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操蛋的人生
谁是施暴者，谁是被施暴者，一目了然。
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是王山先动的手。
但治安官们可不管究竟是谁先动手，也不管你有没有老实蹲在地上。
只要路过身旁，就是一记杀威棒打下去。
算是给这些地痞流氓长点记性。
这间宿舍里可没有什么好玩意。
全部都是在街头巷尾、打架斗殴的小混混。
要么就是手脚不干净的小毛贼。
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也与良民二字沾不上边。
眼看着棍子落下，曹弈下意识嘬牙花。
但真当棍子落到自己身上时，曹弈才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痛。
这个治安官手下留情了？
你发现角色张扬。
曹弈向上瞟了一眼，看清楚张扬的脸。
一幕幕“记忆”在脑海中翻涌着。
有自己跟张扬一起喝酒的画面。
还有自己给张扬送钱的画面。
哦……原来是这么一层关系。
张扬是曹弈房东刘桂芬的女婿。
通过刘桂芬，曹弈在不经意间结识了张扬。
自那以后，曹弈每干一票大的，就会孝敬给张扬一部分。
至于“一票大的”是指什么……作为混迹在下洼区的小混混，曹弈的所有经济来源全靠偷。
这一次入狱，罪名也正是因为盗窃。
“都给我老实点！”
张扬连打带骂的在牢房中巡视一圈。
“滚过去，洗干净。”
张扬先指了指王山，又指了指曹弈。
其实挂彩的只有王山一人。
曹弈手上的血全是王山的。
当然，曹弈也吃不了不少黑手。
好在都不是什么关键部位，无伤大雅。
治安官在场，无论是谁也不敢再呲牙。
在张扬的注视下，曹弈与十一名狱友排排躺好。
王山肯定是不能再挨着曹弈睡觉了。
作为战败一方，他自然滚到了靠近蹲便那边。
曹弈则维持在原位置不动。
“今晚上我再听见你们屋里传出一点动静，所有人一起给我加刑期！”
几名治安官骂骂咧咧的退出牢房。
随着大门“哐当”一声响，牢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作为一名经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且自大夏联邦高等学府毕业的五星好市民。
曹弈当然不会是一个盲目冲动的、只知道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
但问题是，曹弈的“记忆”告诉曹弈，《神降之地》的社会远没有天蓝星文明。
这是一个科技水平、生活水平约等于天蓝星一百年前的时代。
下洼区是濯红市下属最大的行政区，也是濯红市最大的贫民窟。
在这里，聚集着数以百万计的社会底层人员。
绝大多数人只能重复着机械的、沉重的体力工作，赚取到勉强可以维持活着的薪水。
贫穷、肮脏、暴力、赌博、色情……这些基调才是下洼区的主旋律。
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文明背景下，曹弈很难用文明去解决问题。
像是曹弈这样的小混混，在下洼区中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没有正式工作，既不愿意去码头扛沙包，也不愿意进厂拧螺丝。
更加不愿意在垃圾堆里刨食，做一名拾荒者。
“赚钱”的路数只能是捞偏门。
曹弈虽然没有混出什么大名堂，但最起码有一项“手艺”傍身，那就是偷。
靠着这门手艺，曹弈的月平均“收入”完全不亚于下洼区的中产阶层。
但可惜，曹弈的“赚钱”速度远远赶不上消费速度。
抽烟、喝酒、赌博、***……每一项都是大花销。
曹弈不仅没有攒下来一分钱，甚至还因为赌博欠下了一大笔高利贷。
也就是幸运的被关进治安署里，否则曹弈大概率是要被放贷的“毒蛇帮”给抓去了。
“真特么是操蛋的一生啊……好在身体还算健康，没有染上乱七八糟的脏病。”
这么一想，曹弈觉得自己的监狱开局好像也不算是那么糟糕了。
其他狱友有没有睡意曹弈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亢奋的很，但又不能乱动。
像是曹弈这种小额盗窃，只会处以十日以下的治安拘留、外加罚款。
但是曹弈有些不记得自己到底被拘留多少天了。
如果接下来还要在监狱里待一段时间，那这开局可真是有够操蛋的。
无所事事的曹弈只能研究玩家面板。
相较于传统网游，《神降之地》似乎并没有等级、经验、生命值、魔法值、属性点这些具体数据。
取而代之的，是能级阶段、状态、以及一个曹弈完全看不懂是干嘛用的混乱值。
能级阶段大概率就是《神降之地》中的“等级”。
或许要在拥有职业后才会解锁。
状态则是生命值、体力值、魔法值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实际上，状态一栏显示的并非文字，而是三个清晰图案、以及一个灰色的未解锁图案。
从左到右，依次为代表生命的红色、代表体力的绿色、代表精神的白色。
未解锁图案则不知道具体指向哪种状态。
每个图案皆由十条填充线，以及内部镶嵌的闪电标志构成。
填充线代表表层状态，闪电标记代表核心状态。
而填充线以及闪电标志的虚实程度，则代表着该状态的剩余百分比。
曹弈觉得这应该算是一种完全拟实的“数据”形态了。
虽然玩家面板并没有给出具体设定，但游戏经验丰富的曹弈还是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表层状态是一种及时的身体状态。
比如自己刚刚打了一架，表层生命状态就从100%降低到了93%。
这代表曹弈受了一些皮外伤。
但核心生命状态并没有受到影响，仍旧是100%。
这说明曹弈身体健康，并没有因为一些皮外伤而影响到内在“本质”。
表层体力状态与表层精神状态偏低就更好解释了。
刚打过一架，体力大量消耗。
但同样因为身体并没有异常，所以体力核心状态仍旧饱满。
至于精神状态……刚刚被灌输了大量“记忆”的曹弈，无论是表层还是核心，都怎么良好。
或许需要休息才能补充？
不过曹弈主观上一点也不困……核心状态或许会影响到表层状态的强度、以及恢复能力？
而表层状态的波动也会一定程度的反馈到核心状态上？
就是这个混乱值是什么东西？
不能过高，更不能过低？
也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多久，曹弈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尿意与屎意同时来袭。
***……自己睡着了？
这个游戏不仅需要睡眠，甚至还需要上厕所？
曹弈翻身到地面上，冲着发黄的蹲便就开始喷射起来。
你别说，甚至比现实世界更加通畅！
就是这样一个密不透风的空间，味道可想而知。
曹弈的喷射似乎将狱友们全部唤醒，并且产生了联动喷射效应。
这小味，就别提有多***了。
胖头肿脸的王山坐在床头，一脸阴狠的注视着曹弈。
“呜呜呜……”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这是呼唤囚犯起床的早哨。
曹弈没时间注意王山，忙着与狱友们一同整理床铺。
很快，铁门被打开。
所有犯人排成一队，在治安官的指挥下走出牢房。
曹弈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感觉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下一瞬，曹弈不由得瞪大双眼。
旭日东升，晨曦披挂。
曹弈在地平线的尽头，看见了两轮太阳一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