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是江河的江,澈是清澈的澈。
那是一次偶然的相遇。
当时,我和他在酒吧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了一起,不过好在他没有拉着我纠缠什么,我也没时间瞧他,只是摇了摇手示意不是故意的,然后就冲向女厕所了。
在卫生间吐过后,我感觉舒服了些,出了卫生间后,我奔着走廊窗口走过去,寻思着抽根烟醒醒神。
刚把烟点着,只抽了一口,后面突然多出一只手,没等我反应过来,烟就从我的手里不见了。
“女孩子,没事学男生抽什么烟啊?”
不等我扭过头去,夺烟的人便发声了。
等我转过身去时,烟己经很娴熟地被他叼在自己嘴里了。
我刚想张口回怼,看到他的那一刻后,又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嘴。
我告诉他那是我抽过的,他倒是一脸不在乎。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他吞烟吐雾之际,带着不确定的笑容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答非所问,让我深刻体会到了心跳漏停一拍的感觉。
“天桥上,孤独患者。”
我强装淡定地回应着他。
我打死都想不到他对我还有印象。
“哦,想起来了,背着画板抽着烟的女艺术家。”
说话之余,一阵烟雾毫不客气地吐在了我的脸上,惹得我一阵轻咳。
大概距离这一次见面是一个月前,时间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天桥上,不想回家的我背着画板抽着烟,站在对面听弹唱小哥弹吉他。
他就站在我对面,紧贴着弹唱小哥的旁边,他也抽着烟,身着黑色卫衣,半倚在栏杆,毫无表情地抽着烟,眼神中的落寞清晰可见,好似这个世界的繁华与热闹都与他无关一般。
他娴熟弹落烟灰的动作里满是孤独,明显不好接触,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但又莫名觉得那一刻的他是一道难见的风景,我忍不住卸下了画板,拿起随身携带的铅笔,在纸上勾勒出了他的轮廓。
兴许对于每一个美术生来说,看到自认为好看的一切,都想把它刻在纸上。
不过,好巧不巧,没等我画上五官,他就己经消失不见了,画纸上只留下了一个消瘦的身形。
我左右来回打量一番后,也没见他身影,于是不甘心地放弃了。
随着弹唱小哥换了下一首《十年》,我也默默将那张未完成的画收了起来。
好歹也算是出现过的风景,哪怕没有完成,也得保存妥当。
大概每个女孩子的青春里,都遇到过那么一个一眼就能让自己沦陷的男孩子。
虽不愿承认,但他也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得以让我在这一个月里,都期盼着能再遇到他。
脑子里憧憬过无数个再遇到他的场景,但唯独真正再遇到的那次,是我始料未及、从未想到过的。
所以当他不确定地问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时,我紧张得不得了。
从未想过,平平无奇的我也能在某一刻入他的眼。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注意到他之前,他就己经打量过我了,不过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只是有那么一刻觉得我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他说他见过很多女孩子抽烟,唯独从我身上看出了与他之间的共通点。
多年后,我才知道,他口中的共通点不是别的,是遮掩不住的孤独与被遗忘的悲哀。
“我叫江澈,江河的江,清澈的澈。
再遇见就是天注定,交个朋友?”
说完,他掐灭了烟,带着一脸邪魅的坏笑猛地凑近了我,瞬间两人的距离近到足以能听对方的呼吸声,这让原本就感觉小鹿乱撞的我更加忐忑了。
昏暗的灯光,暧昧的空气,就这么一个居高临下的动作,使我的脸更加红了。
如若换作其他人,恐怕不是当流氓就是醉酒者,我会踢裆然后逃掉。
但对于他,我做不到。
“怎么?
你一贯用这种方法泡妞吗?”
临近沦陷,好在窗边一阵及时而来的凉风让我清醒了些,我也以同样的笑回应着他。
这番我认为没毛病的话,成功逗笑了对面的人。
他一脸嫌弃地拉开了距离,“泡妞也得泡身材好的,论***论胸你有哪个?”
话一出,立刻就引来了我的万分不满。
好歹说我***后面也是有不少人追的,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没胸没***的柴火妞了?
真是欠揍的玩意,竟敢这么说我!
不过低头看看,他说的似乎也是实话,毕竟论胸论***我确实不是什么极品,一个脸上都没有多少肉的营养不良者,哪里会有多余的肉贡献给这些关键部位。
但即使是事实,看透不说透,我也不允许他这么首接地说我。
“你!
你……”我刚想指着鼻子回怼,这家伙便脑路奇特地话锋突转了。
“你什么你,手机给我。”
面对他的毫不讲理,我竟神经质般地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转眼功夫,手机就又被他抢了过去。
遇到喜欢的男生就变成没骨气的女人,说的大概就是那一刻的我吧。
唯命是从,他说一我肯定不会转向二。
几秒钟后,他口袋里振动声传来,随之他挂掉了电话,将手机重新递到我的手里。
“保持联系。”
他摇着手,挑着眉,像极了街头的痞子。
等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后,我盯着手机上刚刚拨通过的那串陌生的数字看了很久。
有些激动吧,毕竟他曾是让我一眼沦陷过的人啊。
不是 QQ 也不是微信,仅此一个电话号码而己。
那时候我还在不满出来玩哪有留电话号的,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电话号,除了兄弟外,只给过我一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