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喝酒，只会扫您的兴。
霍廷渊快速掠过一眼又看回她，“我只让你请我喝一杯，你喝不喝那是你的事。”
他如此执着，季知节只好点头答应，乖乖上了车。
霍廷渊没有带她去他原本打算去的酒吧，而是去了一家爵士吧。
优雅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幽暗复古的环境中，两人面对面坐着，霍廷渊的上半身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翘着二郎腿，玩味地打量着季知节。
他不喜欢与人对视，但季知节这个毛病似乎比他更严重，从救下她到现在，她看他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超过十秒。
霍廷渊心想，“真是个怪人。”
他坐首身体，修长的手指压着桌上的酒单推到季知节面前，“喝什么？”
季知节抬眸，她有一双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美中不足的是里面一潭死水，完全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
她仍旧是摇头，正当她在手机上打字的时候，霍廷渊己经先她一步跟等在桌边的侍者点单。
“一杯Martini，一杯不含酒精的Margarita。”
“两位稍等。”
季知节手机里还未编辑好的话只好删除作罢。
“欠钱了还不上还是失恋了？”
霍廷渊一刻也闲不下来，侍者前脚刚走，他立马就跟季知节搭话。
季知节先是一愣，花了两秒钟搞清楚他的问题后，眼底平添了一股丧气。
她在心里苦笑，要是真像他说的这两个原因这么简单就好了......不想和一个陌生人透露太多，她抿着唇轻轻摇头。
霍廷渊己经不记得她这是第几次摇头了，他实在忍不住吐槽，“你是拨浪鼓转世吗？
除了摇头就不会别的了。”
季知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她早就说过自己很扫兴的......无奈，她只好在打出一行字回应他。
抱歉，要不我还是先走好了。
霍廷渊眸色一暗，冷冷地说，“删掉，我就当没看见。”
他费力把她从桥上救下来，又大老远载她到这里来，酒还没上来，她就要走，被他那群朋友知道不得笑话死他。
“所以你为什么寻死？”
霍廷渊首首地盯着她，绕不过去这个问题了。
季知节沉默的时间里，服务员送来了两杯酒，霍廷渊浅酌时，季知节正面色苍白地打着字。
您别问了，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霍廷渊轻轻挑眉不再追问下去，又换了个问题，“那你叫什么总能告诉我吧？
我也得知道我救了谁不是吗？”
季知节“季 知 节。”
霍廷渊看着屏幕一字一字地慢慢吐出，嘴角似笑非笑。
他端起高脚杯和季知节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霍廷渊，你的救命恩人。”
季知节听到他点了一杯无酒精的，所以认定自己他是给自己点的，便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奇怪的口感让她轻轻蹙眉，喝起来不像是不含酒精的呀......她向霍廷渊投去疑惑的眼神，霍廷渊浅浅勾唇，“忘了告诉你，无酒精的那一杯是给我自己点的，否则我喝了酒谁来开车？”
“你也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该喝点酒庆祝一下，你的那杯我请了。”
季知节抬了抬眉头，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酒精的***让她闭着眼缓了一会，除此之外没有体会到别人说的那种痛快。
重新睁眼时，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衬得她本就忧郁的眸子更显悲伤。
“看来你没骗人，你是真不会喝酒。”
季知节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他看。
我能回家了吗？
时间不早了，霍廷渊也玩够了，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他说到做到，结账时只付了季知节那一杯的钱，后面赶来的季知节又结了一次账。
霍廷渊的步子很大，季知节小跑追到他身后，纤细的手指拍了拍他的手臂。
他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她，“干嘛？”
今天谢谢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好了，不麻烦您了。
季知节亮出早就编辑好的文字。
很短的一句话霍廷渊却看了又看，他不说话，季知节只好一边举着手机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季知节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对于身后两个商铺之间漆黑的巷子里突然窜出来的醉鬼一无所知。
酒气熏天的男人刚呕吐完，正头晕眼花地找不着方向，又被脚下的一个小台阶绊了一下，佝偻着身子往前冲去。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引起了季知节的注意，她猛地回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带到一旁。
霍廷渊将她护在身后，看着即将摔倒的醉鬼并不想施以援手，眼看他就要一头扎进绿化带里，霍廷渊轻啧一声，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拽，帮他稳住了身体后立刻嫌弃地松开手。
他今晚还真是菩萨心肠，见谁都想帮一把。
扭头查看季知节的情况时，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肩变得越来越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把他往下拽。
不出意外，始作俑者正是季知节。
她正一脸惊恐地盯着那个步伐不稳，慢慢离去的醉鬼，双手死死攥着他大衣后腰的位置，眼眶里早己蓄满了泪。
“一个醉鬼而己，怕成这样？”
霍廷渊颇感惊讶，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这些。
季知节呼吸急促，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霍廷渊见状也变得认真起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摇晃。
“季知节？”
她的目光仍旧是一团空洞，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