的小家电，

手机突然震个不停。点开微博一看，热搜词条后面跟着个红色的爆

# 寿命直播是在吃人血馒头吗 #。发博的是个有几百万粉的公益大 V，

标题直接怼得人喘不过气：《人血馒头也能带货？用寿命换钱，良心不会痛吗》，

还特意 @了网信办。评论区直接炸了锅，一半人骂我想钱想疯了，

一半人吵着要平台给说法。我赶紧给运营经理发消息，没等他回复，

平台的官方声明先出来了。内容看得我心凉半截：寿命盲盒相关活动为主播江野个人行为，

平台仅提供技术服务，不承担任何责任。好家伙，这锅甩得比我卖货还快。果不其然，

当天下午我就被约谈了。会议室里，平台的人坐在对面，脸色比锅底还黑。江野，

现在舆论这么大，你得担点责任。没等我说话，一份补充条款就推到了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 抽成从三七分改成五五，还加了条：所有捐赠寿命由平台统一分配。

我想问这统一分配是分到哪，可看着对方冷着脸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签吧，不签的话，江暖后续的治疗费就没着落了。笔杆划过纸页的时候，我没看见，

条款最下面一行小字写着合作方：康养控股集团。更糟的还在后面。

江暖身体好得差不多，出院那天非要来直播间答谢。她穿着我给她买的新裙子，

对着镜头笑得腼腆：谢谢大家帮我哥，也谢谢我哥话还没说完，

弹幕就跟泼脏水似的涌了上来。别装了！吸血鬼妹妹！用你哥的命换自己活，好意思吗？

俩白眼狼！赚这种缺德钱，早晚遭报应！滚出直播圈！别污染平台！

那些字像针一样扎在我眼睛里，我赶紧伸手挡江暖的视线，可她已经看见了。

她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就往外面跑。我追出去想安慰她，

可她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只留给我一个通红的背影。回到直播间，看着满屏的恶评，

还有平台刚才发来的继续开播，不然扣违约金的消息，我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我抓起桌上的水杯，朝着第一个镜头砸过去。哐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机位倒在地上，镜头镜片裂开的纹路，像我此刻崩掉的神经。

手被碎片划破了，血滴在键盘上。我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满屏的骂声。

当初开直播是为了给江暖治病，可现在呢？4砸了直播间的第二天，我没敢开播，

躲在出租屋里对着天花板发呆。江暖怕我难受，煮了碗面端进来，没多说话，

只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我心里更堵得慌 ，我不能就这么垮了，

可也实在想不出破局的法子。下午三点，手机突然收到条陌生消息，

只有一句话：想知道寿命去哪了？今晚八点，城郊 24 小时便利店见。

我盯着屏幕犯嘀咕，这不会是平台的圈套吧？可转念一想，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晚上七点五十，我揣着手机出了门，心里打定主意，要是不对劲就立马跑。便利店没几个人，

我刚拿起一瓶冰可乐，就听见有人轻轻喊了声江野。转头一看，

角落里坐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姑娘，头发遮住半张脸，怀里抱着个厚厚的文件夹，

手指紧张地绞着卫衣绳子。你是我刚开口，她就把文件夹推了过来，

声音又轻又快：我叫阿玖，一直看你直播，录屏逐帧扒过代码。我翻开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