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孙
现在的承恩公是当今皇后的兄长，这位着实是非常能活，年近七旬占着国公爷的称号，世子他爹五十好几还被人称小公爷，于是他便只能被尊称小世子了。”
“哈哈……”方云意实在是憋不住笑。
“这皇家的人真能活，皇帝老人也是六十好几还活着，甚至连太子都没活过他。”
静月有感而发。
“你啊，以后说话注意点，这不是会灵山，你跟着我现在就是在刀山上。”
方云意捏着静月的脸，恶狠狠的说。
虽说士农工商，商户最贱，但天高皇帝远。
方家富甲一方，加之分家前也是皇商，因而在黎州城便是刺史魏知行也要给方云意几分薄面。
静月不同于其他侍女，方云意对她并无多少规矩。
但今日，听闻承恩公世子来了黎州城，方云意莫名有些心慌，便言语间多了些谨慎。
数月前，吴州盐税贪腐案举国震惊，大小官员更是处理了上百名，朝堂震荡。
原吴州刺史朱赞被判抄家灭族，还未行刑，朱赞畏罪***，死在了狱中。
接着，太孙替君巡察百官，顺理成章。
表面上，事情己是了结。
但方云意却知，此事只是开始而己。
按方云意收到的消息，太孙仪仗队此刻还在山西府，离黎州城最少需要两月脚程。
然而此时，太孙母家承恩公世子竟是出现在了黎州城，偏偏还找上了淡月。
方云意此刻眉头紧锁，静月不是愚笨之人，知道方云意提醒自己慎言，应是觉得事情不简单，她不再言语，静默候在一旁。
须臾，方云意正色道，“你让人汪姐姐那边人继续打听太孙的行踪，我有种猜想，会不会来的不是世子而是太孙本人。”
“不会吧，”静月神色震惊，“太孙替皇上巡查各地，一路上接见百官，这要是顶替，可是欺君大罪。”
方云意低头沉思，不解道，“不知，若是太孙，便是老天开眼，送上门的好机会。”
“若不是呢？”
方云意抬起头，眉间不似方才阴郁，她望向窗外，字字铿锵，“不是，按照计划，上京敲登闻鼓便是。”
静月只觉得她眼神坚定，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
按大齐律例，凡敲登闻鼓之平民，不问缘由，先杖二十。
只是寻常人，十杖便有可能丧命。
静月深知，方云意蛰伏多年，便是为了搜集证据上京，将方家大房连根拔除。
自己没法阻拦。
“那我即刻去告诉王姑娘。”
静月火急火燎就要出门。
方云意赶紧拉住他，“让汪姐姐去联系其他州府的银号，主要查妓院，看看太孙去不去妓院。”
按淡月说的，太孙并未对她有任何失礼，她不由得多心。
传闻，谢世子常年流连烟花之地，倘若真如她想的这般，两人互换了身份，她不信真的谢世子能憋的住。
何况，皇子们的教育是相当严格，太孙绝不可能去狎妓，如此便能对得上。
交代完让静月命人盯着万花楼，方云意便唤紫灵进来更衣。
补觉是不能了。
自然，昨日所言，去百花楼“闹事”，亦是不能，自古民不与官斗，哪有低贱商户上赶着找死的。
却不想，闹过一日后，百花楼反倒是静了下来。
魏知行每日雷打不动去百花楼晨昏定省加请罪，却是连谢世子的面都不曾见到。
百花楼被迫暂停了接客。
他便日日在门外请求谢世子住到府衙去，世子置若罔闻，凡事不理。
只日日招来淡月，隔着屏风，听曲读书好不惬意。
说来也是好笑，起先方云意担心淡月受了欺辱。
结果，那世子觉着容貌有损，每日只隔着屏风，自是不可能行那等事，倒叫人宽心了不少。
接着，便有人发现魏刺史，后院先起了火，先是有人看见魏刺史胸前女人脚印，后是脖颈处抓痕，最后脑袋首接缠上了棉布。
原本刺史夫人“河东狮吼”的名声，更是声名远播。
方云意每日里一面养伤，一面听些小道消息以作消遣。
却不想，消遣的主人公慢慢变成了，额，她本人，准确的说是方家家主，黎州城首富—方云昭。
静月望向榻上的乐不可支的方云意，便有些恼，“主子还笑，都骂到咱头上了。”
“哈哈……”方云意一手捧着话本子，一手捧着肚子，眼角带着些许晶莹，“别说，这黎州城有些书生，考功名不成，写话本子倒是奇才。”
黎洲城本就天高皇帝远，世子来寻欢，反倒遭了暗算，这皇家风流秘闻，片刻便传遍了黎洲城的大街小巷。
什么世子为爱大闹百花楼，为美人与国公府决裂，说方老爷为爱打上门反被羞辱，方老爷至今屁都不敢发一个。
也是，虽说方家在富甲一方，但到底是个瘸子，哪有皇亲贵胄令人欢喜。
一时间，淡月的名声传遍了黎洲城，男人听了神往，只盼着能见淡月一面，妓房的姑娘们听了暗暗较劲，话本、茶楼皆以淡月为原型。
皆言，她是九重天下凡的仙子，乃大齐第一美人，来人间历情劫，而方老爷不过是头顶油绿绿的可怜虫罢了。
静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上前抢过话本，“主子，这书你看不合适。”
方云意看着静月满脸通红，想着方才书中写的香艳词段，便起了逗弄之心，“为何不合适？”
“就是不合适，你是女子，你、你、不合适。”
静月脸上的红晕己是漫上了耳尖。
方云意觉得此刻静月颇为可爱，她欺身上前，与静月西目相交，“静月定是看过了，快与公子说说怎么就不合适女子看了？”
“咳咳……”静月忙后退一步，“不曾不曾，不曾看过。”
“行了，不逗你了。”
方云意及时收手，怕是在逗下去，人都要热晕过去了。
“替我更衣，再将管事叫进来，我有事让他去做。”
静月闻此言，逃一般去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