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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屿在加班回家的地铁上睡着了,头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梦里是2012年的夏夜——巷口的橘子灯还亮着,奶奶坐在竹椅上剥橘子,

妹妹举着刚折好的纸船,喊他“哥,快回家吃西瓜”。他伸手想抱妹妹,

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身影,惊醒时地铁到站,手机屏幕亮起,弹出一条十年前的旧短信,

发件人是“妹妹”,内容只有五个字:“哥,等你呀。

”第一章:地铁里的旧梦陈屿最近总失眠。三十岁的他,在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

每天加班到凌晨,回家路上要在地铁里晃一个小时。地铁穿梭在地下隧道时,

窗外的黑暗像化不开的墨,他总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发呆——黑眼圈重得像涂了墨,

头发掉得能看见头皮,衬衫领口皱巴巴的,

和十年前那个穿着白T恤、背着书包跑遍整条巷子的少年,判若两人。十年前的夏天,

是陈屿这辈子最难忘的日子。那年他二十岁,刚考上大学,妹妹陈念十二岁,还在读小学。

奶奶身体还硬朗,每天傍晚都会在巷口的老槐树下摆张竹椅,剥橘子给他们吃。

巷子口有家小卖部,老板会把橘子皮收集起来,做成小小的橘子灯,晚上挂在门口,

暖黄的光映着青石板路,连风都带着甜味。可现在,老巷子拆了,奶奶三年前走了,

妹妹……陈屿不敢想。他掏出手机,

翻到相册里唯一一张妹妹的照片——照片里陈念举着橘子灯,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背景是巷口的老槐树。这张照片他存了十年,手机换了三个,从来没删过。

那天加班到凌晨一点,陈屿在地铁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困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他把头靠在玻璃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梦里突然亮了起来——是巷口的橘子灯,

暖黄的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奶奶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一个剥好的橘子,

看到他就笑:“阿屿回来啦?快,念念等你好久了。”陈屿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他冲过去,

想抱奶奶,可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像穿过一团雾气。“奶奶,我好想你。”他哽咽着说。

“傻孩子,哭什么。”奶奶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指了指巷子里,“念念在里面折纸船呢,

你快去陪她,她今天折了好多,说要跟你比赛。”陈屿顺着奶奶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青石板路上,手里拿着彩色的纸,正认真地折着什么。是念念!

他跑过去,蹲在妹妹身边,声音都在抖:“念念,哥回来了。”陈念抬起头,

露出和照片里一样的笑容,举着手里的纸船:“哥!你终于回来啦!你看我折的船,

比上次你折的还好看!”她把纸船递到陈屿面前,纸船上还画着小小的橘子灯,

笔画歪歪扭扭的,却透着可爱。陈屿想接过纸船,可指尖刚碰到,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耳边传来地铁到站的提示音。他猛地睁开眼,地铁停在了终点站,车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窗外的路灯亮着,冷白的光照在他脸上,他摸了摸脸颊,全是眼泪。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弹出一条短信。陈屿以为是工作群的消息,点开却愣住了——发件人是“妹妹”,

号码是他记了十年、却再也打不通的那个,发送时间是2012年8月15日,

也就是十年前的今天,内容只有五个字:“哥,等你呀。”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疼得喘不过气。这条短信,他十年前从来没收到过。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弹出来?

难道刚才的梦,不是梦?第二章:回到2012的夏夜陈屿冲出地铁,拦了辆出租车,

报出了老巷子的地址。司机看了他一眼:“小伙子,那地方早就拆了,现在是商业区了。

”“我知道,我就是去看看。”陈屿的声音很哑。出租车停在老巷子的旧址前,

果然已经变成了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再也没有青石板路和老槐树。陈屿站在路边,

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空落落的。他掏出手机,想再看看那条短信,却发现短信不见了,

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肯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想走,

却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橘子的甜味,还有奶奶身上的皂角味。他猛地回头,

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盏暖黄的灯亮着,像极了当年巷口的橘子灯。他跑过去,

发现那是一个小小的摊位,摊主是个老奶奶,手里拿着橘子皮,正在做橘子灯。摊位旁边,

还摆着一张竹椅,上面放着一个剥好的橘子。“阿屿,来吃橘子呀。”老奶奶抬起头,

笑容和梦里的奶奶一模一样。陈屿的眼泪又下来了,他走过去,蹲在摊位前:“奶奶,

真的是你吗?”“傻孩子,怎么不认得了?”老奶奶把橘子递给她,“快吃,

念念在里面等你呢,她说要跟你比赛折纸船,你可别输了。”陈屿接过橘子,咬了一口,

甜得发苦。他顺着老奶奶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高楼大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老巷子——青石板路,老槐树,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巷子里的每户人家都亮着灯,还有孩子的笑声传来。他站起来,快步走进巷子,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里。走到巷子中间,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陈念蹲在地上,

手里拿着彩色的纸,身边放着一堆折好的纸船。“念念!”陈屿喊了一声。陈念抬起头,

看到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折了二十只船了,你肯定比不过我!

”陈屿走过去,蹲在妹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这一次,他摸到了实实在在的头发,

柔软的,带着洗发水的香味。不是梦!他真的回到了2012年!“哥,你发什么呆呀?

快折纸船呀!”陈念把一张蓝色的纸递给他,“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你上次说,

蓝色的船能漂得更远。”陈屿接过纸,手指有些发抖。他记得,2012年的这个夏天,

他因为考上大学,整天和同学出去聚会,很少在家陪念念。有一天,

念念想让他陪自己折纸船,去河边放,他却因为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拒绝了她。

那天晚上,念念一个人去了河边,再也没回来。警察说,念念可能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尸体没找到,只能按失踪处理。这些年,

陈屿一直活在愧疚里——如果那天他陪念念去了河边,如果他没有那么自私,

念念就不会出事。“哥,你怎么不折呀?”陈念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没什么,

哥这就折。”陈屿深吸一口气,开始折纸船。他的手法有些生疏,折出来的船歪歪扭扭的,

比念念折的差远了。“哥,你折的船好丑呀!”陈念笑得前仰后合,“还是我教你吧!

”她凑到陈屿身边,手把手地教他折纸船,小小的手握着他的手,

温暖的触感让陈屿鼻子一酸。折完纸船,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念念拉着陈屿的手,

说要去河边放船。陈屿的心脏猛地一跳——就是今晚!他记得,十年前的今晚,

念念就是去河边放船,然后失踪的。“念念,我们今晚不去河边了好不好?”陈屿拉住妹妹,

声音带着恳求,“我们回家,奶奶肯定做好饭了,我们吃西瓜,好不好?”陈念撅起嘴,

有些不开心:“可是我想放船嘛,我折了这么多船,想让它们漂到很远的地方,告诉河神,

我有个好哥哥,他考上大学了。”陈屿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蹲下来,

看着妹妹的眼睛:“念念,听话,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明天哥陪你去,

还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味棒棒糖。”陈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

那我们明天一定要去哦!拉钩!”她伸出小拇指,勾住陈屿的手指。“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陈屿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天晚上,他们回了家。奶奶做了一桌子菜,

有陈屿最喜欢的红烧肉,还有念念爱吃的番茄炒蛋。饭桌上,奶奶不停地给陈屿夹菜,

说他马上要去外地上大学了,以后想吃她做的菜就难了。念念坐在旁边,一边吃西瓜,

一边跟他们说学校里的趣事,笑声像银铃一样。陈屿看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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