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父亲从未下令,要冻死我,或是渴死我在这院里。
我苏清颜,再如何,此刻也仍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女,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若我在这院中冻饿而死,消息传了出去,你猜,这京城里的人会如何议论父亲?
又会如何议论……如今掌管中馈、料理家务的柳夫人?
苛待原配嫡女,以致夭亡——这个名声,苏相府担得起吗?
柳夫人……她又可愿意担?”
春桃脸上那嚣张的讥讽瞬间冻结,继而转为惊疑不定,最后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
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的大小姐,心里莫名地发毛。
大小姐的话,听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一句重话,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刺中了她内心最恐惧的地方——责任和牵连。
如果大小姐真的死在了这里,她这个负责看守伺候的贴身丫鬟,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
柳夫人为了保全自己和相府的名声,绝不会保她!
苏清颜将春桃脸上精彩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话己经起了作用。
她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轻声道:“去吧。
该如何回话,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春桃张了张嘴,还想强辩几句,可在苏清颜那骤然变得疏离而冰冷的姿态面前,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这个一首被她轻视、欺压的大小姐,身上竟然散发出一种让她不敢首视、更不敢违逆的气势。
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敢再放肆,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是……奴婢,奴婢知道了”,然后端着空碗,脚步有些仓皇地退了出去,甚至忘了带上门。
冷风从敞开的门洞灌入,吹得苏清颜单薄的身子微微一颤。
她缓缓走到门边,亲手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关上,插上门闩。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因为虚弱和方才那番心理博弈而微微颤抖。
初战,算是勉强稳住了阵脚。
她成功地震慑住了春桃这个眼前最大的“麻烦”,暂时解决了饮水和保暖的迫切需求。
但苏清颜清楚地知道,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漫长而崎岖,遍布荆棘。
她需要尽快恢复这具身体的健康,需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复杂的家族关系,以及未知的生活所有这些问题的前提,都是两个字:活着。
活下去,适应这里,然后才能图谋其他。
她挪回那张冰冷的硬板床,将那床根本无法抵御寒气的薄被紧紧裹在身上,蜷缩在床角。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压抑,浓云低垂,一场冰冷的秋雨似乎即将来临。
苏清颜是被冻醒的,想看一下几点了,迷迷糊糊地在床头摸索了许久没找到手机,以为掉地上了,只得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起身的动作有些大,拉扯到头,苏清颜下意识的捂着头,觉得后脑勺一抽一抽的疼,双目有些晕眩。
苏清颜缓了一会儿,双眼渐渐清明,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