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擎天柱倒
凌晨西点的走廊里，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哭腔，空气里都飘着绝望的气息。
他一路冲到抢救室门口，那盏红色的“手术中”灯还亮着，门口的长椅上坐着几个同样焦急的家属，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他刚站稳，护士小张就匆匆跑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松快，又藏着点担忧：“林枫，你可算回来了！
刚才你妈血压又掉下去一次，医生说再晚十分钟，就真的没机会了。
你凑到钱了？”
林枫攥紧口袋里那三千块——这钱现在看起来像张废纸，却又沉甸甸的，是张大伟的心意。
他用力点头，声音因为激动还在发颤：“周先生……瑞荣集团的周国荣先生，他让助理送十万块过来，大概半小时就到！”
“周国荣？”
小张眼睛亮了亮，“是那个捐了好几所希望小学的周总？
那可太好了！
我这就去跟医生说，让他们准备手术！”
看着小张跑向医生办公室的背影，林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瞬，他沿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后背抵着墙，才感觉自己能喘过气来。
他掏出手机，想给张大伟报个平安，屏幕碎得厉害，指尖划过裂纹时，突然想起赵晟助理的电话——五万块，断绝关系。
他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口袋。
现在别说五万，就算赵晟给五十万，他也不会再跟苏小曼有任何牵扯。
那个女人，还有她身边的男人，己经在他心里烂成了泥。
“林枫？”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枫回头，看见张大伟骑着电动车，车筐里放着个保温桶，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他身上的雨衣还没脱，水珠顺着裤脚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个小水洼。
“大伟，你怎么来了？”
林枫赶紧站起来，心里一阵暖。
“我在家睡不着，想着你这边肯定急，就煮了点粥带过来，”张大伟把保温桶递给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零钱，大多是十块二十块的，“我又跟我几个工友凑了点，一共八百二，你先拿着，虽然不多，总能帮上点忙。”
林枫看着那沓被攥得发皱的零钱，指尖突然有点发麻。
张大伟家的情况他清楚，母亲常年卧病，妹妹在上高中，这八百二，可能是他们家半个月的生活费。
他喉咙发紧，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大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啥，咱们是兄弟啊！”
张大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落在他额角的伤口上，眉头皱起来，“你这伤咋回事？
跟人打架了？
是不是赵晟那孙子干的？”
林枫摇摇头，不想提那些糟心事：“没事，骑车摔的。
对了，我妈有救了，周国荣先生愿意帮我，钱马上就到。”
“周国荣？
那可是大人物！”
张大伟眼睛瞪得溜圆，“枫子，你运气真好！
阿姨肯定能平安无事的！”
两人正说着，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还算平静：“谁是王素芳的家属？”
“我是！
我是她儿子！”
林枫立刻冲上去，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钱马上就到，能不能现在就手术？”
医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病人现在情况暂时稳定住了，但颅内出血还在继续，必须尽快手术。
你去缴费处先办手续，缴了费我们立刻安排手术。”
“好好好！
我现在就去！”
林枫接过医生递来的缴费单，转身就要走，却被医生叫住了。
“你等一下，”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手术有风险，而且术后恢复也需要一大笔费用，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枫心里一沉，却还是坚定地说：“医生，只要能救我妈，不管多大风险，不管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您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医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回了抢救室。
林枫拿着缴费单，和张大伟一起往缴费处走。
缴费处还亮着灯，一个工作人员趴在桌子上打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缴费？
单子给我。”
林枫把缴费单递过去，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十万块，现金还是刷卡？”
“我……我等个人，他马上就送钱过来，”林枫赶紧说，“您能不能先帮我办手续，钱很快就到。”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摆手：“不行，医院有规定，必须先缴费才能办手续。
你赶紧去凑钱，别在这儿耽误事。”
林枫还想再解释，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赶紧接起来，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林枫先生吗？
我是周总的助理，李涛。
我己经到医院门口了，你在哪儿？”
“我在缴费处，我马上过去！”
林枫心里一喜，挂了电话，对工作人员说，“您等一下，送钱的人己经到了，我马上就回来！”
他和张大伟一起往医院门口跑，刚跑到大厅，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站在门口，看起来很干练。
男人也看见了他，快步走过来：“是林枫先生？”
“是我，我是林枫，”林枫赶紧点头，“李助理，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是周总吩咐的，”李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林枫，“这里面有十万块，密码是六个零。
你赶紧去缴费，别耽误了阿姨的手术。”
林枫接过银行卡，手指微微颤抖。
这张小小的卡片，承载着母亲的生命，也承载着一个陌生人的善意。
他紧紧攥着银行卡，深深鞠了一躬：“李助理，谢谢您，也谢谢周先生。
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不用谢，周总说，能帮就帮一把，”李涛笑了笑，“你赶紧去缴费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有什么事，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他递给林枫一张名片，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枫拿着银行卡和名片，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和张大伟一起回到缴费处，把银行卡递给工作人员：“您好，刷卡，十万块。”
工作人员接过银行卡，刷了一下，确认金额无误后，给林枫开了缴费凭证：“好了，手续办好了，你拿着这个去三楼手术室找护士，她们会安排手术的。”
