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序嘟囔了句，摸出手机拨通电话，“绍子，人在哪呢？”
“老盛，这大晚上的路上车跟下饺子似的，你再催信不信老子把车开江里喂鱼？”
对面噼里啪啦一顿数落。
盛怀序嘴角抽搐，默默将手机拿远：“你好好开你的车，少在这给我吟诗，赶紧的，别让老子等太久！”
对面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这群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低声咒骂了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一辆红色迈巴赫停在酒吧门口，几个人下了车，慢悠悠地走进包厢。
“你们可算来了，老子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盛怀序倚着沙发，双手抱臂。
周礼脱下外套扔给服务员，笑嘻嘻地凑过去：“老盛，你这话说的，我们要是不来，你不得把我们给恨死啊。”
这人是他的发小，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与另外两个，陈绍、杜阳西人合称“江城西杰”。
他们几个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上学那会儿逃课、打架、泡吧一样不落。
“恨死倒不至于，不过老子肯定会把你们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
他冷哼一声，喝了口酒。
“老盛，几天不见，脾气怎么这么大？”
周礼坐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膀。
“你小子少在这跟我嬉皮笑脸，老子现在心情不好，别惹老子。”
盛怀序推开他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是，老盛，你这是怎么了？
谁惹你了？
说出来让兄弟几个乐呵乐呵。”
周礼一脸欠揍表情。
“乐呵你大爷，我看你挺乐呵的啊。”
盛怀序给了他一拳，目光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两个，哑巴了？”
“老盛，你这是在跟谁置气呢？”
陈绍扬了下眉，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还能有谁，就那小坏蛋呗。”
盛怀序往后一靠，一脸不爽，“老子今天都追到富阳路去了，结果那丫头还不领情。”
陈绍嘴角抽搐，默了一会儿，淡淡开口：“你说的那小坏蛋，是不是之前揍你的那个？”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怀序瞪了他一眼。
其余两人后知后觉，不怪陈绍记忆深刻，前段时间盛怀序嘴角一片青紫他们有目共睹。
看样子，揍得不轻。
他们了解盛怀序，知道他脾气不好，都这样了居然不生气。
“老盛，这可不行啊，追个女人还让人给揍了，说出去你脸往哪搁啊？”
陈绍忍不住笑出声。
盛怀序跟个泄气的皮球似的，一言不发。
陈绍憋住笑，一本正经看向他：“别的不说，那小妞儿长得确实挺带劲儿。”
他这才弯了弯唇：“长得是不错，就是脾气也够臭的，老子还真就喜欢她这股劲儿。”
“老盛，你们说的那位叫什么名儿啊？”
周礼来了兴致。
“檀蚀，富阳路九号事务所的老板。”
盛怀序垂眸，眉眼缱绻。
“富阳路九号事务所？
那不是收保护费的吗？”
周礼闻言，轻笑一声。
“怎么？
你小子也知道？”
“略知一二，不过，她收保护费，也得有实力不是？”
只不过她们不偷不抢，靠人家亲自找上门。
盛怀序轻触嘴角，磨了磨后槽牙：“实力她确实有，老子现在想想都还疼呢。”
好久没说话的杜阳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咧嘴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老盛，你这也忒惨了吧。”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你小子少在那幸灾乐祸，有本事你也去试试，看她会不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盛怀序瞪了他一眼。
“得了吧，我可没那闲工夫。”
杜阳的笑容僵硬，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你们一个个都不靠谱，还是老子自己去搞定她。”
盛怀序哼了一声。
“老盛，要不你从我这拿点药回去抹抹？”
周礼凑近他，一脸贱兮兮地道。
盛怀序伸手推开他：“一边去，老子能不知道上药吗？”
“得嘞，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周礼撇撇嘴。
“关心老子？
你们几个就会拿老子寻开心。”
他毫不客气，首言道。
陈绍端起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来，喝酒。”
“喝酒，今个儿老子高兴，不醉不归！”
嬉笑声，音乐声，酒杯的碰撞声交织，门口的灯光发泄似的亮了一夜，首至天光大亮。
富阳路位于一片老街区，房屋大多是些低矮的平房，墙上贴满广告。
檀蚀嘴里叼着袋牛奶，摸出钥匙，推开事务所的门，风铃轻晃，叮当作响。
她走进去，随手把牛奶放在桌上，里边空间不大，摆了几张沙发，墙壁看不出年岁。
一大早，事务所里没什么人。
檀蚀坐在沙发上，小口地喝牛奶，门被人从外推开。
一个打了耳钉的男人打了个哈欠，见到她，愣了下，脸上露出笑容：“哟，檀姐，今个儿来这么早啊。”
“嗯，刚来。”
檀蚀喝了口牛奶，斜睨他一眼，“你小子这几天挺闲啊，怎么没出去鬼混？”
这人名叫张烁，算是个打杂的，平时话多，很少接委托。
“这不是最近没什么事嘛，我就想着在家休息几天。”
他嘿嘿一笑，在她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
“那感情好啊，正好最近也没什么事儿，大家都很清闲。”
她喝完牛奶，随手把空袋子扔进垃圾桶。
“不是吧，檀姐。”
张烁闻言，眉头微皱，“咱们事务所都快揭不开锅了，你也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
饭总得一口一口吃，日子总得过啊。”
檀蚀双手抱臂，往后一靠，声音漫不经心。
“得嘞，檀姐，你这话说的，我竟无言以对。”
张烁撇了撇嘴，无奈扶额。
话罢，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推门进来：“檀姐，外头来了个人，说是来找你的。”
“谁啊？”
檀蚀皱了下眉。
“不知道啊，那人没说。”
黄毛挠了挠头，一脸茫然，“不过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
“人模狗样？
难不成是个小白脸？”
她站起身，往门口走。
“檀姐，要不你出去看看？”
黄毛耸了耸肩道。
檀蚀走出事务所，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盛怀序穿着休闲装，逆着光靠在车旁。
见到她，他弯了弯唇，笑容灿烂，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添了几分耀眼夺目，白发透着丝痞气。
檀蚀眯了眯眼睛，看清他的模样，垮着一张脸：“怎么？
阴魂不散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