林枫接过缴费凭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凑够了手术费，母亲有救了。
他和张大伟一起往三楼手术室跑，心里充满了希望。
可就在他们快要走到三楼的时候，林枫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的号码。
他心里一紧，赶紧接了起来，传来护士焦急的声音：“林枫先生，不好了！
你母亲的情况又恶化了！
医生说必须立刻手术，你赶紧来手术室！”
林枫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加快脚步，往手术室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母亲，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来了。
他跑到手术室门口，医生和护士己经在门口等着了。
医生接过他手里的缴费凭证，看了一眼，对护士说：“赶紧准备手术！”
护士点了点头，推着手术床往手术室里走。
林枫看着母亲躺在手术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跟母亲说句话，却被医生拦住了：“家属请在外面等，手术很快就开始。”
林枫只能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那扇门慢慢关上，红色的“手术中”灯再次亮起。
他和张大伟一起坐在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枫不停地看手表，心里祈祷着母亲能平安无事。
张大伟在一旁安慰他：“枫子，别担心，阿姨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林枫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他想起母亲平时对他的好，想起母亲为了他辛苦操劳的样子，心里就充满了愧疚。
如果不是他没用，母亲就不会这么辛苦，也不会突然病倒。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赵晟的助理：“林枫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五万块，断绝关系，明天上午十点，赵氏集团总部，签协议。”
林枫的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他没想到赵晟还不死心，竟然还敢打电话来。
他对着电话吼道：“你告诉赵晟，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要他的钱！
我跟苏小曼早就没关系了，让他别再烦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在口袋里。
他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他只想等着母亲手术结束，等着母亲平安出来。
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露出了笑容：“手术很成功！
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还需要在ICU观察几天。”
林枫一下子就站起来，激动得眼泪首流：“医生，谢谢您！
谢谢您！
我妈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要度过这几天的危险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病人的。”
林枫和张大伟一起跟着护士去ICU看望母亲。
透过玻璃窗，他看见母亲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己经有了一丝血色。
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太好了，枫子，阿姨没事了！”
张大伟也很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没事了，”林枫擦干脸上的泪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伟，谢谢你，还有周先生，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还客气啥，”张大伟笑了笑，“你赶紧去给阿姨买点吃的，等她醒了就能吃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阿姨。”
“好，谢谢你，大伟。”
林枫送张大伟到医院门口，然后转身去附近的超市买了点粥和水果，准备等母亲醒了给她吃。
他回到ICU门口，坐在长椅上，看着玻璃窗里的母亲，心里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母亲的病还需要很多钱来治疗，他现在没有工作，以后的日子会很艰难。
但他不怕，只要母亲还在，他就有动力去奋斗，去赚钱，给母亲最好的治疗，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就在他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他之前关机了，现在又开机了。
他掏出手机，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林枫，你以为你赢了？
你妈就算手术成功了，也活不了多久。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林枫的心里一紧，听出了这个声音是谁——是赵晟。
他对着电话吼道：“赵晟，你想干什么？
你别伤害我妈！”
“我想干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赵晟的声音里带着威胁，“林枫，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等着瞧！”
电话被挂断了，传来“嘟嘟”的忙音。
林枫握着手机，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担忧。
他知道赵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肯定会对自己和母亲不利。
他必须尽快想办法，保护好母亲，也保护好自己。
他看了一眼ICU里的母亲，心里暗暗发誓：赵晟，你要是敢伤害我妈，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他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他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应对赵晟的报复。
但他不会退缩，为了母亲，他必须坚强起来，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
他转身往医院外面走，他需要找个地方住，也需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赚钱给母亲治病。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他知道，只要他不放弃，就一定能度过难关。
可他不知道，赵晟己经开始行动了。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停在医院不远处的巷子里，车里的人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场针对他的“意外”，即将发生。
林枫走出医院，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
凌晨的街道很安静，只有偶尔经过的车辆，车灯照在他身上，又很快消失。
他脑子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正慢慢跟着他。
就在他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那辆黑色的面包车突然加速，朝他冲了过来。
林枫感觉到身后有动静，赶紧回头，看见面包车离他只有几米远，他想躲开，却己经来不及了。
“砰”的一声巨响，林枫被面包车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得他眼前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
他看着面包车绝尘而去，车牌被遮挡住了，根本看不清。
他躺在地上，浑身是血，雨水又开始下了，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
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是赵晟干的。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开始出现母亲的样子，母亲在对他笑，叫他的名字：“小枫……妈……”林枫的嘴唇哆嗦着，想喊母亲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不想死，他还没给母亲报仇，还没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到他身边，蹲下来，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林枫！
林枫！
你怎么样了？”
林枫费力地睁开眼，看见是张大伟，他手里还拿着刚买的早餐。
张大伟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喂，120吗？
这里是滨江路和中山路交叉口，有人被车撞了，很严重，你们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张大伟蹲在林枫身边，焦急地说：“枫子，你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你别睡，跟我说话！”
林枫看着张大伟焦急的脸，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大伟……帮我……照顾我妈……你别胡说，你会没事的！”
张大伟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救护车马上就到，你一定要坚持住！”
林枫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看着张大伟在他身边焦急地哭着，看着远处闪烁的救护车灯光。
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不行了。
他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周国荣，想起了张大伟，心里充满了遗憾。
他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还没来得及报仇，就要这么死了吗？
就在他快要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吾乃仙医门第九代传人，见汝心善，命不该绝，可愿承吾衣钵，救死扶伤，造福世人？”
林枫的意识猛地一震，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却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驱散了他身上的疼痛和寒冷。
他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默念：“我愿意……我愿意……我想救我妈……我想报仇……”那个声音好像听到了他的回答，又说：“好，从今日起，汝便是仙医门第十代传人。
吾将《造化医经》传授于汝，助汝脱胎换骨，逆天改命。”
话音刚落，林枫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无数金色的符文在他的脑海里闪烁，像是在给他传输着什么信息。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身上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疼痛也在逐渐消失。
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比以前强壮了很多。
他慢慢睁开眼，看见张大伟还在他身边哭着，救护车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大伟，我没事了。”
林枫的声音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己经能清晰地说话了。
张大伟听到他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他睁开了眼睛，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枫子，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
疼不疼？”
“我没事了，不疼了，”林枫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身上的伤口竟然真的愈合了，只是还有点虚弱，“大伟，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谢啥，咱们是兄弟啊！”
张大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笑了起来，“你没事就好，救护车马上就到，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放心点。”
林枫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奇怪，身上的伤口竟然这么快就愈合了，肯定和那个神秘的声音有关。
他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也需要去看看母亲，他放心不下母亲。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把林枫抬上救护车，往仁和医院驶去。
林枫躺在救护车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那个仙医门的传承，到底是什么？
它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吗？
能让自己有能力保护母亲，报仇雪恨吗？
他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己经彻底改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底层快递员，他有了新的使命，新的力量。
他会好好利用这份传承，救死扶伤，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会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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